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高.潮來了,夏雨要爆劇情了,今天兩更,讓你們看看夏雨前期東拉西扯的十多萬字究竟埋下了多少伏筆!】
「陛下,奧地利特使施策尼正在小會客廳等您。」
雪白的牆壁上掛著霍亨索倫家族最偉大的兩位帝王,菲特烈大帝和威廉一世的畫像。自負的皇帝一如既往的穿著一件沒有軍銜的元帥軍服,腰間掛著一柄傳承了幾個世紀的騎士劍,手裡抓著一隻白手套,站在祖輩的畫像前沉默不語。
書房裡指針飛走韶華流逝,黑林根兄弟、海軍內閣大臣喬治-馮-穆勒、陸軍總參謀長小毛奇站在書桌一側面面相覷,誰也猜不透皇帝究竟在想什麼。這時候,身為陸軍總長的小毛奇站了出來,小聲提醒道。
1888年,年輕的皇帝從老皇帝威廉一世手中接過帝國權柄,這不僅是一種無上的榮耀,更是一種莫大的負擔。皇帝是個驕傲自負之人,他試圖為德意志開疆擴土並且超越他父輩的豐功偉業,但事到臨頭,他又像一個急紅了眼的賭徒,瞻前顧後害怕輸光了所有的家當。1914年,威廉的德意志帝國已經被命運的車輪所綁架,戰爭機器如同脫了韁的野獸在前途不明的道路上橫衝直撞。皇帝期盼著,恐懼著,迷惘著。
「胡戈-哈澤[1]宣稱國會不會反對戰爭,迪特裡希-捨費爾為我規劃了一個泛德意志藍圖[2],特賴施克教授告訴我所有人都在等我的號令,毛奇將軍,你誓言勝利唾手可得。於是我將對奧地利那個昏庸的老皇帝弗朗茨背書,即使事態發展到奧匈帝國同俄國開戰的極端,奧地利依然可以得到保證,德國處於它通常作為一個盟國的忠誠,將站在奧地利一邊!」
陳設奢華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本1911年出版的弗裡德裡希-馮-伯恩哈迪將軍撰寫的《德國和下一次戰爭》。皇帝的精神稍稍有些萎靡不堪,他拾起那本字裡行間充滿了熱血和煽-動的著作隨意翻了幾頁,轉過身來淡淡道:「將軍,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們將會成為德意志的罪人的……」
「不,陛下,你只會成為德意志的英雄。」陸軍總參謀長小毛奇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回復道。
「如你所言,我的將軍。」威廉二世望著他的參謀長,將一份寫好了的回信遞給外交大臣基德倫,一語雙關道。
性格偏激的皇帝帶著那本《德國與下一次戰爭》朝書裡間走去。小毛奇將軍似乎沒有聽懂威廉的雙關,臉上始終掛著恬淡的微笑,目送皇帝離開。就在皇帝的身影即將消失在書房門口時,小毛奇依稀聽見了皇帝悵然若失的歎息聲。
「非對稱作戰,大洋艦隊……也許……我該相信那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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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日,奧匈帝國老皇帝收到威廉的背書後不再猶豫,向塞爾維亞提出了包括拘捕兇手、鎮壓反奧活動和罷免反奧官員等極其苛刻的條件,並限定塞爾維亞政府四十八小時內答覆。塞爾維亞人忍辱求全,除了奧方派員參與追捕審判兇手這一項外,其餘條件悉數接受,可惜已經為時已晚。
7月25日,塞爾維亞開始下達總動員令。收到消息的大洋艦隊
