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整齊的紅色切口清晰的從肚臍部位橫著切開。
安格列透過傷口可以看到,裡面的腸子也被整齊的切成兩半,同樣是靠白色絲線連接著暫時維持生命。
他伸手輕輕觸碰了下傷口。
砰!!
一團白色光暈陡然從傷處炸開,將他的手瞬間彈開。
「該死!教會的聖力鎖定!」海利亞也看到了這道聖光。臉上因為仇恨和痛苦劇烈扭曲著,雙拳指甲幾乎刺入手心。
「這種傷勢加上這股力量的排斥」安格列眼裡也閃過一絲黯然。「很抱歉,海利亞她的心臟內臟,都被切成兩半,又有聖力排斥,我不敢動用大手術」
砰
海利亞一下坐倒在地。「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他口中喃喃著,兩眼漸漸陷入無神狀態。
安格列忽然往後倒退一步,面帶詫異的望著地上的海利亞。
這個頹廢的男人,此時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詭異變化。
漆黑的短髮迅速變長,變成詭異銀白色。他的雙眼開始瀰漫出刺目的綠光,眼角往下慢慢延伸出兩道綠色線條,一直到下巴。彷彿紋身。
「身為我的姐姐,我自然不可能讓她就這麼死掉」海利亞緩緩站起身,聲音變成一種冷漠而陰沉的嗓音。
他抬起雙手,手中浮現出一座灰白色岩石組成的小巧天枰。
「萬物天枰判定!」海利亞平靜的輕聲喃喃。
嗤!!!
治療室內四壁陡然綻放出耀眼的綠光。
所有綠光一束束的如同箭矢。全部匯聚到病床上的黑衣女子身上。
女子身上的傷口開始迅速癒合,裡面的內臟傷口也一樣快速癒合著,一絲絲白色聖力被緩緩驅逐出來,無聲無息,絲毫沒有任何反抗。
海利亞手中的天枰緩緩倒向右側吊盤。
噗!
海利亞陡然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
他的皮膚表面緩緩鑽出一根根綠色細絲,如同頭髮絲一樣的細絲。大量綠絲快速生長變長,漸漸將他整個人淹沒包裹起來。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海利亞整個人便自動包裹成一個綠色大繭。
安格列站在一邊,等到大繭徹底停滯動靜。這才走到蒙面女子身邊,眼中藍光一閃,仔細檢查起來。
「心臟恢復跳動,各項機能指標一切正常。不可思議!!」安格列面露驚歎之色。「那種恐怖的傷勢。居然還能安全活下來這生命力已經堪比我真身的層次了!這明顯還不是以再生能力見長的血脈!」
目光移到海利亞結成的大繭上。「萬物天枰?厄運天枰的別稱麼?血脈氣息越來越濃了」安格列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這種血脈氣息下興奮的顫抖,彷彿乾渴到極點的沙漠迎來大雨。
「應該是這次刺激後出現質變了等到大繭打開,應該就是質變的結束。到時候再抽血」安格列已經通過多次推斷,確定這種厄運天枰的血脈氣息對自己有著極大的好處,質變後的血脈能夠提升自己巫師層次,已經是被很多次分析證明了。
「現在能做的,就只是等待了。只要不打斷這種進程」他感覺這個大繭並沒有多少防禦力量,裡面進行的極其複雜變化,稍微一次攻擊就可能打斷。
「嗯?」安格列忽然遙遙望向右側方向,目光泛起淡淡紅光。視線穿透牆壁。越過樹林,望向不知名的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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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樹林中
陰暗林間,一隊舉著黃色火把的銀甲騎士正快速在樹林穿行,他們的戰馬渾身漆黑,雙目兩者淡綠色螢光。
這隊騎士足有十多人。帶頭的是一名身穿淡金色全身鎧的年輕女人。
「還有多遠?米林!」女騎士奔馳中大聲詢問。
「快了,越過前邊那個山頭就是!」身後的一名男騎士甕聲回答。
「才解決那些臭蟲一樣的巫師,現在就馬上跑過來應付這些老鼠一樣的血脈者。這些血脈者和巫師一樣,總是這麼弱小。只會像蟲子一樣到處亂爬,一旦沒了屏障,就像待宰的羔羊,真不知道這種弱小的存在是怎麼傳承至今的。」隊伍中的另一名女騎士冷聲抱怨。
「就算是老鼠也有他們獨特的生存法則。」女首領淡淡回答,「等會大家注意了,雖然巫師和血脈者本身實力很弱,不過小心別被單個包圍住,周圍應付數量不要超過五個最安全。」
「怕什麼!那些巫師血脈者修習再久也是廢物。」女騎士嗤了一聲不屑道。「一般來說巫師血脈者見了我們哪次不是掉頭就跑。」
「自己小心就好。」女首領騎士淡淡撇了她一眼,不再多說。
「這次還有雷須大人和我們一起行動,隊長你還擔心什麼?」
「那些老鼠不過是逃跑能力強一些,一刀下去完全沒反抗能力!」
「這次也來比賽誰殺得多怎麼樣?上次要不是被搶了頭籌,怎麼也輪不到馬斯克你贏!」
