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道長河傳來的信息太過奇特。以至於白夜瞬間就愣了。
「祖龍復生?天地再度完善?人族也會多出氣運鎮壓?」
祖龍復生看來不可避免了,這無話可說。但天地再度完善和人族氣運鎮壓的是怎麼回事?
白夜有心將神念再度深入天道長河之中,深入探測清楚,卻驚訝的發現,原本在尊位出現之後感覺不到的阻抗力量再次出現,雖然並未像剛才主動向自己壓來,卻組成了一道堅實的牆壁,將神念徹徹底底的攔了下來。
再次轉換方位,神念試圖從其他位置突破,這力量卻馬上增大,而且隱約有如果再這樣下去,就不顧任何因素,直接壓下的趨勢!
白夜斟酌瞬間,終於放棄了繼續探測,神念撤離了天道長河。
「看來這就是天道成河所允許的極限了。如果再繼續探測下去,惹怒天道長河,它估計就不顧尊位的存在,要進行真正的懲罰了。」
尊位雖然能夠抵擋天道的許多嚴苛要求,甚至能夠讓它主動作出退讓,但也有一個限度。如同現在,白夜以自身尊位開路,能夠讓天道長河放棄了初期的壓迫,但這並不代表沒有底限——量劫之中,聖人至尊也不能探測天道大勢,何況他人?
當然,現在的白夜並未證道,只能靠著自己已有的尊位獲得好處。若是白夜成功證道。那麼天道長河的允許底線就會多上一些。聖人至尊也是如此,底線更是會大上一些。若是道祖親自……
暫且不提那些沒有影子的事情。且說白夜將神念收回之後,還未來得及苦思冥想。就絕自己身體一個晃蕩,肉身之內的法力已然空了大半,只剩下一成左右!
系統固然主動出手,為他搭建了一個絕對安全的通道,但其中消耗可是全由他自己承擔!以玄仙位階探測天道長河,這個消耗豈是尋常?沒有將他法力吸乾,肉身吸扁。已經足以顯出他半步太乙、以及明道的好處來了!
「先要恢復法力!自身力量必須在最佳狀態才行!」
白夜當機立斷,暫時拋卻了關於天道走勢的疑問,心神沉入神魂深處,全力修養。
此時不在洪荒之中,更不是什麼靈氣充裕的靈山福地,而是在萬千空間的障壁之中,想要吸收靈氣快速恢復法力也不可能。若是換了旁人,只怕現在就是束手無策。但對白夜來說,這個問題雖然無法解決。但並不能阻擋他的恢復。
神魂世界之中。無量立道圖輕輕一蕩,輪迴六道那黑不見底的洞口之中,倏然飄飛出六點血珠。這血珠雖然極小。頂多指甲蓋一般,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磅礡無比,散發出的氣息也足以令人頂禮膜拜——正是當初未曾消化完全的祖巫精血!
六滴精血迅疾飄飛到中央的神魂口邊。被白夜一口吞下,磅礡的法力馬上爆發,不僅瀰漫了這方世界,也頃刻間傳送到了肉身之上。
祖巫精血為洪荒至寶,不僅馬上將白夜的法力補充完整,還將剛才探測天道長河的神念消耗也給補了上去。令他精神一陣,輕鬆不少。只覺能夠再進行一次探測。
當然,這只是說笑罷了。天道長河對他的容忍明顯已經到了極限。系統是否輔助先不說,若是再繼續下去,天道長河就會先將他拍死!更何況,他也沒有時間了——就在白夜恢復完全的時候,燭龍這邊也已經有了變化。
似乎是到達了目的地。硬生生突破萬千空間壁壘的燭龍猛然一個迴旋,將眼前的空間障壁打得粉碎,隨著勢頭斜斜一鑽,從空間碎片的包圍中巧妙的鑽了出來,回到了洪荒之中。
身上一熱,重新感覺到太陽星力照耀的白夜趕忙睜開雙目,查看地點。
太陽星下,無邊大海。零星海島分佈,一片美麗景色。玄仙神識之中,一條極大的靈脈潛藏與海面之下,為這片大海及千萬里地域提供生機。
「是東海!洪荒海域之中雖然都有地脈分支,但唯有東海的靈脈才能有如此規模!」
瞬間斷定了地點,白夜將自己的聚焦點轉向燭龍,要看清楚這位接下來的動作。
燭龍並沒有讓白夜久等。破開萬千空間壁壘的他根本沒有半分等待的意思,龍身一震,將白夜從自己身上甩到千丈之外,便舒展身軀,龍首向天,一聲長吟。
昂——昂——!
嘯聲如同驚雷炸響,驚天動地,整個東海的海面都掀起波瀾,百十丈的海浪翻湧而出,一副滔天末日之景!
如此景象,當然引來了洪荒之上一些大能的目光。當他們看到此景時,隱約預感到了一些即將發生的東西,當即便嚇了一跳,說不出話來。
然而燭龍似乎是認為這個場面還不夠,將這些大能嚇得還輕。嘯聲還未停息,他已經張口吐出萬水靈珠,又從萬水靈珠之中攝出了祖龍屍身!
這下子,那些個大能全都沸騰了!
天庭。太陽宮中。高居於帝座的帝俊雙眉豎起,金色雙目中火花蹦躍,暴躁的聲音從嘴邊擠了出來。
「祖龍屍身、萬水靈珠……他這是要祖龍再現,重新執掌龍族嗎?」
十大妖聖立於宮中,低眉順耳,一言不發。
「看來龍族對我這個妖皇很是不滿啊,燭龍寧可花費大力氣讓祖龍復生,也不願意在天庭之下!」
這話危險。十大妖聖更是謹守安靜,彷彿未曾聽到。
帝俊掃視十大妖聖一圈,見往日裡總是主動出言的白澤也沉默不語,頓時眼中金芒凌厲許多,冷笑說道:「想要復生?盤古尚且不能做到,他人就更不可能!」
一聲斷喝之後,帝俊驟然消失在帝座之上,只留下寂靜無聲的十大妖聖。
洪荒。首陽山。
在匍匐在地的萬千生靈包圍中,老子停下講道,仰首看向東方,雙目之中一片淡然。沉靜片刻之後,又轉會視線在眼前的生靈之上,繼續講道,好似什麼也不知道,好似什麼也不在乎。
只是總是持在手中的太極圖,早早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