7月27日,法國將駐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的部隊召回。
7月28日,奧匈帝國以沒有得到滿意答覆為借口,對塞爾維亞宣戰。法國下達總動員令。
7月29日,沙皇下達總動員令,沙皇的表兄凱澤立刻停止了他的北海之旅,向沙皇懇求:「不要採取任何魯莽行動,我請求你!」尼古拉斯二世被他的請求所打動,收回其總動員令,但對奧匈帝國仍然保持部分動員。
7月30日,沙皇重新發佈總動員令,德國要求俄國停止總動員,遭到拒絕。
7月31日,維也納皇家部隊發出總動員令。柏林分別向俄國和法國遞交最後通牒。在向沙俄的通牒中,德國要求俄國「接到通牒12小時內」收回其總動員令。對法國的通牒要求巴黎在18個小時內宣佈如果俄國和德國之間發生戰爭,法國要保持中立態度,如果法國保持中立,它必須將土爾和凡爾登兩地要塞交給德國佔領作為保持中立的保證,待戰爭結束後歸還。對此俄國根本不想做出答覆,法國則做了簡要答覆:「我們要根據自己的利益採取行動。」
8月1日,德國對俄宣戰,總動員令隨即下達,徵召、裝備和運送200萬人員的龐大機器便開始運轉起來。萊茵哈德-馮-捨爾中將率領的第二戰列艦分艦隊到達北海,至此,大洋艦隊全部力量在赫爾戈蘭灣傑德角匯合。
8月2日,英國向德國發出最後通牒:「尊重比利時的獨立地位,否則不列顛將參戰。」與此同時,德國陸軍開進盧森堡大公國,德國駐布魯塞爾公使貝洛向比利時外交大臣達維尼翁遞交了最後通牒。
8月3日,法國拒絕德國的中立要求,德國對法國宣戰。
就在整個歐洲為風雲變幻的形勢和風雨欲來的戰爭號角驚慌失措之時,大洋艦隊也已經開始行動。
7月25日,正在挪威海域演習的大洋艦隊獲悉奧地利向塞爾維亞發出戰爭通牒,於是艦隊開始返航,除了第二戰列艦分艦隊,公海艦隊的主力在威廉港集結。
7月29日,大洋艦隊總司令英格諾爾趕往威廉港。英國皇家艦隊開始進入戰備狀態,同日,大洋艦隊也開始局部動員。
8月1日,萊茵哈德-捨爾中將的第二戰列艦分艦隊來到北海,大洋艦隊全部主力在傑德角集結。
「通知防禦圈司令部下屬的各巡洋艦、驅逐艦、雷擊艦分艦隊支隊司令官,赫爾戈蘭島岸防部隊和海軍陸戰隊長官、易北河、埃姆斯河、威希河和傑德河海防炮台長官和潛艇和飛艇中隊指揮官來司令部開會。希勒中尉,我需要赫爾戈蘭灣詳細的氣象圖和水文圖,請在中午十二點以前送過來;凱斯中尉,通知奧托-韋根迪上尉即刻來司令部報道;勞倫上尉,我需要你根據司令部現有的兵力和海軍情報處送過來的情報重新分配編製三層警戒圈,每一層防禦圈的警備力量必須有三條預備巡邏路線並且能夠彼此支援,同時,司令部手中還得保持一支隨時能投入戰鬥的預備艦隊。詳細要求我已經寫好了,請務必在今天下午三時之前遞交草案。」
寬大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調查報告、剛起草的預備方案、圖紙鉛筆和測量工具,釘在牆壁上的巨幅北海海圖上標注滿了數據情報。宅男頂著亂糟糟的髮型,鬍子拉碴滿眼血絲,深黑色的中校軍服衣袖被捲的很高,叼著筆頭將一份剛起了個頭的預案草件遞給勞倫上尉。勞倫上尉看了看扉頁密密麻麻列滿了注意事項的草件,齜牙咧嘴苦大仇深的離開了。
大洋艦隊7月中旬出海訓練,老友沃爾夫岡-魏格納和數萬名海軍官兵不得不在挪威峽灣中開展艱苦卓絕的訓練和揮汗如雨的演習,然後被濕熱的船艙和轟隆的蒸汽機聲折磨的快要發瘋。不過這一切都與宅男無關。
