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發現右手的蛻變後,對於煉化掉靈鬼一事反倒是覺得極為幸運。若非誤打誤撞,他哪裡會有這等意外收穫。要知道,他如果當真是抓到了靈鬼,沒供起來就不錯了,哪裡有煉化掉的可能。
至於九階鬼奴暴起搶奪血紅色晶石,張寒覺得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絕對不可姑息,要不然這廝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當然,作為懲罰,張寒也不過是暫時保留了血紅色晶石,沒有拿給自家小鬼僕。
第一,算是懲罰;第二,張寒想要稍稍研究一下這血紅晶石;第三,天色已晚,如果九階鬼奴吞服了血紅色晶石後,又是橫生事端,他八成是得錯過晚飯時間了。
九階鬼奴畢竟是開了一絲靈智,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又是在鬼門關前晃蕩了一圈,變得溫順了許多,何況就算它吃了熊心豹子膽,亦是無法忤逆張寒的意思,唯有被暫時收入到鬼葫蘆內。
瞧見鬼僕識相了,張寒滿意地點點頭,將鬼葫蘆繫在腰間,以寬鬆的麻布長衫遮掩住。
記名弟子之中,不乏心思歹毒又是具備了為惡條件的人物,他們不去思慮如何自己賺取靈石,反而是想著怎麼從別人處偷竊,或者是直接掠奪。按理說,鬼王宗是大門大派,這樣混亂的情況理當是不會出現,可惜,這大門大派也是有正邪之分。
鬼王宗,是貨真價實的魔道宗派,門人弟子之間的競爭是被允許甚至鼓勵的,像他們這等記名弟子,即便是自相殘殺,沒有一次死掉百八十人的話,門派執事都懶得過問一句。
起初成為記名弟子的時候,張寒差點是被人欺凌,幸虧一些記名弟子自發組織在一起,團結互助,抱成一團,來對抗那些心存歹念的傢伙。仔細想來,張寒也正是通過小團體裡的前輩們,適才獲知不少修行界的基礎常識。
一轉眼的功夫,他已經是返回了記名弟子的住處,名為雜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此處,七八名記名弟子同居在一間房裡,有一處大廳是查閱自己每日需要完成的雜務,一處食堂,正是領取食物的地方。
「張寒,你今天倒是趕上吃飯了。」一名臉色臘黃的健壯漢子打起招呼。
張寒點頭示意,旋即問道:「你有幫我做完雜務嗎?」
黃臉漢子擺了擺手,爽快道:「當然啦,我喬振既然應承下來了,自是不會失言,你何必每天都要詢問一遍。」
「記名弟子若是不完成上頭規定的雜務,可不止是毒打一頓這麼簡單。」張寒歎了一口氣,這等事情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哪裡敢小視。
自稱喬振的黃臉漢子翻了翻白眼,有些無語地嘀咕道:「既然知道滋事甚大,你又何必冒這個險呢?」旋即,他亦是歎了一口氣,同為記名弟子,又是居住在同一房間,與張寒認識沒多久,卻是已經頗為熟悉,知道對方是背負了血海深仇,跟自己不同,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待會兒,我給你接下來五日的報酬。」喬振幫他做雜務,犧牲了自己寶貴的自由時間,當然不可能是仗義出手,這是一場交易,張寒支付給喬振一枚下品靈石,那麼喬振就幫忙做五日的雜務。
對於張寒來說,每五日付出一枚下品靈石,固然有些心疼,但還不足夠讓他傷筋動骨,至於喬振,雖然是知道張寒在葬魂山谷賺取靈石的事情,可自覺沒有這等拿命搏的膽量,不可能去效仿,相比起來,幫忙做雜務就可以得到靈石,顯然是輕鬆得多,最重要是安全。
靈石可以慢慢賺,可生命只有一次啊!
