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方子,回去將養幾天。【、ka$nzw.」
孫大成沾點濃墨,一手漂亮的蠅頭小楷。
多年的中醫工作,養成了用毛筆寫字的習慣。平時用鋼筆或者自來水筆寫字,孫大成也寫得頗為漂亮,只不過一旦到了書寫處方的時候,孫大成還是習慣用毛筆寫字。
面前這個女患者,孫大成診斷為風熱感冒社會發展了,連疾病也跟著發展。原本只會出現在夏天的風熱感冒,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冬天這個季節。供暖太早,再加上空調的使用,風熱感冒在冬季感冒病例裡面,佔據著越來越多的比重。
與風寒感冒相比,冬天裡的風熱感冒的治療要更加棘手一些。
荊芥,防風微微發汗,不宜過量。
孫大成經過謹慎思考之後,寫下一個處方,送到對面坐著的那個女病人手裡。
這個女人長相妖媚,穿著一身又薄又透的衣衫放心,孫大成已經不是三十年前那種見到漂亮女人容易激動的小伙子了,他想的是:這種天氣穿這種衣服,不感冒才怪。
為了保證自己頭腦清醒,處方精準,孫大成一天只發十五個號,送走的這個感冒的女病人,已經是他今天看的最後一個病人了。
坐在寬大的靠背椅上,孫大成閉上雙眼,享受著難得的清淨。
已經好多天過去了,按照原計劃,蕭雨應該從看守所裡出來了才對。
為什麼蕭雨這麼多天還沒有過來找自己?難道說,自己能提供的那個秘密,蕭雨並不感興趣?
孫大成想到這裡,自嘲的搖搖頭。不應該。
任何人在面對自己身世的問題的時候,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尤其是,自己的養父,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生父的殺父仇人的時候!
孫大成很有把握,自己掌握的秘密,蕭雨一定能夠上鉤。
信手拉開抽屜,孫大成雙眼中精光一閃。
抽屜裡面的角落裡,靜靜的躺著一個厚實的信封。
孫大成知道,那裡面是十萬塊錢。
半個月之前,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拿著這十萬塊錢找到自己,希望購買自己腦袋裡裝著的那個秘密當然,這個秘密,是經過孫大成改良加工,配合適當的文學手法描繪出來的一個頗有水分的秘密。
但是一當想起在醫學院工作的時候孫大成遭受過的來自蕭小天的侮辱,孫大成就覺得這種藝術加工過後的秘密,已經是無傷大雅了,甚至連孫大成自己,都在不斷地回想的過程中,堅信了自己設想的故事就是事實。
騙別人容易,騙自己難。然而一旦一個謊話說的連自己都相信了的時候,那這個謊言,將會天下無敵。
孫大成掌握的秘密就是,蕭小天,這個蕭雨的養父,就是殺害蕭雨生父的人!
故事的大致劇情是這個樣的:大概十五還是二十年前,蕭小天和蕭雨的母親劉莉,因為劉莉遭受襲擊的一個事件得到了蕭雨的幫助,兩個人一見鍾情。而這個時候,蕭雨的生父正奉命在外執行一個秘密的任務。
這段空白的時間檔,造成了蕭小天和劉莉兩人姦情正濃,然後,蕭雨的生父發現了這個秘密,一場現代版的西門慶對決武大郎的故事隆重上演,最後,扮演西門慶的蕭小天獲得最終的勝利,不但接手了劉莉這個大美女,順帶接收了當時已經四五歲的小男孩蕭雨。
孫大成相信,這個故事,一定會對蕭雨有吸引力的。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都有不少人在做,更何況這種損人利已的事情呢?打擊蕭小天,得到十萬塊的賞金,一石兩鳥的事情,不應承下來,才是傻。
孫大成嘴角浮現一抹奸詐的笑容。
笑容凝固在孫大成的臉上他看見自己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
不,那不應該叫一身黑衣,而是一個黑色的大斗篷,好像從電影電視劇裡竄出來的一個古裝人一般。
那男人雙眼如同鷹隼一般,看的孫大成渾身發毛,直起雞皮疙瘩。
孫大成不知道的是,這種感覺,叫做殺氣。
「嗚裡哇嗚裡哇」外面街道上傳來一陣警笛響過的聲音,孫大成幾乎有了一種想要報警的衝動。
警車繞過孫大成所在的街道,奔著後街去了。後街更遠一些的地方,有一個叫做王老八的假冒中醫,孫大成知道,自己這邊的病人,最近被他分流過去不少。孫大成不知道的是,這警車就是奔著王老八的中醫診所去的。在蕭雨武力外加毒物的威脅下,王老八自己報警,讓警察把自己抓起來在王老八的心裡,警察也比這個叫做蕭雨的男人可愛的多了。
「孫醫生……對不起對不起。」導醫台的小護士推門闖了進來:「這個人今天沒有掛到號,我已經跟他說了,孫醫生今天已經不看診了,他還是衝了進來,我們攔不住他……」
一邊忙不迭的解釋著,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撇著那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這個男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身材修長,舉止從容是一個很討女孩子喜歡的大叔呢。
