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在奔跑了上千米之後,最明顯的變化通常都是臉色發紅,呼吸急促,而聞人若即觀察到的薛天衣四圈跑下來之後,卻彷彿和剛剛開跑時一樣,呼吸平穩均勻,面不改色。
這種情形在聞人若即看來,就只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薛天衣修煉過一套特殊的呼吸法門,而這種呼吸法門在修煉武學者的眼裡看來,就是所謂的內息調整之法。
如果這個薛天衣真是個武學修煉者的話,那麼別說是六圈,哪怕是十圈,也根本難不住他!
「真沒看出來,這小子居然是個隱身在校園裡的高手!好吧,下次再有機會,一定給你增加點難度,看你還能不能應付得了!」
高一一班的新人們都沒有注意到,在這一刻,他們的教官聞人若即嘴角忽然時流露出一絲讓人諱深莫測的笑容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在流逝著,一直奔跑的不徐不疾的薛天衣突然爆發起來,以近乎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猛衝,在許多新生瞠目結舌的注視下,一直把這種速度保持到了第六圈結束。
林雪憶一直在看著手錶上的時間,當看到時間到達教官限定的五分鐘那一刻,薛天衣也恰好跑完了第六圈,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攥的緊緊的小手終於放鬆開來,站起身向著薛天衣迎了上去,要不是顧及著少女的矜持形象,她說不定會像朱堅強昨天那樣,和薛天衣抱上一抱,以示慶祝了。
「怎麼樣?哥哥我是不是很厲害?」
等林雪憶跑到面前,看著她那張興奮到通紅的小臉,薛天衣笑著打趣道。
「好厲害!」林雪憶一臉崇拜的仰頭看著薛天衣,關切問道:「薛哥哥,你累不累?」
「有一點點!」
「啊,那你快坐到樹蔭下休息啊!」
「我也想休息,可是……恐怕沒時間了!」
就在這時,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隊伍集合的哨聲重新吹響,薛天衣和林雪憶苦笑著相互對望一眼,無奈走回操場。
高一一班的五十名新生裡,女生共有二十人,雖然男生們還沒有公開對某個女生的身材容貌進行點評議論,但是在他們的心裡面,林雪憶已經成了最中意的「班花」人選。
而在經歷了朱堅強和林雪憶受罰事件後,薛天衣因為敢於替朋友出頭,則給全班同學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很多人都準備在以後召開班會、選取班長一職的時候投他一票。
經歷了前兩天的軍訓後,高一一班的新生們基本都適應了教官的嚴格和軍訓的節奏,而天氣在這幾天裡也變的涼爽了很多,這讓所有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風平浪靜的過了兩天,按照軍訓計劃,聞人若即開始教授新生們學打一套簡單的軍體拳,可是讓她感到失望和無奈的是,自己所帶的這幫新生實在是朽木難雕,整整一天時間下來,一個個不是忘了招式,就是出拳踢腿像沒吃飽飯似的,東倒西歪,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誰再不認真跟隨我練拳,被我抓到了,罰他操場跑十圈!」
聞人若即看的眉頭大皺,最後終於忍受不住,開始對新生們發出了威脅。
聽到可能要被處罰,新生們的精神倒是立即振作起來了,可拳腳上的動作依和力道,卻依然遠遠達不到聞人若即要求的標準。
「薛天衣,出列!」
聞人若即在教授新生們軍體拳時,一直在暗中關注著薛天衣的表現,別的新生在看到她打拳時,都是一臉的驚歎和羨慕表情,唯有他始終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甚至有些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屑之色,似乎在他的眼裡,自己所打的那套威猛凜凜的軍體拳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兒科。
「到!」
薛天衣大應聲著,緩步走出隊列,站到聞人若即面前。
他目光直視著聞人若即,心裡卻在暗暗納悶,搞不明白這位教官叫自己出列想幹什麼。
「我剛才教的軍體拳你學會了嗎?」
聞人若即脆聲問道。
「差不多了吧……」
其實以薛天衣的能力,對於軍體拳這種算不得武學範疇的拳法,只要隨眼掃過一遍,就可以做到過目不忘,他剛才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只是覺得聞人若即教大家打這樣的拳法,純粹是在浪費時間,而沒有一點實用之處,有這時間,還不如帶著大家一起跑跑步、做做操,增強一下體質呢。
「好,那你演示一遍給大家看看!」
聞人若即又道。
薛天衣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這才不情不願的轉身面對著全班同學,拉開架勢,迅速的把軍體拳從頭至尾打了一遍。
薛天衣此刻的實力,已經邁過了《九重天》第一重「中天」境界,開始了第二重「羨天」的修煉階段,體內真氣也能隨心所欲,控制自如,任憑飛花落葉,只要到了他的手裡,都可傷人。
聞人若即剛才在演示軍體拳時,過於重示拳法的實戰效果,招式看起來簡單粗糙,觀賞性不強,學生們看了都覺得這軍體拳「不好看」,因此也就沒什麼沒心情去學習,而薛天衣一套拳法打下來,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學生們雖然沒有一個看清招式的,卻反而認為這樣的拳法才夠厲害。
薛天衣眉清目秀,身材削瘦,看起來一副文弱的樣子,高一一班的新生沒有人想到他的拳會打的這麼好,等他一套拳法打完收功,大家立即轟然叫好,掌聲雷動,這情景比起剛才聞人若即打完拳後冷靜靜的場面,不知強了多少倍。
薛天衣打完軍體拳,只是為了敷衍教官聞人若即,對於同學們如此熱烈的反應倒有些始料未及,同時也覺得非常無奈,看了一眼聞人若即,見她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笑容裡透著古怪,心裡「咯登」一跳,隨即也抱以一笑。
「薛天衣,打拳就要用心打、認真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打的這麼隨意?不想讓人看出來你懂得功夫?」
聞人若即緩步走到薛天衣身前站定,仰臉看著他,笑著低聲問道。
和眼前的這些學生一樣,聞人若即也在陽光照射下站了整整一天,但學生們無論男女,都累的一身臭汗,而她卻連一點疲態都沒有,偶爾一陣風吹過,薛天衣居然聞到了來自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很好聞的體香。
薛天衣心裡有些驚奇,看聞人若即的樣子,並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擦脂抹粉,這說明她是個天然身帶體香的女人,到目前為止,薛天衣只遇到過兩個這樣的女子,一個是乾坤山裡的那位七師姐,一個就是這位聞人教官了。
薛天衣鼻翼不自禁的動了動,用力嗅了兩下,完全沒有注意到聞人若即的眼中掠過的一絲羞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