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們暴怒,這是何等令人暴怒的事情,區區的後輩小子,居然敢拂逆他們,罪無可恕。
尤其是龍月皇朝的老古董,更是惱羞成怒。這公孫宜蘭可是皇室子孫,雖說目前是分支血脈了,可反抗他這個老祖宗般的存在,簡直是反了。[]
在其他的老古董眼裡,這顯然是他這個老祖宗的御下不嚴,沒有足夠的威望。
這些老東西一個個都是自尊心極強,此刻頓感他人的視線,都帶有一些嘲諷的色彩,令得這龍月皇朝的老傢伙怒不可遏,連帶著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石龍皇,憤然道:「你生得好女兒啊!」
石龍皇眼角微微抽搐,雖說公孫宜蘭重視家人,某些關鍵的決策亦是交託給他這個父親來決定。而公孫宜蘭給自己的定位一直是非常清楚,那就是一介武夫而已,小聰明瞎胡鬧也就罷了,真正重要的事情,最起碼要跟父兄商量過後。
然而此次的變化,公孫宜蘭顯然是沒跟石龍皇還有公孫弘商量,弄得這對父子萬分鬱悶。
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公孫宜蘭考慮到張寒的爺爺張強,立馬把別人的事情都扔到了九霄雲外,且心存要討好張寒的念頭,自然是百般呵護自己未來的孫子,不容有任何的閃失。
不就是跟血脈上的祖宗對決嘛,公孫宜蘭才不在乎那麼多呢。最是無情帝皇家,即便她在乎這個老祖宗,人家老祖宗又沒把她公孫宜蘭當回事兒。
公孫宜蘭也不是傻子,相反小聰明還是有點,為人頗為機靈,該明白的事情還是一清二楚,若是人家把自己當回事兒,也不至於現在還是將帥級別的人物,光是她公孫宜蘭這境界,這戰力,早該是下界修士聯盟的領導層了。
再者說了,這血脈關係差了好幾代,加上龍月皇朝的規矩之中,唯獨是皇室正統一脈才可以擁有龔這個姓氏,其他的皇族全都要改換掉自己的姓氏,乃是避險之舉。這在某些方面,其實更多是一種尊卑的區分。
任何一個皇室分支的子弟,心中難免有些不忿,敢情這分支出身的皇室子弟,就不算是皇室子弟了嗎?連跟先祖擁有相同的姓氏都不被允許!
公孫宜蘭冷哼了一聲,果斷站在了張寒這一邊,擺出要跟幾個老傢伙對立的姿態,同時清澈明眸投向了父兄二人,說道:「父親,大哥,你們跟我還有張寒一起吧,這些老傢伙只是把我們當成了工具而已,沒必要為他們拚命,真要謀取利益,我們自己單干就是了。」
石龍皇蹙起了眉頭,猶豫不決道:「這……」
聽到這話,幾個老傢伙又氣又急,惡狠狠的怒視著公孫宜蘭,破口大罵道:「你個妖女,居心叵測,自己造反也就罷了,還想擾亂軍心!你到底居心何在。」
「不錯,我們下界修士好不容易聯合在了一起,跟鐵板一塊的戰族土著為敵,合則有利,分則必敗,給戰族土著逐個擊破,到頭來就是我們飲恨收場。」
更有老傢伙吹鬍子瞪眼,一副鄙視的口氣:「現在的小鬼真是越來越沒見識,自大狂妄,自以為是,憑你們還不夠戰族土著收拾的,到時候不但沒能取得任何戰果,反而是平白葬送了大量的人馬,削弱下界修士的整體實力。」
「我們不比戰族土著,人數本就少了許多,又是人生地不熟,縱然來到此間兩年了,可這裡終究是人家的地盤,必須是齊心協力,才有可能跟戰族分庭抗禮,否則連自保都做不到。」
老傢伙們一個個頭頭是道,看似分析得有理有據,但是這裡一個最直觀的問題,那就是下界修士為何要跟土著爆發大規模的戰爭。
如果下界修士不聚集起來,戰族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怕要通過大戰來溝動戰爭大道,也得有足夠多的下界修士,且組成軍隊才行啊。
正是如此,這裡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下界修士組合成一方大勢力。
而勢力的存在,看似對底層的修士頗有利益,但事實上,無論是這個臨時組成的下界修士聯盟,還是世俗的大勢力,無一例外,都是下位者給上位者服務,看似有下位者得到了好處,但那些不過是更下之人付出了心血和勞累,使得更高一級的人收穫,採摘果實而已。
強者為尊,這不僅僅是針對廣闊無邊的世界,同樣有效於一個勢力,一個家族,甚至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普通家庭,亦是如此。
說白了,這些下界修士聯盟,最初就是一幫老傢伙想要獲得更好的修煉條件和資源,建立起來,看似大家都得到了好處,但是毋庸置疑,得到好處最大的人自然是這幫高高在上的老東西。
出身名門的公孫宜蘭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自然是不屑一幫老傢伙的廢話。他們要自保的話,只要是肯隱居起來,自行修煉,不去惹是生非,相信也不會有人去招惹他們,說白了就是野心勃勃。
公孫宜蘭明白的道理,石龍皇和公孫弘何嘗不明白,但是這問題的確難以抉擇,一旦選擇了公孫宜蘭和張寒,他們就無法重新回歸下界修士的聯盟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鄉,他們無根無底,失去勢力的庇護,令得他們感到強烈的不安。
不過,公孫宜蘭畢竟是他們的家人,又不能棄之不顧。
「父親,大哥,你們還信不過我嗎?」公孫宜蘭揚起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戳著自己的額頭,傲然道:「老娘雖然不如你們一般運籌帷幄,行事穩重,可也沒打算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何況老娘還要出去結婚呢!」
老大公孫弘哭笑不得的搖頭道:「老妹啊,哪有人對自己的父親和大哥自稱老娘啊……」他又是把臉轉向了石龍皇,說道,「父親,老妹這人雖然有些亂來,但是值得信賴,何況她自從進入到上古戰場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有精神。」
石龍皇深吸了一口氣,其實跟公孫弘的想法差不多,當即是一揮手,說道:「好,我也反了,這個不孝女,除了婚姻大事以外,畢竟是從來沒讓為父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