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追著白展計下了樓,便看到白展計因為跑得太快被台階絆了一下,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蕭雨忙道:「雞哥你慢著點,喝酒跟投胎可沒得比。」
白展計一門心思的就想著要一瓶白酒喝,根本對蕭雨的冷笑話不感冒。白展計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在牆壁上扶了一把勉強站穩了,腳步不停的衝了下去。
蕭雨連忙跟上,眼見白展計已經衝下樓去,蕭雨急忙在樓梯扶手上摁了一把,一片腿從兩米多高的樓上竄了下去,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一擰身攔在白展計身子前面。
白展計這個狀態千萬是不能讓他喝酒的,不喝還好,一喝准出事兒。
一邊攔著白展計,蕭雨一邊口無遮攔的安慰道:「雞哥,雞哥……不就是一個女人麼,值不當的你為她這樣。俗話說的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就憑雞哥你這英俊的相貌,別說一個女人了,想要的話還不是一抓一大把一大把的來?」
「你不懂!」白展計怒道,一把把蕭雨扒拉到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服務生,服務生,來一瓶白酒……草。奶奶的,今兒這是抽什麼風,怎麼一個服務生都不見影子了?」
蕭雨這才注意到樓下的大堂裡面竟然也空空蕩蕩的,別說服務生了,連收銀台的小姑娘都跑得沒影了。
蕭雨正琢磨著這是見什麼鬼了,呼啦一聲一道白布門簾被一陣風捲開,一個手裡面拎著一個炒勺的大肚子漢子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噌的一下從蕭雨身邊穿過,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跑了出去。
一股蔥花的味道竄進蕭雨的鼻孔裡面,這個大胖子顯然是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伙夫——那個不是,是大廚。
白展計拽了那大廚一把,猶自說道:「你,你,給老子舀瓶白酒來,老子有的是錢,給小費的。」
那胖胖的大廚瞪了白展計一眼,甩了甩自己髒兮兮滿是油污的大袖子,不高興的說道:「我是廚師,不是服務生,趕緊的放開,我還得去看好戲呢,你別在這裡八瞎了。」
「廚師?」白展計愣了愣神,拽著那廚師的不乾不淨的大袖子蹭了一把鼻涕,噁心的那廚師差點吐了出來。雖然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怎麼乾淨,可這也不是擦鼻涕的地方啊。
「整什麼整?沒見到外面上演一場好戲了麼?哪有功夫搭理你呀,趕緊的放開,要不然讓你賠我的衣服。你瞅瞅,都給我弄髒了。」廚師罵罵咧咧的說著,手裡的炒勺揚了起來。誰知道那炒勺裡面竟然還有上個菜的菜湯在裡面,隨著這廚師一揚手,菜湯一點不落的全呼啦在了這大廚的身上,整個一個落湯老母雞了。
白展計瞅著那廚師出糗的樣子哈哈大笑道:「就你這衣服還叫乾淨?我靠,丟進垃圾桶裡面都沒人要——」
蕭雨對兩個人的推推搡搡沒有什麼興趣,當他聽說這裡面所有的人呢都去看好戲了的時候,目光已經穿過厚重的玻璃門,落在了馬路對面那雕樑畫棟的屋簷下面,那下面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陣蕭雨聽不清楚說什麼的鼓噪,尤其是那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抬起腳尖張望的樣子,更是令蕭雨很感興趣。
蕭雨轉過頭來見白展計和那大廚依舊在撕扯不清,順手從衣兜裡面扯出兩張一百塊的鈔票從大廚的衣襟裡面塞了進去,說道:「別吵了別吵了,這錢你去買一身新的也足夠了。再給你一百,你說說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大廚把三百塊錢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順勢對著燈光照了照,確認是真錢之後才收進自己的衣兜裡面。有了這三百塊錢打底兒,這身衣服就算在髒一些也沒什麼了。
不過大廚還是很機靈的繞過白展計,躲在了蕭雨的後面。
「喝酒,喝酒……」白展計一把抓了個空,嘴裡面猶自囉囉嗦嗦的嘟囔說道。
「別理他。」蕭雨擺擺手說道:「這位老兄喝茶喝醉了——你倒是說說,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值得這裡的員工生意都不做了跑去看熱鬧?」