新官上任的王海蒂常常在赫爾戈蘭島和威廉港、易北河之間游弋,偶爾還會乘坐飛機飛艇在遼闊的赫爾戈蘭灣兜兜風,乘坐奧托-韋迪根上尉的u-9號潛艇與鱘魚作伴,與天資聰慧的卡爾-鄧尼茨少尉討論狼群戰術。總之,肩負赫爾戈蘭灣防禦圈司令部草創工作的副司令官王海蒂終於能從繁重的艦隊事務中脫開身,稍稍喘口氣。
不過宅男的好運氣到大洋艦隊返回威廉港那天終結,因為弗朗茨-馮-希佩爾少將病倒了。
希佩爾少將的工作相當繁忙,作為戰列巡洋艦分艦隊指揮官,他對整支艦隊的士氣和戰鬥力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戰列巡洋艦分艦隊既然有「偵查」之名,那麼希佩爾少將又必須時常率領他的艦隊對英國海軍力量進行危險的火力偵察。如今海軍部將赫爾戈蘭灣防禦圈總司令一職也丟給了希佩爾,這讓希佩爾頗有些吃不消,很快就病倒了,最近幾天,希佩爾甚至必須服用大量的鎮定藥物才能對付他的衰弱的神經。
病重的希佩爾實在無法身兼三職,於是他向海軍部推薦了他的手下愛將——海蒂-西萊姆。宅男的履歷表雖然因為提爾皮茨的刻意打壓而慘不忍睹,但是基爾海校三傑和海軍戰略雙傑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在希佩爾的活動下,赫爾戈蘭灣防禦圈籌備工作當仁不讓的落在了王海蒂的頭上。
於是王海蒂轉了個圈還是被晉陞為海軍上校,距離璀璨奪目的將星只有咫尺之遙,赫爾戈蘭灣防禦圈司令官成為宅男新的職務。
沒了希佩爾的照顧和雷德爾的通風報信,前世也沒能學過mba管理學,升了官自立門戶,手底下多了數千名官兵並且肩負守衛赫爾戈蘭灣重任的宅男多少有些誠惶誠恐手忙腳亂,不過在隨後的實際操作中,宅男發現這算不得什麼挑戰。
海軍總部辦公室秘書和土耳其海軍教官職務,還有二十年慘痛蹉跎的人生遭際讓宅男能夠很好的處理人際關係;1898年基爾造船廠海軍聯絡員和1902年波羅的海預備役動員參謀的任職經歷讓他對艦船和動員有著相當程度的瞭解,讓他能夠根據艦船性能和服役狀態編製出更合理的警備預案;1899年的臭鼬號炮艦的侵略經歷、1907年擔任德屬東非海軍陸戰隊指揮官後數不清的平叛戰爭,還有大洋艦隊第一偵查艦隊總參謀官之職鍛煉了宅男的領袖氣質,讓那些分屬於不同系統的驕兵悍將們能夠拜倒在宅男的人格魅力下。至於德國海軍軍官並不怎麼熟悉的新兵器,宅男更能夠讓它們如指臂使,畢竟宅男是「非對稱概念」的首創者,更是潛艇、飛艇和飛機這些新式武器運用的戰術大師。宅男在處理層出不窮的難題的是否甚至萌生出一種讓他哭笑不得的想法:
「不堪回首但卻相當有用的二十年莫非是提爾皮茨那個老頑固有意安排的?與我齊名的沃爾夫岡-魏格納那小子雖然沒有提出『非對稱作戰』這麼變態超前的概念,但是為新兵器沽名釣譽的鼓吹也沒少見,沒理由我被提爾皮茨冷藏流放而他卻能安然無恙呀?」
就在宅男胡思亂想的時候,韋迪根上尉風塵僕僕的趕來了。
「長官,您找我?」韋迪根併攏腳跟,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王海蒂苦笑一聲,收回那些滑稽的、可笑的胡思亂想,伸手將高富帥之子奧托-韋迪根攬了過來,指著那張足以讓不懂軍事的平民看花了眼的海圖,吐出嘴裡叼著的鉛筆介紹道:
