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狩獵
幾天之後，整個京師洋溢在喜慶的氣氛之中。
狩獵開始了。
一大早皇帝便是在一大群人的擁護下，騎著色澤艷麗的寶馬，左右是大明的精銳軍隊，御林軍。
一處茶樓裡面，王方神色很是緊張的，因為接下來的路程是街道，而街道是異常危險的地帶，稍有不慎便是會發生危機，為此，王方調動了很多的衙役對街道兩邊進行清查。
「大人一切順利！」鐵頭進來興奮的對著王方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王方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要知道現在可是還有一顆隱患並沒有除掉，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躲在什麼地方，現在這種時刻，自己不能夠有著一絲的鬆懈，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
「繼續給我嚴密探查，一發現有什麼可疑人物，先給我控制起來。」
「諾！」
「隨即鐵頭呵呵一笑，大人你就儘管放心，要知道可是有一萬五的御林軍呢，誰敢來。
王方嘴角微微一笑，雖然有一萬多的軍隊，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差池，而任何一個細小的差池都可能會照成異常嚴重的後果。
「好了，我知道，不過事情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對於這事情的重要性，你是清楚的。」
「是，大人！」
皇家園林位於城北處，在一大群人的擁護下，和百姓的歡呼下，隊伍緩緩的出了城門。
御林軍分為四列，左右前後各一列，並且派出探子前去探清前面情況，而皇帝和一干大臣便是位於隊伍中央，被團團的保護起來。
而王方等十人，穿著御林軍的衣服，成為了御林軍的親衛，拱衛在群臣周圍。
大家都是知道他們是何人，畢竟這已經成為了慣例，對於他們這些人，大臣們微微鄒眉，不願和他們多談，尤其是望向王方的目光還充滿了淡淡的敵意。
身為朝廷大臣，對於朝廷上面發生的事情那是異常敏感的，前不久周道登畏罪自殺，他們可也是聽了，據說證據便是這個新來的人千戶給收集的，這千戶很是不懂規矩，身為朝廷的大臣，有哪個手底下是乾淨的，貪污點錢，收點賄賂那是正常的事情，用的著把事情鬧的那樣的大嗎？
還害得周道登畏罪自殺了。
當然其中還有一部分的人望向王方是帶著微微的笑容的，他們有一部分是周道登的政敵，朝堂上面只要你是一個官，那麼你便是會有你的敵人，或許你和你的敵人並沒有什麼仇恨，但是你們也是會成為敵人。就算是沒有皇帝也會給你製造出來敵人，沒有那個皇帝願意看到自己的群臣鐵板一塊。
另外一部分或許可以說沒有任何企圖的人了，他們是正義的代表，學問的化身，那就是朝廷裡面的老儒臣了，他們對於孔子之道，研究的非常通徹，對於貪.腐那是異常的痛恨，在他們看來，王方又除掉了一隻大明的蛀蟲，你看看，居然有十六萬多的銀子在家裡面，不是蛀蟲是什麼來的。
一些衣著非常華麗的公子們，神色很是高傲，他們仰起頭，嘴角掛著那異常溫和的笑容，彷彿謙謙君子一樣，嗯，沒錯，就是那謙謙君子一樣。
背上背著弓箭，只不過王方看了看那弓箭是像是精鐵所鑄，但細心一看，你會發現那只不過是華麗的小孩玩意而已，外表只不過是包裹著一層鐵皮而已，鬼知道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弓箭非常的漂亮，上面雕刻滿了精細而又美麗的花紋。
王方看的不禁一陣的無語，就在玩意，射射麻雀還是可以，如果用來射人，嗯，那還是免了吧，這東西估計射出來的箭那也是輕飄飄的，打到敵人的鎧甲上面估計連白斑點都是不會留下。
他們狠驕傲，好像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模樣，這讓王方心中鄙視不已，如果在其他的地方，遇到這樣的東西，自己定然要一腳狠狠的踹過去，隨即便是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面，大聲說道，叫你囂張，叫你猖狂。
朱由檢此時已經坐入龍輦之中，他本是一個飽讀詩書之人，對於武力一向都是非常的不看好的，雖然心中不喜武力，但是也是知道大明的江山還是需要武力來維護，同時祖制如此，朱由檢每年還是必須要進行狩獵。
就算是做個樣子那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坐在龍輦裡面，他感覺到腦袋有點沉，想到到時候自己是不是也是去放鬆一下，騎馬放箭。
「還有多長時間到！」
「回陛下，還有一刻鐘便是可以到達。」
「嗯！」
隨即朱由檢便是繼續的陷入沉默之中，現在局勢已經朝著好的方面進行了，自己也是非常的高興，目前袁崇煥已經在和韃子進行談判了，估計用不了多長的時間便是可以得到自己想到的結果，而陝西方面，自從派出楊鶴之後，事情也是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楊鶴接連收復了幾個地方，讓他心神也是為之一震。
