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很久,不得不很丟人的承認我小看了奧蘭海到斯卡格拉克海峽的距離,對著海圖算計半天,只能修改前面的章節了,在捨爾將軍之後,王海蒂也是在清晨收到貝蒂出海的情報。】
當3月2日清晨德國人收到潛伏在奧克尼群島的諜報人員關於英國第一戰巡艦隊秘密離港的消息時,戴維-貝蒂中將指揮的第一戰巡艦隊五艘戰巡與由穆爾少將指揮的臨時混編成第二戰巡艦隊的兩艘快速戰列艦、三艘戰巡在人煙稀少的外赫布裡底群島主島劉易斯島北側匯合。[]
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快速艦隊,它由兩艘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一艘虎級、兩艘獅級、三艘不倦級、兩艘無敵級戰巡,總計十艘快速主力艦組成。這些主力艦過載航速普遍在25節以上,虎級和獅級戰巡甚至能跑出28節的過載航速,裝備40門12英吋
45倍徑火炮、16門13.5英吋
45倍徑火炮、24門15英吋
45倍徑火炮。這是一支足以滅國的海軍力量,它的權柄由皇家海軍年青一代最傑出的指揮官戴維-貝蒂掌握。
荒涼的劉易斯岬外海風高浪急,幾艘老舊的d型驅逐艦在北大西洋的風暴潮中上下顛簸蹉跎歲月。大霧、冰山、風暴潮,初春北大西洋高緯度地區並不適合輕型艦艇出沒,可皇家海軍西海岸防禦司令部依然派出幾艘老舊的驅逐艦和魚雷艇為這支披著神秘面紗的龐然大物提供警戒,將不小心誤入這一海域的任何船隻扣押,以便這鋼鐵艦隊在將來的某一個時刻給予咄咄逼人的大洋艦隊足以刻骨銘心的教訓。
快速艦隊旗艦獅號指揮塔內坐滿了艦隊主要參謀和各主力艦艦長,作為大艦隊副司令,負責全權指揮快速艦隊的貝蒂中將站在會議桌前,閉著眼睛沉吟了許久才道出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將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但是在通報之前我不得不重申一遍紀律,獅號會議桌上聽來的任何情報不得向外洩露,否則等待你的必將是軍事法庭!」已經45歲的戴維-貝蒂中將在大艦隊司令傑利科面前一直保留年青一代最傑出的指揮官稱號,事實上,海軍意義上的「年輕人」業已年華老去,華發初生。貝蒂,他就站在會議桌前,英倫紳士的風度和鎮壓埃及起義時的激進全然不見,只有冷峻的目光掃過全場。
「3月2日凌晨,土耳其人突襲了穆德羅斯灣,主力艦阿金庫爾號、老式戰列艦可畏、光榮、丹東號與其他三艘輕型艦艇沉沒,老式戰列艦納爾遜、威嚴、阿爾比翁號與四艘輕型艦艇遭受重創,英法聯合艦隊陣亡數字高達……兩千七百三十人!」
所有人都被震驚了,不明白形勢為什麼變幻的如此迅速,前幾天還高調宣佈即將在加裡波利半島北部開闢登陸場的英法聯合艦隊瞬間便遭受重創,一艘主力艦和三艘前無畏艦沉沒,皇家海軍幾時遭遇過這般羞辱!也許多格爾沙洲海戰三艘主力艦沉沒代價更高,可那畢竟是德意志人,畢竟是天才海蒂-西萊姆的艦隊,而土耳其人,不過是他們看不起的西亞病夫!
富有戰略眼光的海軍人看得出大英帝國將奧斯曼拒之門外不過是看中了土耳其海峽,不過是想將俄國人擋在地中海門戶外,看不清紛紜的海軍人誤信讒言,總以為大英帝國拒絕奧斯曼遞過來的免戰書不過是看上了冤大頭土耳其的兩艘主力艦。讓期盼自強的土耳其人血本無歸,讓自詡文明的歐洲人面紅耳赤,讓軍備競賽的德意志人破口大罵,讓前地中海司令伯克利-米爾內爵士血壓增高,3月2日,傳說中的七炮塔聖物終於沉沒了,土耳其人用鮮血捍衛了他們的榮譽,而無論是富有戰略眼光的海軍人還是人云亦云的海軍人在這一刻都黯然神傷,不明白他們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英法聯合艦隊的戰果呢……」帶著一絲僥倖,蘭帕德紅著眼睛問道。
「擊沉一艘德式潛艇,五艘德式驅逐艦和兩艘法式驅逐艦,還有一艘英國生產的……裝甲巡洋艦!」戴維-貝蒂緊咬牙關,將冰冷的數字報了出來,將所有人的幻想擊碎。
「沒有『不沉之艦』的姊妹艦戈本號,沒有新銳輕巡布勞雷斯號,只是一艘上不得檯面的老舊裝巡……」指揮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預見到了正在彈丸般的不列顛島醞釀著的政治風暴。前些天還在為德意志人內訌而沾沾自喜,卻不想頃刻間,雙方又成為隔海相望的難兄難弟。