小護士也裝模作樣的阻攔了一下,但並沒有盡全力,這個男人對她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看到那個穿著斗篷的男人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小護士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低下頭去的同時,把發育良好的胸部向前挺了挺。
「我等你下班,請你喝咖啡。」穿著斗篷的男人目光停留在小護士的胸部,忽然用他那充滿磁性的嗓音說道。
「真的嗎?」小護士欣喜不已,雙手捧著臉蛋,做出可愛寶寶的模樣:「人家在外面等你哦。」
說著,連她那恨不得殺死人的目光瞪著她的老闆孫大成也不搭理了,轉身又跑了出去,還不忘隨手關上門。
「好吧。」孫大成歎了一口氣,把那個裝著十萬塊的紅包放回抽屜裡面,順手把抽屜關上,這才說道:「原本我每天只看十五個病人的,不巧的是,你是今天的第十六個。今天就破例一回,給你看看。伸出你的手腕來,放在脈枕上你哪裡不舒服?」
穿著斗篷的男人走上前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飄了過來。
孫大成覺得,這個男人簡直不是在走路,是飛,或者飄。不知道為什麼,孫大成覺得,這個男人雙腳,並沒有踩在地上。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孫大成並沒有看見,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到。
男人飄過來之後,坐在孫大成對面的就診椅上,隔著一張辦公桌,和孫大成的目光撞在一起。
雙臂一震,斗篷便搭在了男人的背後。這個動作,恩恩,很有男人氣勢。
在這個男人雙臂張開到合攏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孫大成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穿著的這件斗篷,和他見過的都不一樣。
斗篷的身體與雙臂的袖子之間,有一大片類似翅膀一般的裝束,把整件斗篷連為一體。
看起來,那就是一雙翅膀。
男人的眼比較小,臉比較瘦,看起來就像一隻大老鼠的模樣,再配合上這身斗篷,分明就是一隻蝙蝠。
「我叫蝙蝠。」男人自我介紹說道。伸出一條胳膊放在脈枕上,「我有一個很大的疑惑,偷偷的跟你說,我會飛。我不希望別人看怪物似的看著我,我很是焦慮,這已經影響到了我的生活,醫生,我應該怎麼做?你一定要幫幫我。」
孫大成診脈的幾根手指剛剛放在這個自稱蝙蝠的男人的手腕上面,猛然間聽這個男人這麼介紹自己,身體不由的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說什麼?他會飛?!
不是夢話,就是胡話。
還有,哪有人叫蝙蝠的?這個男人不但叫蝙蝠,而且還穿著這麼一身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蝙蝠的大斗篷孫大成立刻便判斷,這個人有病。不是神經病,就是精神病。
穿著怪異,可以是異裝癖。說自己會飛,可能是精神有問題。
脈搏平整規則勻稱,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樣子。孫大成簡單的把了把脈,看了看蝙蝠的瞳仁和舌苔,初步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精神病人,是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的,治療上除了口服一些對抗精神病大腦異常放電的例如苯妥英鈉的藥物之外,沒有什麼更確切的治療方法。
「你說你會飛?你能飛一個讓我看看麼?」孫大成覺得除了配合藥物治療之外,還應該從根源上打破這個男人不切實際的夢想。
精神病人不能去刺激他,要用懷柔的辦法。
「行。」男人爽快的答應了,一縱身,便從椅子上從坐著的狀態一躍而起,在孫大成驚詫的目光中,雙臂一展,便「飛」了起來。
他的身體用一種違反了物理定律的姿勢,在房間裡,半空中,「飛行」著。
孫大成跺了跺地板,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甚至開始懷疑,真正的精神病應該是他孫大成自己。他還懷疑,是不是這破地球出了故障,那啥的萬有引力,已經不存在了的說。
「我是蝙蝠。蕭小天最親密的戰友。」飛在半空中表演的斗篷男如是說道。「我是來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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