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了劉運，張寒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或許真是殺人太多，整個人都麻木了，把鬼僕收入到鬼魂戒，他就敲開了大門，返回了江綾蕭。
被劉運堵了十幾天的大門，江綾蕭也就十幾天沒有吃飯，畢竟是煉氣境界的修士，即便能以天地靈氣維持身體機能，新陳代謝，卻是還遠遠無法代替食物的功效，距離所謂的辟榖，還早得很，本就不大的小丫頭，餓得有些臉色蒼白，張寒看在眼裡，居然是一陣心疼。
他先是弄了一點食物給江綾蕭，旋即談及到了自己在妖魔古井內的機緣，江綾蕭從始至終，顯得十分淡定，古井不波，哪怕是聽聞到了極品靈鬼和過千的中品靈鬼，亦是沒有太過驚訝。
她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的鬼僕太多，固然是好事兒，卻也是需要你花費更多的心思去培養，誠然，現在對你來說，鬼僕的力量遠遠勝過了你自己的實力，但是千萬不要本末倒置，唯有你自己更加強大了，鬼僕大軍才能是毫無破綻，沒有漏洞，亦是更為強大，得到更好的發展。」
一句話點出了關鍵，思慮到了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張寒恍然點頭，對於江綾蕭這個小師傅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隨後談及了閻羅大魔符出現的異象。
「首先問你一句，什麼是魔？」江綾蕭淡淡的說道，並不直接給張寒解惑，反而是丟過來一個問題。
張寒雙眉微蹙，稍稍思索，才是回答：「魔，應該指的是邪惡的存在吧，為禍人間，無惡不作。」
豈料江綾蕭乾脆的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回答，其實並不完全錯誤，現在大部分人對於魔的解釋，無非是邪惡的存在，世俗所謂的壞人。然而事實上，魔是一種上古時期的強大存在，諸如神一樣，神魔神魔，神也好，魔也罷，都不過是一種強大的存在，或許魔的力量顯得邪惡了，霸道了，暴虐了，故而是被人醜陋化，淪為了邪惡的代名詞。」
「你的意思是說，這閻羅大魔符，並非是惡念的功法？」
江綾蕭點了點頭，繼續解釋：「功法，究其本源，不過是一種力量而已，力量並無好壞，沒有善惡，哪怕是世俗所謂會影響一個人心性的法訣，實則是修士自身的心性問題，功法頂多是一個誘因，不可能是關鍵。」
聽了江綾蕭一席話，張寒若有所思，瞬間明悟了許多，只是又疑惑道：「既然如此，為何我在殺人之後，閻羅大魔符明顯出現了些許異象，隱隱是要超過地藏王佛令。」
「在這之前，還要問你一個問題。」江綾蕭不緊不慢的說道，循循善誘，並不是直接解答張寒的疑惑，而是抽絲剝繭來幫忙分析，讓張寒更好理解，甚至是感悟出些許奧妙。
她看著張寒的雙眼，嚴肅的問道：「你覺得，自己是在為惡嗎？你雖然是先下手為強，但何嘗不是因為你察覺到了他們對你心生敵意，乃至殺意。」
「不錯。」張寒點了點頭，「他們想要殺我，對我不利，雖說還是在萌芽階段，但是我將之扼殺在襁褓裡，乃是為求自保，問心無愧！」
他一下子明悟了這一層，頓時感到再無一點壓力。
「既然如此，你所行之事，就如同是江湖俠客的快意恩仇，殺人無愧於心，何來的惡念？哪怕是所謂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殺人自問無愧於心，亦是不會有任何的陰影，何況你所做之事，並沒有錯，為求自保，先動手殺了人而已，看似無理而霸道，然而世間本如此，凡事要等到他人對你動了手，再去反抗，等同是給自己無端端設置了條條框框，束縛了魂靈，困鎖了思緒，更是讓自己念頭不通達，這又是何苦？」
江綾蕭深吸了一口氣，表示肯定的說道：「故而，你的所作所為，並無過錯，等你進一步拋卻了多餘的顧慮，心境必定是有所提升，對於以後的修煉，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閻羅大魔符產生的異象呢？」張寒緊皺的雙眉還是沒能徹底舒展開來，「我還是不明白個中關鍵。」
「以我之見，這應該不是你為惡的關係，而是殺人的緣故。」
張寒愣了愣：「殺人？」
下一瞬，他猛地一拍腦門，大悟道：「原來如此，閻羅大魔符，象徵了地府的閻羅王，殺人，即是壯大了地獄……對了，我還煉化了魂魄，莫不是這些殘魂的力量還融入到了閻羅大魔符之內，故而合乎地府景象，增強了閻羅王的力量……」
不過，他又是疑惑起來，揣測道：「閻羅大魔符和地藏王佛令是相生相剋的功法，正反相對，這閻羅大魔符可以透過模擬地府的景象，進而是加快修煉進度，這地藏王佛令能否是效仿此法，否則閻羅大魔符的修煉進度勝過了地藏王佛令，二者不均衡，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兒。」
江綾蕭搖了搖頭，說道：「你的確有必要多看看書，哪怕是一些上古傳聞的古籍也好，地藏王佛令雖說是擁有佛陀之力，修為深不可測，傳聞不弱於佛祖，乃是諸天大佛之中最為神秘的存在，但是他曾經發下了大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故而始終是一位菩薩，當然大部分人，還是稱呼他為地藏王佛，表示對他實力的肯定以及尊敬。」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張寒眼睛一亮，至此終於是明白了個中關鍵，思緒隨之躍動，彷彿抓住了某些重要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之後，張寒暫時參悟地藏王佛令和閻羅大魔符的玄妙，頗有收穫，存了開設靈鬼鋪的心思，卻由於妖魔古井的事情還未徹底過去，他不願意太過高調，免得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便是開始去修煉上窮九霄碧落和下盡九幽黃泉。
他在奴役了上千隻中品乃至上品靈鬼後，靈魂力幾乎到了極限，如果還要擴張的話，須得是繼續增強靈魂力，也算是為開設靈鬼鋪的謀利提前做準備吧。
或許是在古井秘境內，始終受到強大的精神波動限制，刺激到了他的靈魂力，這一次修成了這套無上秘術的正反第二重，居然只花了二十天的時間。
而在他徹底修成第二重的時候，靈魂力比之強大了上百倍都不止，無法言語的渾厚磅礡，與此同時，他突兀是心頭微動，感受到了一個遙遠的意識在呼喚自己，居然是一隻他本以為早就死去了的鬼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