一種無形的、近乎樹倒猢猻散的情緒滋蔓開來,總結起來就是皇家海軍數百年歷史上不曾有的悲觀,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家海軍將何去何從,不知道路在何方,
「將軍,您有什麼對策嗎?」戴維-貝蒂用一聲輕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失敗的陰影中暫時拉回會議桌前,不屈號艦長這才記起來他們的司令官戴維-貝蒂正是被譽為一百多年來最接近納爾遜的傑出人物。熄滅的希望重燃,艦長顫聲問道。
「老實說,辦法只有一個!」貝蒂的目光越過會議桌前的眾人,朝指揮塔陰暗的角落掃了一眼,旋即又振作起來:「穆德羅斯灣慘劇必須有人負責,但是我們可以用一場酣暢的勝利沖淡地中海的失敗!」
貝蒂扯過一場海圖鋪在長長的會議桌上,參謀官和各主力艦艦長們紛紛站起身團團湊了過去。
「德國海軍的北海體系是以赫爾戈蘭灣防禦圈為重心,輔之以外圍的潛艇和飛艇部隊。」戴維-貝蒂攥著鉛筆的手移到代表德國海軍控制的灰色區域的赫爾戈蘭灣,語速飛快:「因為赫爾戈蘭灣防禦圈由我的老朋友海蒂-西萊姆一手打造,所以曾進行過深入的研究。所謂赫爾戈蘭灣防禦圈就是由輕巡、驅逐艦、魚雷艦、潛艇、飛艇飛機和水雷場打造了三條無形的防禦圈,除了最外層的防禦圈,中層和內層防禦圈各自配屬一定的兵力,擁有數條毫無規律的巡邏線路,並且彼此之間能夠在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的時間內趕來增援對方。赫爾戈蘭灣最外圍的防禦圈已經迫近我們的海岸線,由飛艇和潛艇組成,所以我們重點突破掃蕩的就是第二層防禦圈以及駐守在這條防線上的德國第三偵查艦隊!」
當貝蒂認真起來的時候,他絕對不是愛人與朋友面前那個溫文儒雅的紳士,而是自信的代名詞。三言兩語後,收斂起那些風流瀟灑的戴維-貝蒂已經進入戰爭狀態,猙獰著將所謂的北海戰鬥巡航終極目標道出來。
「掃蕩赫爾戈蘭灣?!」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副司令蘭帕德少將臉上寫滿了波瀾不驚,倒是第二戰巡艦隊司令穆爾少將嚇了一跳,仍不住開口反問了一句。赫爾戈蘭灣海戰,掃蕩赫爾戈蘭灣的哈里奇艦隊反被西萊姆艦隊掃蕩,要不是貝蒂的戰巡艦隊及時增援,恐怕英國本土三支艦隊已經只剩下兩支;多格爾沙洲海戰,戰列巡洋艦的巔峰之戰擦著赫爾戈蘭灣打響,結果英國人再度折戟沉沙,龍潭虎穴般的赫爾戈蘭灣似乎從來就是皇家海軍的死地,容不下不列顛海軍人一絲一毫的驕傲。
「司令官,我的不倦號側舷裝甲在福克蘭群島海戰中被擊中,雖說緊急處理後對於航海影響不大,但是的高強度突襲戰中總還是有安全隱患。伊麗莎白號與厭戰號剛改裝完畢,單純的航海戰鬥巡航倒也沒什麼,如果是突襲戰,恐怕尚未服役的女王級並不能勝任,畢竟我們隨時可能遭遇大洋艦隊……」
白髮蒼蒼的老穆爾尋了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試圖勸說在他看來個人英雄主義和倔脾氣發作的戴維-貝蒂,然而誰都知道福克蘭群島海戰德國艦隊的戰鬥力讓這位老人家受到了「驚嚇」,以至於在戰後的總結報告中他對東亞艦隊給出了「第一流的軍官,第一流的水兵,第一流的戰艦,最末流的皇帝」的評價,或許福克蘭群島海戰略有收穫的他不願意為行將結束的軍人生涯狗尾續貂畫蛇添足也是重要的原因。
「在輕型艦艇的偷襲面前,西萊姆設計的赫爾戈蘭灣防禦圈的確無懈可擊,可它抵禦不了的戰巡艦隊的奮力一擊。」戴維-貝蒂在波羅的海深處的芬蘭灣海域標出王海蒂的兩艘德弗林格爾級戰巡,又在挪威西南海域標出另外三艘戰巡,輕鬆道:「雖然我的戰巡艦隊狀態不佳,可德國人比我們更差:他們的海軍高層正在內鬥,威廉港只有十七艘無畏艦,卻沒有哪怕一艘戰巡,老朋友西萊姆正遭受保守派的攻訐,即便他能夠率領他的戰巡艦隊從卡特加特海峽和斯卡格拉克海峽衝出來截殺我,我們也沒有必要恐懼。首先,戰巡艦隊深入北海的戰鬥巡航只有兩次,即便西萊姆能夠發現什麼,我也有信心自大洋艦隊重兵把守的赫爾戈蘭灣全身而退;其次,西萊姆的偵查艦隊儘管實力強勁,可五艘戰巡42門主炮怎麼也對付不了十艘快速主力艦80門;最後,如果西萊姆真的敢於截殺我們,而且位置距離傑德灣足夠遠,那就吃掉它!」
任務佈置下去,龐大的戰巡艦隊在劉易斯岬行動起來,完成第一次補給後,3月2日5時45分,第一戰巡艦隊五艘主力艦在貝蒂的率領下首先開出劉易斯角,第二戰巡艦隊在穆爾少將的率領下與貝蒂保持半個小時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