「輸了還想抵賴!」
一群騎士紛紛輕鬆的笑鬧起來。
「禁聲!」女首領揚起手,頓時隊伍裡所有聲音全部安靜下來。
火把的火光飛速往後飄動著,如同飛舞的紅紗,隊伍裡只能聽到馬蹄不斷的得得聲。
很快,隊伍前面忽然出現一處燃著篝火的營地。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正蹲在火邊,聽到馬蹄聲,壯漢站起來回頭一看,頓時面露驚色,身體往灌木叢一滾,直接鑽進草叢。
「血脈者餘孽!追!!」騎士女首領鏘的一聲拔出腰間彎刀,高舉大吼。
「嗚~~~嗚~~」
一隊騎士紛紛發出怪叫,朝著大漢離開的方向疾奔衝去。
不知不覺間,他們的前進方向已經徹底偏離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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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的另外一邊,一支五人小隊騎士。在雷須的帶領下正急速追趕著前邊逃竄的黑影。
隊伍已經偏離了目標圓頂方向很遠距離。
「不對!中計了!」雷須面色一變,他扯動韁繩,「吁~~~」
渾身銀甲的戰馬緩緩減緩速度,連帶著整個隊伍也都減緩。直到停下來。
「大人,怎麼了?」
「怎麼停下來了大人?明明差點就能逮到那小子了!」
雷須揚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懷疑他是故意想要把我們帶離原來的方向,現在所有人馬上朝原來目標前進,全速!」
「是!」
所有人整齊應了聲,和他一起扭轉馬頭,朝著原來方向拍馬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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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穴中
收回視線。
走出治療室,關好門,安格列緩緩取下手套。
「海利亞的計策沒有成功麼?關係到我以後的利益。看來不親自去一趟是不行了」他緩步走向墓穴正門,將手上的手套遞給一邊站著的芙瑞拉。
「小傢伙。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你守在治療室稍等一會兒就好。」
「知道了。」芙瑞拉也知道是關鍵時候,沒有多問,剛才海利亞兩人的傷勢她也看到了,現在臉色都還一片慘白。才去衛生間狂嘔了一陣,身子都還是虛的。
推開墓穴木門,安格列緊了緊身上的黑色斗篷,望著外面漆黑的夜晚森林。
「質變期間。任何人都不允許打斷進程」他眼中閃過一絲紅光,反手關上門,身影瞬間化為一團火焰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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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樹林間,一道月白色身影如同一條白線急速朝著威娜矽谷衝去.
樹木和石塊草叢在他面前如同虛幻,筆直穿透過去,卻絲毫沒有任何聲音和破壞。彷彿只是一道幻影幻覺。
白線中,一個渾身月白鎧甲的高大騎士弓身彎腰,他的下巴長著兩根長長的白色肉須,一直垂到胸前,背上是一把彎月形狀的鐮刀迴旋刃,同樣是月白色。
騎士正是離開隊伍獨自前進的雷須,反應過來中計後,他嫌隊友速度太慢,乾脆獨自加速全力朝教會定位的目標方位跑去。
「居然敢直接從教會總部穿梭傳送離開,真以為我們沒辦法追蹤你是吧?」雷須臉上帶著一絲森冷。
陡然間,騎士猛地停住腳步,反手無聲無息取出迴旋刃,瞇眼望向正前方。
樹林中,安格列一身黑色絲袍緩緩走出來,雙手藏在長袍中,臉上帶著微妙的笑意。
「不好意思了,這裡可不能讓你過去。在前面正進行很重要的事。另外,私人領地不歡迎外人進入。」
一團黑霧從他身後凝聚出來,化為黑色蠍子攀爬在安格列肩上,發出嘶嘶的叫聲。
「這種氣息和天枰很相似,也是血脈一族的餘孽麼?」雷須面色陰沉下來。「區區一個餘孽,居然敢單獨擋在我面前,就憑那些不堪一擊的垃圾血脈能力?是想拚死拖住我麼?」
「拚死?!血脈能力垃圾?」安格列臉上泛起一絲冷笑,「無知的蠢貨就讓你真正見識一下,真正的血脈能力應該是什麼樣的!」
他緩緩伸出手,虛握向月白鎧甲男子。無數黑煙匯聚到他手心形成球狀,彷彿即將噴射而出的炮管。一股龐大到讓人顫抖的巨大力場緩緩散發出來,
「這種力量!!!?」騎士瞳孔猛然一縮。
呼!
他渾身燃起刺目的白色火焰,張開嘴,口中吞吐著閃爍不定耀眼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