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商露出凝重之色，按照目前的情勢來看，張寒僅有一成的勝機，原本根據他的估計，李賀還得花費些許時日方可出關，卻是不知道走了哪門子的運氣，居然這麼快煉成了第一層的淬靈訣。
「張師弟，切勿擔心，我趙某人既然要交好於你，自然不可能看著你去送死。李賀入門多年，但資質不高，遠不是我的對手，你大可安心修煉，只須是培養出第二隻三階鬼卒，甚至是第三隻三階鬼卒，你定可取勝。」
張寒淡然一笑，說道：「不需要這麼麻煩，我現在就可以去殺了他。」說到了這裡，張寒亦是不打算隱瞞過深，把手一招，現出二號鬼僕，領悟了後天四品術法的冰甲術，凝聚冰霜化開鎧甲，且能以寒氣影響週身附近的敵人，是兼備了防禦和控制效果的術法，頗為厲害。
「居然有兩隻三階鬼卒。」趙商頓時大喜，以兩隻三階鬼卒的實力對付李賀，不敢說十拿九穩，但勝率已經是超過了一半。
然而，隨著張寒把手一揮，又是一道漆黑霧氣灑落，赫然又是一頭鬼僕，正是同時身具力魂術和迷霧術的三號鬼僕，自然也是三階鬼卒的實力。
「第三隻三階鬼卒！」趙商臉色微變，看向張寒的眼神有些異樣了，這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要知道，他的記憶之中，張寒進入亂魂谷才不到十個時辰，在這麼短的時間，抓獲兩隻下品靈鬼，又是連同原本的鬼僕全部提升到三階鬼卒，著實有些駭人了。
當然，張寒如果展現出全部十一隻鬼僕，且是清一色的三階鬼卒，定然會讓他驚駭到極點。不過，張寒還沒傻到將自己的秘密全部暴露給別人，尤其這個人還是販賣情報消息的販子。雖說趙商要交好他，但難保對方會出賣自己，張寒不得不小心一點，凡事只露出三分真，其餘一概視作一個人的秘密。
「張師弟看來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趙商暗暗忖道，身為修士，誰沒有自己的小秘密，趙商心中驚訝，卻是沒有去詢問張寒，畢竟此等事情不好過問，知道太多，只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巧，他交好張寒，若是張寒的實力越強，他以後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大，過分去深究張寒的秘密，反而會得罪張寒，那麼之前到現在的示好全部沒有了意義。
將趙商的反應看在眼裡，張寒悄然鬆了一口氣，他展現出三隻鬼卒是情非得已，畢竟要在鬼王宗立足，總歸是展現出一些實力，暴露幾隻鬼卒是遲早的事情，同時，他也是在試探趙商，看看這個有意交好自己的傢伙，到底有沒有其他的企圖。
張寒好歹是從小在世俗摸打滾爬長大的人，不得不去學會八面玲瓏的生活，盡可能不要去得罪痞子無賴，順著工頭老闆的心意等等，久而久之，他在揣測別人心思方面也就有自己些許心得。他隱約能確定，趙商從始至終都沒有敵意，目光放得很遠，顯然是打算把投資進行到底。
其實這是跟趙商的成長有關，他雖說出身在修士世家，且是魔門弟子，但天賦不高，想要張揚跋扈也是沒有足夠的底氣，後來挖掘出自己行商的天賦，這種營生最是容易得罪人，且又最忌諱得罪人，斷了財路，更影響名聲，以後是別想繼續做生意了，至於擴大規模更是無望，由此趙商給自己加了許多條條框框，避免去開罪他人，凡事以和為貴，但與之相對，這人也是益發沒有鬥爭心了。
突然，張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趙師兄，請問李賀目前在哪裡？」
趙商微微一愣，愕然道：「你想去截殺他？」
「遲則生變，我跟你遲早有一戰，與其被動接受他的挑戰，還不如主動出擊。反正起衝突的結果，不是我殺了他就是他殺了我，最後結局沒什麼區別，倒不如趁著我有把握的時候，主動去殺了他，或許還能發起偷襲，佔些便宜。」
張寒並不在意過程，只看重結果，雖說自己等待李賀挑釁，最終反殺，屬於正當防衛，他能佔住一個理字，不為殺人而愧疚。但是，一個理字有那麼重要嗎？在他看來，被動反殺來敵，美其名是有自己的原則，其實何嘗不是一種逃避的行為。
認為自己沒有錯，錯的是別人，我所作的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結果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殺人，被動殺人，主動殺人，二者並沒有區別，與其糾結和煩擾，倒不如爽快一些，主動出擊，殺盡一切敵人，快意恩仇，求一個念頭通達。
另外張寒謀劃主動出手，亦是有自己的考慮。他覬覦李賀的三隻鬼僕，想要全部煉化掉，甚至還要煉化李賀的魂魄，這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如果在鬼王宗內跟李賀對決，八成是要暴露一些秘密，而為了避免這等情況，不得不收起所有底牌，只出兩分力去爭鬥，即便是勝了，也無法擅自施展煉化魂魄的神通，不能把利益爭取到最大。
在跟劉運交手的時候，他已經用鬼魅掩人耳目過一次，如果再來第二次，哪怕是憑借更為巧妙的迷霧術，亦是會有心人發現一些端倪。
可如果趁著李賀下山之時，神不知鬼不覺，把他給殺了，則是省去了許多麻煩，沒有其他人，張寒也好放開手腳，憑藉著透明右手對鬼魅的必殺之力，他也能輕鬆收拾掉李賀的三隻鬼僕。
趙商知曉了張寒的決意，取出了一張空白符紙。
「我在李賀的身上悄悄下來一道符咒，憑藉著這張符紙，能夠探查到他的蹤跡。」趙商說道，食指和中指併攏，在指尖凝聚起了一道淺金色的靈光，點落在空白的符紙之上，頓見符紙全部接收了淺金色靈光，輕微顫動，居然自己折了起來，化身為一隻折紙鶴。
「這道符咒是李賀出關前，我悄悄布下，本是想掌握他的行跡，如今卻是幫你去追蹤他。」趙商摸了摸下巴，道，「總之，你自己小心一些。」
他又是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幫你殺死李賀是最為直接和簡便的方法，但這麼一來，為你解決了一時的麻煩，卻是可能會給你惹來一世的麻煩。」
在鬼王宗內，哪怕是同一個老祖門下的師兄弟，也可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敵，趙商自己沒怎麼得罪人，但是出身修士世家，一干長輩在宗派卻是有不少宿敵或者仇敵，這恨屋及烏，趙商自然也成了那些人仇視的對象，如果張寒跟趙商走得太近了，為人所知，亦是會被劃分到趙商一派，那麼他將要面對的麻煩，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李賀能比的。
像現在這樣，張寒和趙商往來，但在大部分人看來，這不過是商人和顧客之間的往來而已，還不至於把他們劃分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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