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檯球案子已經被搬到一邊,虧得他們人多力量大,這麼重的東西竟然硬生生的用人力全部搬開,那可是十張檯球案子,漆成深紅色的案腳足有人的大腿粗細,重量上卻比人的腿要重得多了,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那大理石的台案,尋常三五個小伙子你甭想搬動它。
此時參與義務勞動的小伙子們用一盆涼水撲啦啦的洗了兩把臉,一字排開!!雖然這個一字有些窈窕淑女的「s」型曲線的味道,不過總算是規規矩矩的站成了一排。
看著這些頭型各異,髮色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都有,甚至還有兩個純白顏色的小伙子們,蕭雨心中很是激動!!媽媽的,怎麼就沒有一個黑頭髮的呢。
「這些就是你的小弟們。」蕭雨掃了一眼身邊呵呵傻笑的白展計,幾日不見,這小子發福了不少,肚子約略的有些見長,差不多已經是懷孕三個月的孕婦的水平了,原本有些尖的下巴此時也有了圓潤的感覺,細密的鬍子茬黑乎乎的掛在下巴上面,男人味兒增加了幾分。
「錯。」白展計伸出一根中指比劃了一下,說道:「應該說,這是你的小弟們,剛才打電話我已經說的清楚明白了,難道你去了米國一趟,回來之後的了健忘症不成!」
「我的小弟們。」蕭雨還是沒轉過味兒來,暫時大腦當機,不知道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約略數了數,這群人足有二十來號,帶頭的是一個五短三粗的漢子,一臉諂媚的笑容,正試圖著把身子弓成一個蝦米,可惜的是這個動作對於他那肥碩的肚腩來說實在是很有些難度,試了兩次,居然沒有成功,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些汗水,不過由此也可見他確實是努力去做了,雖然沒有做好。
蕭雨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習慣於諂媚的男人正是這間檯球城的老闆,名字叫做崔六的那一個。
記得當初和秦歌聯手打進這間檯球城的時候,這個喜歡諂媚的男人就伺候在單誕的身邊,一口一個單哥的叫著,親切之極,可惜的是那個單誕在被警方帶回局子裡的時候意外身亡,兇手依舊沒有查明白,至今仍是一場懸案。
這男人怎麼見風使舵的拜在了白展計的門下……額不是,是拜在了自己的門下。
自己好像也沒有承諾過要當他們的老大啊,難道說這件事是白展計先斬後奏。
看白展計越來打扮的越像白斬雞的模樣,蕭雨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事兒是你整出來的吧。」蕭雨笑瞇瞇的看著白展計說道。
這家檯球廳的經營範圍比較廣泛,但卻已經達不到娛樂城的治標,所以名義上還是叫做檯球城,什麼老虎機遊戲機的,二樓也是應有盡有,甚至在不顯眼的角落裡還有兩家美發店,十幾平米的小屋子用一道布簾隔開,前面是美發小姐,負責洗大頭,後面是小姐美發,負責洗小頭,一天之內在檯球城檯球廳消費二十竿以上,或者再賭幣機消費二百元以上,享受免費洗大頭一次,如果翻翻兒的話,檯球城消費四十竿以上,賭幣機消費四百元以上,享受免費洗小頭一次。
這麼大力度的回饋,生意還是比較火爆的,甚至有幾次把洗小頭的小姐累的乏力的情況出現。
但凡經營這種不黑不白擦邊球生意的,無一不養著一群流氓混混的做打手,崔六當然也不例外,不要看他身材不怎麼樣,很有些三寸丁谷樹皮的味道,但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後面,實際上隱藏著一顆極其風騷的內心。
崔六的這個生意是一半用搶,一半用騙得來的,年頭多了,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原來的老闆究竟是誰,當時的崔六年輕氣盛,可不像現在這樣見人矮三分卑躬屈膝的模樣,他之所以這樣,是被人打怕了。
那時候他用不太光明的手段得到了這家檯球廳,風頭一時無兩,霸氣外洩的同時,也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那是一段悲催淒慘的經歷,崔六都不願意去回想它。
不過從那次悲慘的經歷以後,崔六就變成了單誕手下的一條狗,指東咬西,指南咬北,端的是神乎其技,沒少亂吠。
可惜的是伴隨著單誕的死亡,崔六的日子越發的難過起來。