「英國海軍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由老式無畏艦、輕巡洋艦和雷擊艦組成的海峽艦隊扼守多弗爾海峽,阻止大洋艦隊南下,保護比利時、法國側翼;大艦隊駐守在奧克尼群島的斯卡帕灣,戴維-貝蒂的第一戰列巡洋艦分艦隊已經屢次南下進行掃蕩和火力偵察;駐紮在不列顛島中部的哈里奇港的哈里奇艦隊由輕巡洋艦、驅逐艦和潛艇組成,負責北海南部巡航和警戒,保護不列顛島東部沿海地區,根據海軍情報處的情報,雷金納德-約克-蒂裡特爵士的哈里奇艦隊巡邏艦經常走這條線路……」
宅男的話頭被打斷了,勞倫上尉抓著一份薄薄的電報紙衝了進來,氣喘吁吁道:「上校,海軍總部急電:德國對英宣戰,德意志萬歲!」
1914年8月4日,柏林。
狂熱的戰爭氣氛在莊嚴肅穆的國會大廈裡滋蔓和擴散,強烈的愛國浪潮幾乎將國會大廈的屋頂掀翻。德國國會第一大黨——社-會-民-主-黨領袖胡戈-哈澤宣佈軍方的緊急軍事撥款預算高票通過,軍隊在戰時擁有國會所有的權利,國會各黨派達成政治休戰,黨派鬥爭暫時中止。
柏林大雨傾盆,夏洛騰堡宮門前人山人海,國會議員列隊進入皇宮,在白廳坐下。帝國皇帝頭戴盔帽,一手按住劍柄,高呼「我們拔劍出鞘,問心無愧,雙手清白。」與此同時,第一波土灰色的浪濤在離列日要塞48公里的格姆梅裡希出發,衝過德國與比利時的邊境,比利時士兵從哨所裡開了火。
柏林民眾歡呼雀躍欣喜若狂,高舉國旗軍旗在勃蘭登堡門和帝國大廈前遊行,社-會-民-主-黨成員、基爾工會領袖布朗特也穿著舊軍服混跡在歡樂的海洋中;軍隊開始開往前線,各地的預備役軍人開始集結,無數的女學生和孩子跟在開進中的軍隊後面高唱著國歌揮灑鮮花;洪堡兄弟創辦的柏林大學陷入騷動之中,年輕的學生和頭髮花白的老教授對於戰爭的熱情顯然超過了對學問的深究,憧憬著勝利的那一天。從石勒蘇益格到巴伐利亞,從阿爾薩斯-洛林到東普魯士,整個德意志如同繃緊的發條,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屬於大艦巨炮的最後輓歌就這麼來了?縱橫七海數百年骨子裡浸透了海魂的盎格魯-薩克遜和裝備精良數百年未嘗一百敗的皇家海軍,雖屬大陸民族但卻勇於探索日耳曼民族和即便弱小但卻不乏決一死戰之勇氣的大洋艦隊究竟誰能取得北大西洋的王座?
王海蒂放下電報紙,拍了拍還在消化信息的奧托-韋迪根上尉的肩膀,生滿老繭的手指頭死死按住海圖上的一點,陰冷道:
「哈里奇艦隊,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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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不瞞您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海軍預案……即使有,那也只會在皇帝的腦海中!」
時間並沒能讓英格諾爾的直白沉澱和消失,那石破天驚的消息猶自在蒼老的提爾皮茨耳畔縈繞,讓將一生都奉獻給了海軍和德意志民族的老兵驚悚不安。
提爾皮茨從抽屜裡掏出那本因為經常翻閱而缺損嚴重的《德國與下一次戰爭》,找出夾在書頁中的那兩封分別來自於伊斯坦布爾和基爾的退役申請書,如鷹一般鋒利的眼神掃過信封上寄信人的姓名。
【註釋】
1.胡戈-哈澤:當時德國國會第一大黨——社-會-民-主-黨的領袖。
2.迪特裡希-捨費爾:德國民族主義者,極力鼓吹泛德意志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