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越和韓楚的事情鬧過之後,就被隨即趕來的王社長解決掉了。王社長看起來是有些知道自己侄子的品性的,他來之後,也沒有問過什麼,便按著顏素涵的意思辦起事情來。
很自然的,韓楚和王鵬越的一組自然也就分開了。王鵬越被分給了一個年級比他長兩歲的男孩子,而韓楚的陪練則是一個同樣有些木訥和靦腆的男孩。
所以,跆拳道社裡面,有人呼呼喝喝拚命練習的時候,顏素涵就有些好笑的看見韓楚和他對面的男孩子,就抬著兩個胳膊輕輕的「拍打」著對方,看那小心翼翼的怕傷到對方的架勢,就好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少男少女在親密的扔枕頭。
除了對打之外,跆拳道社裡面更多所做的便是基礎練習了。什麼跑步啊,深蹲啊,什麼基礎動作練習啦,什麼柔韌性練習啦,什麼劈腿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極為枯燥,而且有些苦的。
只是,顏喜卒抱著拯救世界的理想,一直夢想著某一天自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鼻孔朝天,對著破壞宇宙和平的壞人們,大吼一聲「奉正義之名,和地球一塊消失吧!!」之類的事情云云。
所以,抱有這種念頭的顏喜卒,學下一門闖蕩江湖安身立命的本領也就成為了當務之急,他學起跆拳道來,還是有些動力的。
而顏素涵因為李英豪綁架的原因,已經暗暗下了決心,要保護起兩個弟弟來。於是便也沉下心來,學著男孩子的架勢,一心一意的練習起來。
最近公司裡面的事情也很少有能夠「叨擾」到顏素涵的了,畢竟公司越來越正規起來,總不能一直依靠一個女孩子來撐局面了。況且,顏治對於顏素涵總是存在著一股子歉意,認為自己虧欠她良多。如今,顏素涵已經順利上學了,公司的事情,能不讓她來做,是盡量不會讓她來做的。
靜靜的課室裡面有幾個學員仍舊在「呼呼喝喝」的練習著,一身白衣的顏素涵對著鏡子做著劈腿的動作。她穿著一雙紅襪子,寬大的跆拳道制服柔軟的垂下來,遮住了她大半的腳面,只有在她活動的時候,才能看到一抹小巧可愛的腳面。
如今的顏素涵已經到了花季雨季的年齡,已經十一歲的少女已經有了亭亭玉立的感覺。跆拳道服厚重黑色的腰帶被她束在腰上纏了三圈,她的身材看起來渾圓又挺立。
她已經練了有一段時間了,精緻的鼻尖上已經滲出了細細汗水。她扶著邊上的把手,微微喘息著,恰好側著臉對著韓楚。
由於運動而微微有些張開的領口隱隱現出綢緞絲綢一樣冷艷的皮膚來。韓楚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一下位置,微微有些滿意的點著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恰好看見顏素涵領口內如同瓷器一樣飽滿又細膩的大片白色。
「拍」的一聲,兩條小腿一前一後的壓成了180度。因為是女孩子,年齡上又不算很大的緣故,顏素涵這樣子的180劈腿動作,並不算是有多麼困難的。
這也是孩童時期便學習武藝的好處,小孩子骨頭酥軟,身子骨也沒有定型。想要做出一些高難度的動作,那是比大人要容易許多的。
不過好像劈叉這動作,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夠像顏素涵一樣順順利利的做出來。
王師傅的跆拳道館,一群小傢伙們一邊叫喊著,一邊被同伴強迫著劈腿,只是無論如何努力,總是不得要領的樣子。然後,就免不了有人受不了疼痛「嚶嚶」的哭起來。王社長帶頭壓著王鵬越,也不管下面人的哭鬧,口裡仍舊呼呼喝喝的說著話。
「加油,不要停。」
「堅持住,一下子就好了。」
「對,就是這樣,你,你,你,不要偷懶,我看見了。」
被王社長壓在手底下的王鵬越疼的嗷嗷叫喚,但是王社長就是死活不鬆手,反倒雙手壓著王鵬越的肩膀,用了往下按了按。
這種方法倒是有些用的,王社長說如果不狠心一點,是永遠也劈不下去的。顏素涵因為是女子的原因,小時候也練過一些暖身的花架勢,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顏喜卒被人壓的哇哇直叫喚,一直喊著「斷了」「斷了」之類的話,口花花的一會兒求饒一會兒苦惱,一會又要打滾的,完全沒有男孩子的尊嚴。他這種潑皮耍賴的性格弄得壓他的人家很無奈,所以直到最後也沒能把這個又哭又鬧的傢伙壓下去。