王承恩身為皇帝身邊的紅人，此行當然是少不了他了，只見他正對著王方露出那微微的笑容，那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和藹。
只不過這笑容讓一些大臣們非常的不滿。
他們皆以極度討厭的目光望著王承恩，其眼光之中非常明顯的表露出一個意思：「奸臣！」
對於大臣們的那些目光，王承恩視而不見，這樣的陣仗自己可是見多了，他們也是只能用這樣的目光瞧著自己而已，其他的他們還能夠幹什麼。
「他們什麼也是幹不了。」
隊伍緩緩的前進，不一會兒便是進入了皇家園林。
皇家園林佔地萬畝，園林圈養這大量的野獸，這些野獸大部分是從各地捕捉而來，以供皇帝狩獵。
園林的建成那是因為朱元璋怕自己的子孫忘記了武藝，故而才設立的，本意是為了磨礪皇族的心智，讓他們不忘習武，可是一代代的沿襲下來，逐漸的便也是變了質，到了如今這不過成為一個形式而已。
是一種炫耀皇帝的威儀，以及權勢的形式而已，通過狩獵來向天下百姓宣告皇族的強大而已。
那些前來的青年貴族們神色非常的興奮，每年這個時候的狩獵都是讓人激動的時候，這可是近距離和皇帝接觸的好機會，他們甚至不求能夠獲得皇帝賞識，只要能夠在皇帝心中留下非常好的印象便是可以，當然，如果能夠得到賞識的話，他們當然也是會非常的興奮的。
在這個時候，王方猛然感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王方頓時便是一驚，回頭一看，頓時便是一呆。
只見一個穿著鎧甲的將領，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你是……」
「怎麼了，你可是錦衣衛的千戶，難道連兵部尚書也是不認識了。」
聽到這話王方頓時便是一呆，兵部尚書，我的天，這不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孫承宗嗎？
「見過孫大人！」
「好了，勿用這麼客氣，算起來你我還是有點淵源的。」孫承宗笑瞇瞇的說道。
王方微微的點了點頭，如果真的要細緻的算起來，那自己確實是和孫承宗有點淵源。
接著王方便是和孫承宗交談了一些話語，不過讓王方感到意外的便是，他並沒有問自己關於在軍事上面的事情，而是和自己扯起了家常，這讓王方也是感覺到有點意外。
許久之後，孫承宗拍了一下王方肩膀，低聲說道：「你自己要小心一點。」
聽到這話，王方頓時便是一愣，隨即便是點了點頭。
「哈哈…改日我在找你好好談談。」孫承宗大聲說道。
「一定，一定。」王方嘴角笑容異常的和藹。
這讓一些大臣頓時便是微微的鄒眉起來，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情，一會兒便是舒展開眉頭，只不過望向王方的目光也是充滿了怪異起來。
一些本就和王承恩交好的官員，也是和王方低聲的交談了一會兒，說的無外乎便是一些官話，並沒有什麼實際上面的意義，如果真的說要有，那麼也就是相互認識一下而已，畢竟以後大家可能要相互幫助。
這讓一些耿直的大臣頓時鄙夷不已，在他們看來那些臣子不過就是只會拍一些馬屁的傢伙罷了，其他的什麼也是不會，並且還為閹黨效力，這樣的人於國於民都是非常的不利，而王方和他們交好，他們無疑便是把王方歸為和那些人一類的人。
「王兄等狩獵完畢，兄弟我請你到最有名的萬花樓去一趟，保證讓你一飽眼福。」一個和王方剛剛交談幾分鐘便以兄弟相稱的中年胖子笑瞇瞇的說道。
此人名為袁間，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之一，從目前王方來看，王方並沒有看出他有什麼過人的本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傢伙的馬屁功夫定然是練到家了，要不然怎麼和自己說這麼多確沒有一句重複的話語，從這一點便是可以看出此傢伙的功底乃是非常的深厚的。
「哦，有這樣的好地方，那我等當然是要去一下才是可以，要不然豈不是心生遺憾。」王方笑道。
「可不是嗎？到時候兄弟你可是一定要來啊。」
「放心，只要有好酒我定然前來。」
「酒，這個你大可以放心，那地方什麼都不缺，尤其是美人和美酒更是不缺。」袁間大嘴一咧，那圓乎乎的臉蛋上面擠出一條非常動人的弧線。
眾人之談論了一會兒便是停止了，此時御林軍將領已經把那匹寶馬給牽了過來，皇帝也是緩緩的從龍輦上面走了下來，隨即騎上了馬匹，重臣子頓時便是紛紛的上馬。
「聖上是不是因該開始了。」王承恩小聲問道。
朱由檢聽畢，點了點頭，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開始！」
「陛下有令，狩獵開始，凡獲取獵物多者可獲豐厚賞賜。」
大臣們倒是沒有多動，只有一些年輕的公子哥們神色很是激動，在他們看來這是一次非常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
「駕！」
隨著一聲聲音，朱由檢的馬匹小跑著向前，眾人急忙便是跟上，不一會兒便是進入到叢林裡面。
只見叢林裡面，不一會兒便是蹦出了一群鹿。
此鹿乃是御林軍暗中驅趕而來，畢竟這林子有這麼大，不可能一進來便是遇見獵物，而皇帝身為一國之主，這第一箭當然是要由皇帝來發出才是可以，也只有皇帝發出第一箭之後，眾青年公子才會真正的開始狩獵。
