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片寂靜,偶爾只能隱約聽到喉嚨吞嚥聲.
在白牙城堡的巫師出現時,所有人都以為安格列會給對方一個面子,或許會討價還價一番。但沒人想到結果居然是完全不給面子。
對方連話都沒能多說一句,便被直接打散影像。
站在安格列身後的維亞納吞了吞口水,小聲在安格列身邊低頭。
「先祖白牙城堡那邊」
安格列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只是警告的目光便瞬間卡住維亞納之後的話。
收回視線,安格列目光回到面前站著的卡利安娜公主身上。
「你,今年多大了?」他溫和的問。「別擔心,你教父的手臂我也可以給你催生出來。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公主本來還滿臉淚水,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您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從不說謊騙人。」安格列笑了笑。如果沒需要的話。他自己心裡補了句。
卡利安娜這才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我今年19了」她勉強恢復了點原本的氣質和沉穩,但剛才教父瞬間重傷的那一下,直到現在還在她心裡回放,這讓她越發對面前喜怒無常的強大巫師驚懼不已。
「19啊」安格列皺起眉,「還有6年你現在就在港口住下吧,哪都別去。來人,帶公主殿下出去,找個地方休息住下。」
「是!」兩名侍衛趕緊上前,一人扶起親王,一人走到公主身後。將兩人帶出大廳。
安格列該處理的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催生出親王的手臂,而家族雛形也大致建立起了框架。接下來其餘事已經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了,他交代了幾句,便將所有事務交給了主脈的維亞納,讓他繼續主持會議。自己則回往別墅休息。
乘坐純白六駕馬車,安格列一路上沒有絲毫耽擱,直接回到別墅。
輕輕將長袍脫下來,掛在門邊的衣架上,安格列身上只穿著白絲襯衣和微黑緊身長褲,腰間倒插了一把銀色彎鉤匕首,以及一面掛墜一樣的黑色小鏡子。
「大人您回來了。」兩名侍女上前跪下給他換下皮靴。
「我想洗個澡,後面的水池清洗乾淨了嗎?」安格列感覺渾身有些發熱,雖然可以用巫術清理身體,不過偶爾泡一下澡也算是一種放鬆方式。
「準備好了,水都放好了。您隨時可以入浴。」侍女恭敬回答。
安格列點點頭,穿過中間大廳,經過螺旋樓梯,一直走到後院。
後方一處小花園中間,有著一個圓形的白色游泳池,水池裡的水呈淡藍色,隨著微風輕輕蕩漾。而邊緣則是凝結了一層厚實的冰層,散發森冷寒意。
安格列幾下脫掉衣服,從邊上跳進去。
冰冷的池水從腳尖一下沒到胸口,刺激得安格列深吸一口氣。他就這麼靠在水池邊,仰頭緩緩瞇起雙眼。
「零下四十一度的軟化水用來泡澡」他捧起一手冰水,緩緩倒下。又看了眼距離這兒隔得遠遠的幾名侍女,不由得輕輕搖搖頭。
「不知不覺,普通人連接近我都是一種困難了」
他張開嘴,輕輕噴出一股黃氣,散發出濃烈的硫磺氣息。口中的牙齒如同鱷魚的獠牙,森白而尖銳。
就這麼仰著頭,望著天空。
蔚藍如玉的天空中,團團白雲緩緩隨風移動,一群白色大鳥正好從頭頂飛過,發出唧唧的鳴叫聲。
安格列只覺得渾身的燥熱都隨著冰涼的池水緩緩散出,整個人靜靜坐在水池邊,靠著冰冷的石壁,舒服的微微閉上眼。居然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格列緩緩從睡夢中醒來。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
天空一片漆黑,兩輪圓月重疊在一起,就像兩個疊放不整齊的白色圓盤。細碎的星星密密麻麻佈滿整個天空,如同鑲嵌的碎鑽。
耳邊傳來陣陣咕咕的貓頭鷹叫聲。還夾著細微的嘶嘶蟲鳴。
安格列慵懶的靠在水池邊,他不準備就這麼起身。雙手攤開,枕在池岸上。
忽然他感覺右手癢癢的,側過臉看去。光滑的白磚上有著一條細縫,縫裡一隻紅色的小蟲子正緩緩往上拱著。但被安格列的手臂擋住出口,無法出來。
小蟲子類似蜈蚣,渾身亮紅,披著一層硬質甲殼,和蜈蚣不同之處在於尾巴,小蟲的尾巴是剪刀狀,隱隱泛著藍意,似乎有毒。
安格列捏住小蟲子放到自己手上,饒有興趣的觀察起來。
「居然不害怕我的氣息這小傢伙」
安格列知道自身的血脈氣息非常恐怖,一般生物根本無法接近自己,一旦自己放開壓制,四級以下的生物都沒有資格直視自己的存在。這是生命層次差距過大的緣故。