因為是有著「異能」肢體掌控的原因,韓楚做起這種事情做起來就跟吃豆腐一樣容易。必,肢體掌控可是著重身體控制力的,在前世的時候,韓楚的骨骼柔韌性都有些像橡膠皮筋一樣誇張了。
所以,他只是把腿往前一邁,就「刷」的一聲來了一個標準的180度劈腿。然後,就一臉漠然的看著顏喜卒在前面又哭又鬧的瞎折騰。
顏喜卒在地上折騰了半天,發現那背後壓他肩膀的人並不怎樣理會自己,也就有些悲涼起來,感覺上就好像下一秒腿腳就會折斷一般。他這樣想著,當真有些生不如死起來。只是,他抬起頭發現在他的左右兩邊,韓楚和顏素涵都劈好了腿,漠然又好笑的看著自己,顏喜卒才發覺或許劈腿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
……
日子一天天過,上京市的深秋無聲無息的已經走到了末尾。
顏素涵和韓楚早晨起來上學的時候就會看到路旁覆蓋著厚厚的白霜,顏喜卒用腳踩起來,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有的時候,天氣不好,姐弟三個人就要頂著大霧去上學校,黑青色的夜空和遠處米黃色的車燈,在朦朦朧朧的視覺裡,宛如畫卷般美麗。
那個時候的天總是要黑上很久,韓楚他們上學的時候,大概也是有5點半多一些就要出發的。深秋的黎明前夕總是要清冷一些,姐弟三個就手拉著手,在幽靜的馬路上踮著腳尖「卡」、「卡」、「卡」的走過一個又一個路燈。那路燈就在那被倒扣下來的橢圓光圈裡,將三人的影子拉長縮短,縮短又拉長。
「喜卒啊,走路的時候不要閉著眼睛啦。」
「喔。」
「可是你還是沒有睜開啊,不許賴皮。」
「可現在才六點啊,我好困啦,上學好辛苦。」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啦,你看楚哥兒,眼睛不是睜的很大的嘛。」
「楚哥兒是睜著眼睛睡著了。」
「我沒睡。」
一個清爽的男孩子聲音帶著綿綿的淳樸氣質,這樣子從霧裡面傳出來。之後便是男孩和女孩「咯」「咯」的笑聲和斷斷續續打鬧的聲音。
……
……
最近一段時間,顏治已經把企業打理的不錯,至於具體情況如何,韓楚也並沒有八卦到非要問個清楚,應該是年年有所斬獲,穩步上升的意思了。
不過這種少年得志,一家之主之類的人物往往也就意味著更多的責任和義務。
所以,顏治的奔波勞碌一定不會少於前些年就是了。幸好的是,公司裡面仍舊有一些老一輩的員工,是從顏治的父親便在公司裡面的,屬於是對公司依賴感比較強烈的人。
因為李英豪的事情之後,顏治也就特別注意和家人之間的溝通。和家人聚聚會,吃吃飯,開開玩笑之類,顏治一般都是盡力參加的。只是,公司正處在黃金期,很多地方都離不開人,特別是有些決斷之類的事情,更是不能沒有董事長顏治。
所以,事業和家庭就有了一些不容易被調和的矛盾,似乎是要逼迫顏治放掉一些東西,或者說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對於顏治來說,家庭和事業都是很重要的東西,畢竟,顏治少年闖蕩,一生所求,就只剩下這兩樣了。不過,像顏治這樣的人,家庭是決計不會丟棄的,哪怕是損毀一點點,也是不能容許的。
所以,顏治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董事長權力的下放,就是將公司的權柄,有計劃的下放給一些人的手裡面。這樣一來,顏治就能夠輕省不少,也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家人了。只是,弊端就是,可能會引起公司員工利用手中權柄侵吞公司財產,也就是所謂的「奴大欺主」。
這樣子的做法當然是損害公司利益的。其實按著顏氏集團的規模,只有一個董事長還是有些太過勉強了些。只是,顏治現在的公司模式畢竟還是沒有發展完全,公司裡的制度也有些不夠具體細膩。所以,他也是不敢輕易委託人來做某分公司董事長這種事情的。
再加上,現在顏家人丁稀少,能夠派上用場的就只有顏素涵。只是素涵一直以來辛苦良多,沒有必要為這種「俗事」來打破女孩子現在清淨的生活。
「看來只有權力下放了。」顏治有些無奈的說著話。
「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