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些怪物是怎麼來的?」安格列問到重點。他能看出來,這兩人應該是專門負責這個旅館的人,之所以給他解釋這麼多,測試實力之外,還有著拉攏的意思,否則沒人會花這麼大精力在一個外來人身上。
「來自古代巫師開啟混沌之門後的時空裂縫。」大鬍子隨口解釋道。「那些傢伙或者是從混沌世界出來的,或者是從其他世界。誰知道呢,我們只管殺就好。據說地面的那些垃圾管我們這兒叫做世界之根。」
「哦?」安格列雙眼一瞇。「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在遙遠的歷史中,遠古時期的大巫師們在地底深處尋找到一個非常狹窄的地層空間。據說是曾經前後居住過世界上最強大的三位巫王的地方。不過現在地面上出現了其他世界的怪物,準備侵入整個世界搶奪資源,你們不知道麼?」
「搶奪?哦,你說的是封印者還是掠奪者?這種事情不用管他們,反正過段時間他們就自己得撤離回去,根本犯不著理會。」大鬍子居然一臉不在乎的表情。「我們巫師世界最強大的力量在地底第五層以下,表層和地表都是些低劣的垃圾貨色,大多都不堪一擊。那些異世界強大存在雖然實力強悍,但停留時間不夠,頂多趁著世界接軌的時候搶奪一點資源靈魂,入侵也頂天侵入地底第二層,之後也不得不離開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對這些,有個傢伙最清楚,」
安格列此時也感覺有些無語了,早知道巫師世界底蘊不會這麼簡單,沒想到真正的巫師世界是在地底五層以下。
大鬍子看他的臉色,知道已經鎮住新人了,臉色終於泛起一絲得意,繼續說:「世界之根,指從地表往下延伸,貫穿整個世界的樹心部位空間。總共有四層,每層大小吧最少相當於地表的寶石海,知道寶石海吧?西邊的那片無盡大海。想當年我去寶石海的時候正好發生當時最強的帝國崩潰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不是一般的熱鬧。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能不能具體點。寶石海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安格列苦笑起來。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開旅館的紅鬍子分明就是個活的歷史圖書館,什麼秘聞到了他這裡就像是大白菜一樣隨口就報出來了。
「和天空之域差不多大。知道天空之域吧?」一邊的費莫拉看不下去了,隨口提示說。
安格列茫然的搖搖頭,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和眼前兩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徹徹底底的鄉巴佬。
「噢.!」紅鬍子摀住額頭一臉無奈。「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看你實力也不錯了啊?費莫拉你給他解釋!」
費莫拉點點頭:「這個簡單點說。就是相當於二十個中部。夠形象吧?」
安格列「」
費莫拉「」
「你這是什麼表情!!」大鬍子無語的哀歎一聲。「看來你應該是地表土生土長的傢伙,古代歷史裡那麼多的大事件,而地表只有寥寥不多的一些遺跡,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那些歷史性的遺跡跑哪去了?別給我說世界間隙,主世界這麼穩定的空間不要去那種旮旯不是找死麼?」
「巫師大戰的遺跡呢?古代那麼多各個傳承巫師。個個都是自稱世界第一,稱王稱霸,穿梭世界統治帝國無所不能,堪比神靈。那麼多的遺跡都跑哪去了?」大鬍子一句句追問。
安格列這才感覺確實有些不對勁。確實如大鬍子所說,在地表,能夠找到的遺跡實在太少了。「確實不對勁」
「明白了?」
「明白了。」
大鬍子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怕你接受不了。那你現在還有什麼打算?」
「對了,龍捲風過去的地表區域是什麼地方?您知道麼?」安格列言語中戴上了敬語,面對知識比自己還淵博的人。他一貫都是謙虛的。
大鬍子摸摸下巴:「那邊好像是更荒涼的地方吧,很貧瘠,我以前記得去過一次。巫師很少很少,全是普通人。」
安格列瞭然的點點頭:「那深淵龍卷內部呢?」
大鬍子還沒開口,一邊湊過來的龍蝦腦袋嬉笑著插嘴:「我以前記得去過一次。」他學著大鬍子的語氣模仿。「大鬍子的口頭禪就是這句了。這傢伙不管你問什麼地方,他都是這一句,這老頭外號活地圖。」
紅鬍子翻了個白眼,隨手拿出一個綠色酒瓶直接塞進龍蝦頭的嘴巴堵住。
「內部都是怪物和時空裂縫。好了小子。講了這麼多口水都干了,你到底什麼打算的。加入我們絕境旅館怎麼樣?每十年一頭拉金獸如何?」