驅趕獵物那也是一門巨大的學問的，不能太小，不能太兇猛，太小了顯示不出一國之君的風采，好歹也是一個皇帝，總不能射一隻小兔子吧，同時也是不能太大，太兇猛，那些獵物有可能會傷害到皇帝，皇帝乃是萬金之軀怎麼可以受傷，並且還是在這樣的一年一度狩獵上面受傷，那不是打自己的臉面嗎？
於是在所有的獵物之主，中等獵物鹿便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了。
「聖上，請開弓！」孫承宗恭敬說道。
「嗯，」朱由檢點了點頭，接過遞過來的弓箭，隨即緩緩的拉開。
大家本以為聖上就要放出一箭，可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聖上居然放下弓箭隨即對著眾多臣子說道：
「每年這第一箭都是朕來射出，今天朕想換一個人。」
眾人聽畢面色頓時大驚。
看到臣子的面色，朱由檢神色很是高興，隨即便是道，「先祖以武立國，設下著皇家獵苑告誡後世子孫毋忘國之根本，朕一直謹記於心。不知各位可否謹記。」
「微臣一直銘記於心，不敢有一絲怠謝。」群臣紛紛呼應，可是他們卻也是不明白為什麼這皇帝會說出這話語，因為現在大家都是明白，所謂的皇家狩獵只不過是一種儀式罷了，也只有那些武將們，對這事情一直非常上心。
「你們能夠明白，朕甚感欣慰，不知各位誰想為朕拉開這一箭。」
臣子頓時便是沉默了，隨即便是面面相覷了起來，這第一箭可是非比尋常的事情，以前可是從來便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這第一箭可是代表著聖上對他們的信任，同時他們心中又在暗想，你自己不點出一個人，誰敢上來，那豈不是找打嗎？
王承恩也是一愣，沒有想到這皇帝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以王承恩對皇帝的瞭解，皇帝做出這樣的事情那肯定是有著一定深意的，或許是想從哪些公子裡面選出一個人才也是說不定。
王方只是微微一呆，隨即便是恢復了正常，反正這是這些大臣們的事情，和我並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有何必想這麼多呢，現在王方想的是如何保證皇帝的安全，雖然自己已經向御林軍借了二百人參加周圍的巡查，但是王方依舊感覺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這樣的簡單。
同時王方也是感覺，什麼感覺，那就是這騎馬可真是一個技術活，哎,自己這馬技說什麼以前也是練了好長時間了，在軍中也是騎過不少，可是這馬技一直便是上不去，在馬上面坐久了屁股就發疼，尤其是在那些所謂的顛簸路面上。
「微臣願意為陛下開這第一箭」孫承宗恭敬說道。
朱由檢笑了笑說道，「愛卿的能力朕當然是知道，只不過這機會還是讓給前來的年輕人吧？」
那些公子哥們聽了這話，面色頓時大喜，而一些大臣頓時便是朝著自己的兒子或者孫子擠眉弄眼起來，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榮譽來的。
「微臣願意為聖上開這第一箭。」張家幀的大公子張偉恭敬說道。這張家幀乃是戶部尚書，而張偉也是在戶部裡面做事，是一個七品官員，只不過張偉只是在戶部掛個名，每月到戶部領取銀子，卻並沒有真正在戶部做事。
年齡差不多的公子，朱由朱由檢看了看此人，對這個和自己檢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對於京師的那些大臣公子，自己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到這裡不禁搖了搖頭，隨即對著王方笑道：「王千戶，聽說你箭技非常高超，就由你來替朕開著第一箭吧！」.
眾人一聽，頓時便是大驚了起來，目光齊齊的望向王方，他們想到這第一箭可能是由孫承宗來射出，畢竟孫承宗無論威望還是身份都是足夠，後來聖上那樣一說，既然是年輕人，那麼肯定便是大臣的公子，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沒有想到王方的頭上。
畢竟王方只不過是一個錦衣衛的千戶而已，錦衣衛名字說起來是好聽，但是卻是為朝廷官員所不恥的。
而聖上居然把這樣的事情交給一個錦衣衛千戶，居然把這樣的榮譽給一個千戶。
呆住了！徹底的呆住了！
自開朝以來可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而今天卻發生了，並且真是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成為了這一刻的見證者。
武將們也是愣住了，他們目光齊齊的望向王方，想要知道這傢伙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值得皇帝如此看重，不過他們想到此人曾經也是在軍中有過一段日子，並且還做過袁將軍的幕僚，看向他的目光才稍微的緩和一些。
就連王承恩也是一愣，隨即嘴角便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