這喬振入門已經有三年之久,早早是換取到了御鬼訣的煉氣篇口訣,如今只是差了豢養鬼魅的法器,倒也不急在一時了。
三年都等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等的。
這會兒的功夫,雜院已經是開飯了,二人結伴來到食堂,早已是人山人海,幸虧這所謂的吃飯,不過是領一些白面饅頭罷了,盞茶的功夫,便是輪到了二人,各自領了這一餐的口糧,囫圇吞嚥下去。
其實,一名記名弟子需要完成的雜務並不算重,只是落在此處的人每日忙著各種事務,為賺取靈石而忙碌,一個個到了黃昏之際,都是飢腸轆轆,哪裡還會去貪圖美味佳餚,能夠填飽肚子就行了。
說起這靈石,哪怕是外門弟子,要在短時間內獲取一二十塊都不是難事,可對於他們這些記名弟子來說,幾乎是用命去搏,哪怕世俗的家境再富裕,在這裡都是無用。
修行界的人對於金銀黃白之物,沒有一點興趣,任你家財萬貫,都是極難換來一枚下品靈石,至於在修行界有點背景的人,也不至於淪落成記名弟子,怎麼也得混到外門弟子。
「我今天很累了,先走一步。」張寒朝著喬振道了一聲,既然吃過晚飯,便是直接去休息了。
他不願意浪費一瞬一息,早睡早起,明日凌辰前往葬魂山谷,繼續抓鬼修煉,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正途。
但是,他才堪堪走出食堂,便被人給攔住了。
「缺胳膊的殘廢,你這是準備去哪兒呢?」來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隨著他一馬當先,立刻是有三四人圍了上來,不加掩飾自身的惡意,意圖何為,路人皆知了。
張寒皺了皺眉頭,面前的人喚作劉運,自然也是記名弟子,仗著自己擁有煉氣七層的修為,就拉幫結伙,組成了一個專門收取其他記名弟子保護費的小團體,借此來大肆斂財,利用賺取的靈石換取功法、法器,甚至是直接煉化靈石來修煉,如斯循環,是越發厲害了,又是跟外門弟子有所往來,沒有人敢招惹。
其他的惡霸倒也罷了,這劉運卻不是張寒願意招惹的人物,雙眉微蹙,說道:「我正要回房休息,你們有何事嗎?」
「小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直接開門見山吧,你不錯啊,入門沒多久,居然連御鬼訣都換到了,蠻有錢啊。」
劉運流里流氣地說道,「哥們也不是過分的人,打聽過你的身家了,拿出十塊下品靈石,從此你跟我混,哥們我來罩你。」所謂跟他混,其實並非是成為他的小弟,單純是在掛在他的名號之下,這樣只有他可以來收取保護費,其他的惡霸就沒有這個資格了。
這些惡霸有一個協定,普通記名弟子如果掛了誰的名號,其他的惡霸就不可以出手再收取保護費,否則視為對該惡霸的挑釁,一旦被認為是破壞協定的枉法之徒,將會招致其他惡霸的打壓。
得到劉運的庇護其實是不錯,雖說這廝貪婪,但勝在名頭響亮,實力強勁,在鬼王宗記名弟子之中,無疑是排名靠前的人物,尤其跟外門弟子有聯繫,足以威懾大部分的記名弟子,絕對罩得住。
「我不需要跟別人混,更不需要誰來罩我,如果沒事的話,不要跟木頭似的擋在道上,我要回房休息了。」張寒淡淡地說道,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低眉順眼,忍氣吞聲的市井小民了,從爺爺死去的那一刻,他已經變了。
「小子,你別不識相!」
「劉大哥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敢不樂意!」
「活膩味了,信不信老子廢了你丫!」
劉運輕笑一聲,面上浮現出森冷的寒意,說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雙手奉上十塊下品靈石,並且跪在老子的面前求饒,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你們煩不煩。」張寒怒目而視,爆起了粗口,「別唧唧歪歪一大堆廢話,說出這種話,你們不覺得自己很傻嗎?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有這麼多廢話,早就直接動手搶了。」
自從痛失至親,斷去右臂後,張寒想了很多,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尤其對惡人姑息示弱,更是會讓人覺得自己好欺負。在痛定思痛後,他決定要比惡人更惡,比兇徒更凶,不過本性純良,他倒是不至於做出敗壞人倫道德的事情,更不會去打破自己的原則。
但是,面對惡霸,他絕對不會屈服,別說他已然擁有了對抗了劉運等人的力量,今天便是手無縛雞之力,他也絕不容許自己退縮!
還別說,張寒一番爆發性的表現,倒是讓劉運等人臉色頗為難看,底氣不似之前一般足了,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張寒哼了一聲,得理不饒人,猛地推開一人,準備是奪路而走。
「你以為老子是嚇大的啊!」關鍵時刻,劉運終於是展現出了自己作為惡霸的風采,運轉真氣,凝聚在右拳,向著張寒轟擊了上來,這一刻,他作為煉氣七層的實力展露無遺,也虧得張寒長久以來在葬魂山谷,練得是腿上功夫,其他方面不敢說,這百鬼夜行亦是要甘拜下風的逃跑功夫,一溜煙兒,便是跑出了數丈之遠,躲過攻擊不說,又是跟劉運等人拉開了距離。
「死殘廢,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啊,老子近來是太好說話了,連新入門的弟子也敢挑釁我劉運的威嚴!」
劉運的雙眼鋒利如同一把刀子,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鬼葫蘆,只見他拔掉塞子,一道流光竄出,如若煙霞飛騰,赫然是一隻七階鬼奴。
「就讓你見識一下,絕對的力量!」這只七階鬼奴是劉運費盡心機,好不容易得來,跟張寒那劣鬼鬼僕可是不同,是真正的下品靈鬼,潛力巨大,更是價值不菲。
這等下品靈鬼,即便是外門弟子之中,也不敢說是人手一隻,這劉運竟然擁有一隻靈鬼,著實有些驚人,他如斯猖狂,橫行霸道,確實是有足夠的資本。
張寒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沒發生今日的種種一切,此次只怕不死也要丟到半條命,但現在,他渾然不懼,淡定自如地從腰間取出了鬼葫蘆,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之中,冷笑道:「真巧,我今天也奴役了一隻鬼僕,正好可以跟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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