大廚嘿嘿的一笑,那表情十分的銀蕩的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對面是水木大學的側門。水木大學裡面美女一抓一大把的——」
蕭雨又塞過去一張百元鈔,蠻橫的打斷大廚的話頭說道:「撿重點的說,別扯東扯西的說沒用的。」
「是是是……外面正在上演流|氓輪jian少女,大家都去看著鬧了。就在那邊那屋簷下面……唉唉唉,兩位這是做什麼去?」
那五個關鍵字一出口,大廚看到的只能是兩個准色狼的後背了。
當然蕭雨是不會認為自己是色狼的,作為一名光榮的有正義感的軍人,他需要做的是圍觀一下——那個不是,是制止一下,不過白展計是不是色狼,他蕭雨就不敢打包票了。
尤其是看到白展計比自己跑的還快,差點被穿街而過的車流撞上的時候,蕭雨更是無奈的仰天長歎:這個色狼,還真不是一般的色。
「你快著點。」白展計一邊小跑著從車流的縫隙裡面鑽過去,一面還不忘招呼蕭雨麻利兒一點,渀佛去晚了就看不成大戲了一樣。
蕭雨腳尖一頓,繞過一輛疾馳而過的凱迪拉克,好不容易才跟上了白展計的腳步。
這個時候的白展計一點也沒有剛才喝茶的時候那種醉醺醺的感覺,整個人渀佛一下子精神了許多,也不知道被什麼刺激了。
前面是密密麻麻圍觀的人群,僅僅比潑水不進差了一點,白展計停下腳步大聲招呼道:「讓讓讓讓,警察辦案。」
蕭雨也有些氣喘的跟了上來,明顯的白展計這一聲招呼沒有起到什麼效果,人群絲毫不給「警察」面子,依舊是圍觀不去。人群裡面已經傳來很大聲的調笑的聲音,隱隱約約的也聽不太清楚,反正聽在蕭雨的耳朵裡面就是些頗為銀蕩的笑聲就是了。
「讓路讓路,別打擾咱們大哥的好事!他媽的在不閃開,老子連你們一塊輪了!」蕭雨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大吼一聲說道。
沒想到這一聲招呼還頗為有效,白展計衝著蕭雨挑了一下大拇指「你很牛b。」
蕭雨指著人群讓出來的通路,對白展計恭敬的側身道:「大哥您先請……」
頓時無數暗帶鄙視的眼神刷刷的便落在白展計的身上,白展計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蕭雨這小子霸氣之餘還留著這麼一個後手,好嗎,所有的屎盆子都得要自己這個冒牌「大哥」來背著了。
人群裡面並不像那大廚說的那樣上演流|氓輪|奸少女的限制級重頭戲,四五個頭髮顏色互不相同的傢伙正圍著一個身穿方格棉布長裙,相貌頗為秀麗的女孩子動手動腳。
「妞……瞅瞅,這下你一准出名了,這種出名的機會可是來之不易,你要好好的感謝感謝哥幾個的幫忙啊……」一個鸀頭髮三角眼的傢伙桀桀的怪笑了兩聲,毫無羞恥的說道。
那女孩子身體瑟縮著後退了一步,卻被阻擋在外面的人群撞了回來。
另有一個看起來正常一些,不過一腦袋白毛明顯未老先衰的傢伙更是狂妄的笑道:「從昨天這個時候我們就見到美麗的小姐自己在這邊了,是在等什麼人麼……兄弟幾個只不過是想請你一起吃頓晚餐而已,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鸀毛小子叫道:「你和她拽個屁的文?這麼多圍觀的朋友們難道還不知道我們是做什麼吃的?嘿嘿,當然不能讓眾位看官白來一趟,怎麼也得上點猛料才行。」
光!鸀毛一句話沒有說完,屁股上忽的就挨了一腳,這一腳踢得那叫一個狠,直接把鸀毛小子踹飛了出去,撞在未老先衰的那個白毛身上,把兩個人一下子同時摔翻在地上。
蕭雨無奈的搖搖頭。白展計這小子就是擱不住事兒,沒等對方有什麼具體行動呢,他這先受不了了,直接一腳揣在人家屁股上面,一點面子也不留。
蕭雨扭頭再看白展計的時候,這小子雙瞳裡面已經冒火一般通紅一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緊緊地攥著。要不是離另外那兩個小子有點遠,再加上人群的阻擋,恐怕還要跟上一腳,把另外兩個踹翻在地了。
人群嘩啦一下子散了開去,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白展計的身上。
「小伙子,趕緊跑吧,這夥人你惹不起的。」一個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勸阻說道。
這四個傢伙在這條街上號稱四公子,背地裡人們稱為四大魔王。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算是紈褲裡的紈褲,敗類中的人渣。
蕭雨凝神聽著眾人的議論,不禁怒火中燒,原來這四公子之所以這麼囂張,根本原因很簡單,人家都有不錯的老爹。在這個拼爹的年代,果然是有囂張的資本。
比如那個鸀毛的,是區長的獨子,那個被鸀毛撞倒了的白毛小子,卻是派出所所長的兒子。
這四位生活過的應有盡有,該享受的都享受了,正所謂飽暖思銀欲,這就準備鬧點事兒出來了。
在蕭雨看來,這種人比正兒八經的小混混更加的可恨!
蕭雨還沒有動手,白展計已經尖叫一聲,噌的一下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