「母親!~~~」,李煜嘴唇慘白乾裂,一手抱著曹彰一手握著曹氏冰涼的手,無語淚先流;
曹氏還活著!還保留著甦醒的希望,這已經讓李煜喜出望外了;
「噹啷!」,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地面響起,如珠盤落玉般清脆,李煜伸手拾起掉落的東西,那是一枚扳指,一枚用來射箭用的扳指,防止手被弓弦傷害用的;
「飛將軍!?」,李煜輕聲讀出那枚樸實無華的扳指上的字體,心中疑惑不已,這是什麼情況?
將心中的疑惑壓制下去,李煜深情地握著曹氏的手:「母親!你一定要快點醒來!快點啊···」
「噹噹噹!」,房間的們猛然被敲得噹噹作響,李煜皺著眉頭,大聲呵斥:「誰?竟敢打擾我母親?活得不耐煩了?」
「懷德!是我!程昱!程仲德啊!」,外面的程昱急猛的喘息:「不好了!···主公要去攻打徐州!——」
「吱嘎!」,房間的門被李煜打開,他先是施禮:「抱歉!仲德公!小子失禮了!」
「哎呀!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顧忌這種事情!聽好了!主公要去攻打徐州!徐州!」,程昱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他前不久得到曹操的書信通知,要他盡快趕來許昌城,說有重要的事情商議;
等他到來後,曹操立即召集除了李煜之外,手底下所有的良臣猛將,發誓要血洗徐州!
剛剛經歷一場罕見的蝗災,兗州或者說曹操需要大量的糧草填補自己的空缺,既然他是兗州的父母官、主公,他就要擔負起責任,他就要為所有人的生存考慮;
徐州糧草豐足,即使他們也遭遇了蝗災,可他們還有數年乃至十數年的存糧供他們揮霍,這一切能不讓曹操動心嗎?
再者說,這一次所有的事情,在許褚醒來的時候,他全部告訴了曹操,曹操的頭腦何等聰慧,一細想便推測出大致的前因後果,弟弟的死亡,幼年時對他像母親一般,讓他唯一感受過母愛的姑姑的「假死」,這一切難道不值得他曹孟德出兵報仇雪恨嗎?
荀彧、荀攸、郭嘉、劉曄、毛玠、臧洪所有的智謀之士,在曹操盛怒的砍翻數個桌子後都默不作聲起來,曹操太怒了!
這些人,作為精明的人他們自然知悉曹操的怒火不會一時半刻的消磨掉的,況且兗州確實需要外來的物資來充實,亂世之中誰會乖乖的將物資白白的送給你,養虎為患?打!這是必須的!
曹操坐在自己的主座上,手扶倚天劍,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身前全都是鼻觀口、口觀心的謀臣武將們,他沙啞著嗓子問:「討伐徐州!誰贊成?誰反對?」
良久,無人出聲,曹操起身道:「夏侯惇!即刻集合許昌城內所有兵馬,討伐徐州!···」
「不許去!」,李煜在這三伏暑天竟然包裹著一條大被子,在程昱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進了正廳的大門;
曹操像是有些憤怒似的質問程昱:「我不是說過,不要去打擾懷德嗎?」
程昱無言,只是鞠躬施禮···他剛才借口去廁所,急急忙忙的去將李煜找來,為的就是不想讓曹操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去攻打徐州,那樣會兩敗俱傷,這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結果,在他看來,曹操!——雄主之姿!焉能如此意氣用事?
眼下,唯一能說動曹操、阻止曹操的也就是李煜了,故而他冒著被曹操重罰的危險,依然去找來了李煜···
失去了程昱的攙扶,李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又掙扎著拄著手中的問天劍站立起來,身上的棉被也隨之脫落,李煜在這一刻顯得蕭索無比,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卻又堅定無比的挺立著;
「懷德!你這是幹什麼?」,曹操急忙走下來,想要攙扶李煜,卻被阻攔;
李煜用帶鞘的劍緩緩地指著在座的所有人,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怒喊:「在座的不乏明智之士!為何無人勸阻?難道連一個敢說真話的人都沒有嗎?討伐徐州?這好嗎?」
李煜的怒斥所有人未敢言語,他們心中喟然,或許曹操征討徐州是對的,也許這也是曹操向外發展的謀略,只是作為臣子又有幾個可以真正的做到誓死諫言的地步呢?
「兗州剛剛經歷一場蝗災,人民尚未安定,此時大興兵伐?諸公覺得妥當嗎?為何呂布、陳宮在兗州內部只用一紙書信就能讓這麼多的士族豪門為他們效力?難道諸位不覺得這是個隱患嗎?」
「內部不安定!談何御外敵?是!我們是可以大興兵伐!但是我們選擇的對象錯了!大錯特錯!」
李煜急促的喘息,面色潮紅,胸口不停地起伏···
曹操擔心的張嘴:「懷德···」
或許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他父親曹嵩在病床上所說的話:「每個人都會有私心,但懷德不會!他是個至誠、至孝、至忠的人,他與我們曹家已經是綁在一塊了···所以!阿瞞啊···」
「假如有一天,你做了一件事情,所有人都不反對,但懷德反對了,你就要好好考慮了!因為,他是不會害你的!」
李煜紅著眼圈:「我知道主公心中苦悶,曹德是你弟弟,何嘗不是我的哥哥,還有我母親至今不能醒來!我就不恨陶謙了嗎?萬萬不是!我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但我不能啊!兗州數百萬的人民的生活,主公的宏圖大業,所有人的未來,都需要我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的仇恨!為的不光是自己!還望主公三思啊!」
曹操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抱著李煜,嗚嗚的流淚,這是一種發洩;梟雄也是人,他也不是鐵打的,他也會難受、痛苦、流淚···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曹操與李煜兩人所背負的東西,為大家而捨小家——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的!
「咚咚咚!」,一連串巨大而嘈雜不齊的腳步聲打斷了悲情的場面,全身都是血液的許褚艱難的挪動腳步,在門外跪倒;
他的傷口崩開了,這位鐵打的漢子自責不已,他的乾娘因為他的疏忽至今不能醒來,如何叫他寬慰自己?
「這是幹什麼?仲康?」,李煜擦乾眼淚,有些生氣問道:「你在自責嗎?」
許褚嗚咽:「都是我疏忽,才讓阿娘至今未能甦醒,得了假死病!是我的大意讓二公子(曹德)死於非命!我···罪該萬死···啊!」
曹操放開李煜,急忙去扶許褚,但他那小身板如何能拖拽起牛高馬大的許褚?
曹操氣急敗壞的叫道:「許仲康!你給我站起來!你要是這樣說,叫我曹操有何顏面面對你?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父、我兒能有命活到現在,是白檢來的嗎?你給我起來!」
李煜顫抖著上前,拍著許褚的肩膀:「兄弟!起來吧!母親還未死呢!遲早有一天她會醒來的···我堅信這一點!」
曹操與李煜各自拉著許褚的一隻胳膊,將他扶起來,夕陽的落日散播下金燦燦的光芒,這一刻,他們彷彿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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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比較匆忙的一章,若有不妥,多多提醒,凱子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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