崔六幫助了單誕,等同於惹到了白展計,更主要的是當時白展計的身後站著極有勢力的大混混孫文武,這是崔六所不能抵禦得了的,另一方面單誕在崔六這裡出了事,單誕背後的勢力也是絕對不會放過崔六的。
經過兩日兩夜不眠不休的思考,崔六終於決定以張學良老哥為榜樣,改旗易幟,改弦更張,奉孫文武為老大,以期望得到孫文武的庇護。
孫文武人家那是做「大事」的人,怎麼看得上他這一間小店,自然是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答應他什麼。
不過孫文武總算給崔六指出了一條明路,讓他投奔在蕭雨的麾下!!,其實這就和當初崔六投奔在單誕的麾下是一樣的,單誕背後的勢力,那才是能和孫文武一較高下的相同級別的存在,如果孫文武直接收下了崔六,等同於自降身價一般,換做任何一個人是孫文武,恐怕也不能答應崔六的投誠。
想明白了這一點,崔六知道現在的蕭雨,就是當初單誕在他這裡的身份地位了,這次白展計有事情,這個蕭雨和孫文武兩個人一起出頭,毫不掩飾的證明了這兩個人絕對是孫文武手下的幹將。
想明白了這一點,崔六覺得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了,投奔蕭雨,和投奔孫文武,產生的後果是一樣的,只不過在孫文武和崔六兩個人之間,平白的增加了一個蕭雨作為中轉站而已。
這個中轉站對於孫文武來說是必須的,對於崔六來說也是逆來順受的,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只不過定下這件事情來的時候,蕭雨已經啟程遠赴米國了,把白展計推出來暫時當一個擋箭牌,這也是臨時舉措,為了安定一下崔六的心而已。
白展計滔滔不絕的的解說了事情的始末和由來,蕭雨苦笑一聲說道:「我這是被孫文武當了槍使了,看你還高興成這個樣子!」
白展計道:「卻不是你想的這個樣子,你看,這邊足有小二十個人,拉出去的話也選一個不小的團伙了,你如果自己發展這樣一個為自己所用的勢力,固然不是不可能,但那需要多長時間,你就一定能保證自己發展來的勢力也一樣能如臂使指,分毫不差!!現在孫文武就是給了咱們一個這樣的機會,當槍使,這話不假,世界上又有幾個人不被當槍使呢,他孫文武就沒有過被人當槍使的經歷麼,那我問你,孫文武為什麼幫你!」
「這個……因為孫文靜的關係吧。」蕭雨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把實情和自己的好兄弟和盤托出,從游泳館「開幕式」上孫文靜能夠前來獻唱開始,大伙早就考慮到他們關係的不同一般了。
「那孫文武是不是被自己的妹妹當槍使了呢。」白展計繼續問道。
蕭雨啞口無言,他崇尚武力,卻不是很認同黑社會的存在,現在被人背地裡拱上了風口浪尖,成為一個小團伙的「老大」,這種身份變化,蕭雨只是一時間還不能適應罷了。
「呵呵。」蕭雨笑了笑,說道:「沒想到幾天不見,雞哥的理論水平見長啊,說起事情來頭頭是道,簡直可以去外交部當外交官了!」
「哪有!!」白展計謙虛的說道:「我知道你也不一定有時間來管理他們,不如就讓我替你管他們吧,你還是你的老大,事情我這個做小弟的來替你捧場,你看怎麼樣!」
白展計終於暴露出了他的本來目的,話雖然說得好聽,真實的原因,還只不過是白展計這兩天當老大當的上癮了,不願意就此放棄而已。
沒等蕭雨答應,白展計已經招呼一聲,面對那幾個髮色各異的小混混說道:「來,叫雨哥!」
「雨哥!」
「雨哥!」
聲音雖然參差不齊,但一個個聲如洪鐘,響亮的實在可以,全都因為事先崔六有過交代,如果不想出門被單誕幕後的人派人砍死,就乖乖的認下這個老大,只有便宜占,沒有虧吃。
蕭雨笑罵道:「你們這就是逼宮了啊!」
白展計道:「如果當初沒有手下人給趙匡胤在陳橋的時候披上了一件龍袍,哪有後來大宋朝幾百年的江山社稷!」
一群小混混雖然不學無術,但適時地應和總是會的:「對呀對呀。」「就是就是!」
蕭雨抹了一把汗,這事兒鬧的,怎麼跟自己要造反了似的,這白展計雖然是個學業上的高材生,這比喻實在是有些不敢恭維,想了想,蕭雨說道:「做混混總不是長久之計,我想,諸位完全可以謀一個……」
蕭雨冠冕堂皇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不,不好了,疤子和胖頭魚打進來了!」
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叮叮光光打爛東西的聲音,幾個手裡拎著鋼管和自行車鏈條的人從外面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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