就算現在壓制了自身,一些弱小一點的個體,比如蟲子老鼠之類的,都會隱約感覺到他體內的恐怖氣息,從而不敢接近。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一隻完全不怕自己的小蟲。
「是個例,還是我自己的變化?」安格列捉弄了一會兒小蟲後,隨手將它丟掉,他開始仔細注意水池邊的磚縫。很快,他又發現一種黑色甲蟲,慢悠悠的從他面前的池轉上爬過。
「看來是我本身出現變化了。」他**著身體從水池中起身,站到岸邊,一名渾身凍得發青的侍女趕緊跑過來,小心的給他披上白色浴巾。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你們呆不了。」對於這些普通人,安格列也沒有多大辦法,他們就像一個個脆弱的超薄瓷器,能量輻射稍微大一丁點,就說不定會造成永久姓的身體損傷。不要說玩玩放鬆一下,就是靠近太久了,這些侍女都會受不了而大病一場。
前些天就有一名小侍女過於慇勤,在安格列身邊多待了十分鐘,回去後便毫無徵兆的倒地暴斃。安格列檢查後,才下令所有人不得太過接近他的嚴令。
順著水池往回走,回到螺旋梯大廳,剛一進門,安格列便微微一愣,站在原地,皺眉看著大廳內的景象。
大廳裡燭光明亮,中間站了足足十多個年輕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樣子,大多都戰戰兢兢的低頭看著安格列,這些少女有的穿著裙子,有的穿著襯衣長褲,還有的直接穿著皮甲。
「怎麼回事?」安格列沉聲問。「誰安排你們進來的?」
他敏銳的發現,這些少女居然都是一個個身段面容都很不錯,而且主要是身上的生命力場都比一般人強盛很多。差不多都到了預備騎士的程度。這種程度的普通人足以在他身邊呆上較長一段時間而不會受到傷害了。
「先祖」一名身穿緊身銀質鎧甲的金髮少女站出來。「我們是家族主脈以及各分支的族人,這裡有族長大人的一封信,請您過目。」她雙手將一封黑色羊皮卷遞上前。
安格列皺眉接過,直接展開。
『尊敬偉大的安格列先祖,希望您能原諒我等對家族純正血脈的渴求,送到您身邊的十三名少女都是家族選拔出來的優秀預備騎士,送過來能夠更方便的照顧您的起居生活。在您有興致時,也能為您舒緩放鬆一下心情』
後面則是一堆介紹家族其他事務的閒話。
但安格列已經明白他們的意思了。這些少女全部都是送來服侍自己的。建立家族公國的根本,就在於血脈的延續和正統。家族高層費盡心思選拔這些少女,就是想盡可能的讓自己留下一絲核心的根本血脈。
雖然巫師生育力極低,但誰也說不准這種事情什麼時候發生。畢竟這是概率姓問題。這麼多少女,萬一有一個能夠懷上就可以當成公國建國的基礎了。
一想到這裡,安格列也有些無語了。說實話,如果換成其他外人,他倒是可以安心享受,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女孩,實際算起來,完全可以算是自己的孫女之類的輩分。這讓他著實有種怪異感。
雖然這其實也算是普遍的規矩,很多巫師回歸後都是這樣待遇,就是為了能夠為家族留下一個純正的血脈。血統論一直是巫師界最認可的理論。也得到了無數例子的證實。所以為了家族的血脈純正,在這裡站著的女孩,全部都是從家族族人中選撥出來的。
「是維亞納那小子安排你們過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安格列淡淡問。
「黛菲爾,黛菲爾.格利烏斯.裡奧。」帶頭站出來的女孩趕緊回答。「請請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心盡力服侍你的生活,滿足您的一切需要!」
她終究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要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獻身的話,確實太過羞赧。低著頭站在安格列面前,她臉頰羞紅,渾身僵硬,心情更是無比忐忑。
「好吧,我知道了黛菲爾,你先安排其他人找到自己房間住下,這事以後再說。」安格列隨手丟開信紙,嗤的一聲,信紙自動燃成黑灰,匯成一股鑽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中。然後徑直上了螺旋梯,去了二樓。
站在大廳裡的不少女孩親眼看到這種神奇的一幕,大多數都雙眼發亮。
黛菲爾近距離感受了這種神奇的強大,結合傳說中巫師們的神秘和詭異,心裡越發有些火熱起來。他們這些女孩其實很多都是自願的,剩下的也都是被父母主動推送過來的。
這是個機會,一旦能夠懷上一個孩子,就相當於一步登天,沒人能忍受這種誘惑。黛菲爾也一樣,她想起了臨走前自己母親對她說的話。想起了這些曰子因為先祖的力量帶來的恐怖地位權利提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