「算了,我的家人都還沒安頓好。」安格列從凳子上站起身,笑了笑,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大鬍子和費莫拉臉上都露出一絲遺憾之色。「可惜了,這小子看來是害怕了,準備回去。」紅鬍子低聲傳音。
費莫拉聳聳肩,沒有回話。
安格列走到石門前,忽然回過身望著櫃檯微笑道:「大鬍子!」
「嗯?」紅鬍子疑惑的看向他。
「其實我也想要加入你的旅館,不過可能還需要過很久的時間才行。」安格列笑著說。
大鬍子愣了下,也跟著笑起來:「沒問題。不管多久,我到時候都隆重歡迎!」
「那就一千年吧。」話音剛落,整個旅館陡然一片寂靜。
大鬍子手上的酒杯懸在半空中。費莫拉勾住豎琴琴弦忘了放下去。龍蝦人仰著脖子喝酒,酒水從嘴角溢出來。
所有生物都愣住了。蠟燭燈台在大廳裡不斷跳動著火光。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盡量放輕。所有生物的視線都集中在門口的那個人影身上。
空氣裡彷彿瀰漫出一股凝重和緊張。
安格列笑了笑。
「一千年後,我還會來找你,別忘了。」他推門走出大廳,身形陡然化為暗紅色火焰消失在門外。
大鬍子終於反應過來,滿臉紅光的重重放下酒杯。
「沒問題!!一千年後,我等你!!」他大吼,聲音不斷在大廳內迴盪。
費莫拉臉上泛起複雜的神色,三分驚愕。五分震撼,剩下的全是澀然。「還能活一千年的強者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輕飄飄的以千年為單位的約定,那傢伙起碼能活上萬年吧」紅鬍子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要真是這種層次的存在,等他一千年又有什麼關係。」
「大鬍子你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一個腦袋長在胸口的人形怪物湊過來問。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紅鬍子指著自己的眼回答。
**********************
從絕境旅館出來。站在灰黑風沙中。安格列深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周圍暗紅色光膜之外的灰濛濛空間。下方絕境旅館已經徹底看不到影了。
「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還能遇到一處有人的旅館裡面居然這麼多強悍生物。或許一千年後一切事了,我會再來這裡,加入看看世界的核心到底是什麼樣」
他不是隨口回答紅鬍子的邀請。而是真實的有這個打算,如果千年後真的這裡還存在的話。
迎著風沙往上急速飛行,四面八方全是灰黑色風沙,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是否真的移動了。
安格列往上飛行了一陣。感覺距離絕境旅館已經很遠了,才緩緩停在空中。
「如果按感受的風力來看,我的軌跡應該一直環繞風暴的邊緣,循著風力相同的軌道飛,」他閉上雙眼,眼皮下透出絲絲刺目的藍光。
片刻後,他陡然睜開眼睛,看向右側。「就是這個方向!一直往前應該是穿過風暴邊緣的地方。」
他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巨大風暴龍卷的淡藍虛像。
『深淵風暴模型建立完畢,整體完整度81%。細節完整度2%。』芯片的提示音在耳邊響起。
「81%麼?足夠了」安格列眼中的藍光緩緩收斂。「這個距離連我都無法感應絕跡旅館,應該沒問題了。」
他伸出手,對著判斷出來的出口方向。一股股濃郁的黑煙瘋狂的從他口鼻中湧出來,圍繞在身邊,不一會兒便徹底將其淹沒在其中。
黑煙越來越大。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不一會兒便擴大到數千米範圍。形成一個巨大的蠍子形狀。
黑煙蠍子悄無聲息的伸出一隻蠍鉗。對準一個方向輕輕一刺。
一道粗壯的黑煙瘋狂噴射而出,形成黑煙圓柱筆直射入漫天風沙中。煙霧中不斷翻滾著白色人臉,隱隱傳出一陣陣高聲尖叫和讚頌。
「以恐懼之名!!」「以恐懼之名!!」「恐懼是一切的根源!!」「遵循恐懼之王意志!!!」
一聲聲不同的精神意念瀰漫在黑煙中,噴湧著瘋狂撕開灰黑風沙。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盡頭的遠處,不知道射出多遠。
黑煙圓柱翻滾著。很快漸漸平息下來,緩緩潰散。
濃郁的黑煙漸漸消失淡化,留下一道圓柱形灰黑筆直通道。
巨大的黑煙蠍子滿意的點點頭,身形迅速縮小,重新化為人形,黑煙散開,安格列從裡面走出來。
「這道通道能支持三天時間,是該回去了」他感應了下左手上的秘法印記,能夠感應的範圍很小,只能感知到大概方向,而且還不能通話。漫天的風沙干擾了通訊的正常。
感應到回去的方向,安格列身形一轉,陡然化為暗紅色火焰電射而出,在風沙中迅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