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睛望了瑞安一眼,隨即又閉了上去,像是瑞安是無關緊要的人物一般。
瑞安一愣,他沒有馬上打開鐵門,而是讓一個劍士將之前當嚮導的強盜帶過來。
「你知道這個關著的是什麼人嗎?」瑞安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不知道。」強盜嚮導很快搖搖頭答道。
瑞安頓時眉頭一皺,隨即語氣一重:「那你有什麼知道的?」
強盜嚮導頓時嚇了一跳,他忍不住後退兩步,跌倒在牆角邊上,片刻後,面對瑞安越來越嚴肅的臉色,他喃喃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這個人被我們首領關了十多年。」
瑞安再問了幾句,終於確定這個強盜嚮導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考慮了一下,瑞安決定打開牢房鐵門,隨後手拿長劍,小心翼翼地走進牢房。
聽到瑞安的腳步聲,老師閉著的眼睛再次睜開,看到瑞安一副面臨大敵的模樣,忍不住笑著道:「不用緊張,我是一個廢人,沒有任何攻擊能力。」
老人聲音非常輕,也非常緩慢,不像是在牢房說的話,像是在自家庭院休閒時隨意說的話。
瑞安再次一愣,隨即再次仔細觀察一下老人,發現老人的雙手雙腳非常不自然,像是已經折斷,毫無行動能力的模樣。頓時瑞安臉色一變,忍不住驚訝起來。
「年輕人,你應該發現了。我生機已斷,只是一個正在等死的廢人而已。」老人的聲音響起,似乎並不為自己的命運擔憂。不過想來也是,如果老人真的這樣被關在監獄裡十多年,那麼換成誰,都不畏懼死亡。
瑞安走近前,湊近前去。看到老人全身都是受刑後結痂的傷痕,顯然老人受過無數的刑罰,不知道這個老人跟瓦佩孚裡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讓瓦佩孚裡折磨了他這麼久。瑞安忍不住說道:「老人家,這個強盜窩已經被我們滅掉了,你自由了。你不用太傷心,等一下我找人來給你治療一下傷,說不定還有好轉的機會。」
老人搖了搖頭道:「沒用的。」停頓一下,隨即情緒激動地叫道:「你說這裡已經被你們滅掉,那麼瓦佩孚裡呢?」言語中,可以感受到老人對瓦佩孚裡的強烈恨意。
「瓦佩孚裡已經被我們殺了,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瑞安的回答並沒有讓老人出現高興的神情,相反用懷疑的眼光望著瑞安說道:「瓦佩孚裡的實力非常強,普通7級劍師根本不能打敗他。你好像還是6級劍士吧?不可能打敗瓦佩孚裡。」
瑞安微微一笑:「我一個人自然無法殺死瓦佩孚裡,不過我們是使者隊,我們擁有一個7級魔導士和兩個7級劍師,聯手起來自然可以輕易殺死瓦佩孚裡。」
老人望了望瑞安身後,數個裝著打扮統一的劍士。頓時有些相信瑞安的話,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瓦佩孚裡,想不到你竟然比我早死,真是想不到,哈哈哈……」
從老人瘋狂的笑聲中,瑞安可以感受到老人對瓦佩孚裡的滔天恨意。也可以感受到老人對瓦佩孚裡的死非常高興。
片刻後,老人的笑聲漸漸平息,他瘋狂的表情,也變得平靜下來。
瑞安繼續說道:「老人家,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我找人來治療你。」瑞安這麼說,是想離開去繼續搜尋其他地方。
殊不料,老人還是搖搖頭,說道:「晚了,已經沒辦法救了,過一會兒我就會死去。」
「為什麼?」瑞安有些不解,忍不住問道。
「昨天晚上,瓦佩孚裡又來折磨我,最後喪失耐心,對我下了殺手,我活不過今天了。」老人的語氣雖然依然平淡,但可以從中感受到其中的悲傷。
聽到老人的話,瑞安突然沒有心情去搜尋其他地方了,他回過頭交待身後的劍士,讓他們先去搜尋,他自己要留下來一段時間。
劍士們答應下來,牢房中很快只剩下瑞安與老人兩人。
「老人家,你有什麼心願未了的?」瑞安伸手將老人的身體扶好,讓老人坐得舒服一些,隨口問道。
瑞安這麼問,看似很好心,實際上他心中還是非常期盼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的。瑞安知道,這個老人被瓦佩孚裡關了十多年,都不捨得殺死,而且經常折磨老人,很可能是為了從老人口中逼迫出什麼東西來,那麼這個老人手頭上一定有值錢的東西,或者知道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直到昨天,前去搶劫使者隊的強盜失敗回來後,不知道瓦佩孚裡是預料到強盜覆滅的下場,還是喪失了耐心,最終選擇對無法逼迫出結果的老人下了殺手。
瑞安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麼秘密,讓老人堅守了十多年,也不透露給瓦佩孚裡知道。但瑞安勢必不能對老人做出逼供的事,瓦佩孚裡做了十多年而沒有成功的事,瑞安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因此瑞安決定幫老人完成一些心願,期望老人能夠自己告訴他,給瑞安一些好處。
殊不料,老人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心願,我現在只想快點死去,不要再受折磨了。」
瑞安微微錯愕,他不知道老人有沒有看出他的用意,但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企圖有些可恥,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一直以來都不是耍陰謀的人,這一剎那,瑞安放棄之前想要獲得一些好處的想法。
「那我現在有什麼可以為你做的?」瑞安此刻倒是真心真意地想為對方做點什麼,在第一眼看到這個老人的時候,瑞安便感覺到這個老人不簡單,給人一種7級劍師的感覺。
這一次,老人似乎感覺到瑞安的誠意,沒有拒絕,而是陷入深思之中,片刻後才緩緩道:「年輕人,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好的。」瑞安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搜尋隊的其他人,早就被瑞安打發去搜尋其他地方,瑞安暫時沒有事做,陪陪這個據說快要死的老人說說話,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先幫你檢查一下,看看你的傷勢有沒有救?」瑞安往老人身旁坐下,開始伸手在老人身上檢查起來。
「沒有用的,昨天瓦佩孚裡廢掉了我的鬥氣,導致我十多年積累下來的傷病一下子爆發出來,沒得救了。」老人並沒有阻止瑞安伸手在他身上檢查。
果然,檢查片刻後瑞安發現老人的四肢雖然還在,但是手腳的骨頭斷成數塊,根本沒有治好的希望。至於老人所說的鬥氣被廢,瑞安無法檢查老人體內的情況,只感覺到老人的狀況的確不對,只剩下說話的力氣,似乎隨時都可能死去。
「年輕人,能跟我說說卡歐亞帝國的事嗎?」老人猶豫了一下,突然說道。聽他語氣,似乎想知道些什麼。
「很抱歉,我是奧多利帝國的人,對卡歐亞帝國不熟悉,所以沒有辦法幫你。」瑞安略略有些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老人眼神有些黯淡,似乎有些失望,隨即沉默下來。
瑞安看出老人心情似乎不好,沒話找話地問出自己的疑問:「老人家,你是7級劍師嗎?」
老人稍微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道:「是的。」
「那你為什麼會被瓦佩孚裡關起來呢?」
「我遭到他的暗算,手腳都被廢掉了,就算是7級劍師也沒有什麼用,還是廢人一個。」老人苦笑著說道。
瑞安略略尷尬地摸一下頭,他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同時又勾起老人的傷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隨即轉移話題地問道:「老人家,你怎麼稱呼?」
「我叫弗蘭克.奧賽冬。」
很明顯,瑞安對這個名字沒有多大的在意,繼續與這個叫弗蘭克的老人繼續聊天。他看得出弗蘭克被關得太久了,很想找人聊聊天。隨後瑞安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以及這一次剿滅強盜的情況。看得出來,弗蘭克對強盜們充滿仇恨,當瑞安講述如何剿滅他們,弗蘭克非常高興。
「瑞安,你剛才說你們是使者隊,你們要出使哪裡?」弗蘭克突然問道。
「我們要去卡歐亞帝國。」隨後瑞安跟弗蘭克描述一下使者隊的任務,當然,瑞安也講述了自己並不是使者隊的成員,只是跟隨使者隊前往卡歐亞帝國。
「你去卡歐亞帝國幹什麼?」弗蘭克的精神開始變得越來越差,但依然勉力說話。
「我要去遊歷一下,在大陸走走,見識一下世面。」瑞安自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旋即,弗蘭克沉默下來,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為難的事。片刻後,他像是有了決定,突然說道:「瑞安,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請講。」瑞安並沒有答應下來,因為弗蘭克所說的事情如果太難做的話,瑞安自然無法答應了,畢竟他與弗蘭克剛剛認識,不可能為了對方而去做一些危險的事。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卡歐亞帝國的奧賽冬家族?」弗蘭克沒有馬上說出自己的請求。
頓時,弗蘭克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瑞安耳邊響起,瑞安隨即想到弗蘭克的名字,猛地跳起來,叫道:「你叫弗蘭克.奧賽冬,你是奧賽冬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