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做什麼?」安格列淡淡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犯人睜著眼睛看著他,皺了皺眉。
「秋琳,你叫我秋琳就好。」她目光平靜,「你剛才是故意讓那個西維擋住你的,是?」
安格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我確實被擋住了。」他沒有直接否定。但也沒有承認。
「看起來你沒有深入參與這裡的權利爭鬥的打算。」秋琳繼續道。「也對,茨威格家族的背後,站著的是王國第三家族。那種龐然大物,就算是神秘者也不會想要隨意動手。」
「你知道得蠻多的。」安格列臉上浮現一絲微笑,「我只是警告對方,並不代表我怕了茨威格。只是為了一點小矛盾而引發大規模的絕對衝突,因此而帶來的損失對於我們兩邊都並不划算。」他的背後是拉姆所答學院,這樣的巫師組織雖然比起北地巫師聯盟弱了些,但是對付一個王國大家族,自然輕而易舉。但是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更何況,安格列一直都懷疑,這些頂級家族的背後,很可能就是學院的巫師在支持。所以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他是不會貿然徹底和對方翻臉的。
所以他沒有殺艾力,只是警告一下,如果艾力死在他手上,為了家族的聲譽,不管茨威格願意與否,他都必須向安格列發起報復行動。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安格列想要的。
「好了,準備清洗一下身體。我帶你離開這裡。」安格列站起身,「不過,勸你最好不要抱著欺騙我的想法,否則你會發現在監獄裡的生活會比你想像中美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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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威格府邸
「茨威格大人!這個安格列太狂妄了!扭藍監獄一直是我們家族的控制地,他有什麼資格從裡面帶走死刑犯!?更何況,那個女人!!」艾力騎士一臉火大的站在客廳中,大聲道。
「夠了!」一直沉默的茨威格突然吼了句,「艾力。你怎麼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這麼衝動。阿努亞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王國上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神聖武裝上。其他的事都只是小事!我不管你和沙林之蛇有什麼交易,那個安格列已經很明確的警告過你了,他之所以沒有殺你,只是因為不想和我茨威格家族以及背後的那位結下死仇。滅口的事完全沒必要。你以為海蘭會不知道你私下的小動作?」
艾力張了張嘴。還是一副火氣難消的樣子。
「殺我?要不是他偷襲!!」
「我說夠了!!」茨威格臉色一沉。他突然伸手,在艾力脖子上一摸。
「你看看這是什麼?」他輕輕一抹艾力脖子右邊,頓時手指上沾染了一點血痕。「只差一點,要不是西維出手和對方故意收手,你現在根本不可能走著回來。」
艾力這才發現自己脖子上居然無聲無息的被劃破了一個口子。他也伸手摸了摸。是條很細的傷口,不使勁摸根本不會出血。但是就算手按上去,他居然也沒有一丁點的疼痛感,就像是完全沒受傷一樣。似乎傷口都被麻痺了。
頓時,一陣寒意爬上他的心頭。
「怎麼怎麼可能!!」他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臉上浮現後怕和驚詫。
「好了,安格列的意思我清楚了,以後沒事別去惹他。這個傢伙據說是拉姆所答學院的人。那個學院的人時出了名的邪惡凶殘。」茨威格沉聲道。
艾力咬了咬牙:「那我們就任由他帶走那個犯人?」
「沒有神秘者的我們,在他眼裡沒有半點威脅,你想死我不會攔你。不然你以為海蘭憑什麼讓他進入我們的腹地區域?不也是為了挑起我們雙方的矛盾。他故意留了個矛盾的引線,還把時間安排得這麼恰當。這樣的用心可真是辛苦了」茨威格寒聲道,「現在重點是趕緊給我把阿努亞那個傢伙找出來!!神聖武裝。這種東西原本該是我們的!!要不是他突然暴露了我早就私下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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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儂城外
某處密林中,安格列和秋琳一前一後走在樹林裡。
茂密的樹葉將光線遮擋了大部分,周圍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墨綠色。
兩人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曾經的某建築廢墟。
破爛的殘牆,滿是青苔的階梯,還有爬滿籐蔓和苔蘚的石頭小屋。
小屋位於一處高台上,可以通過石階上去。
安格列小心的踏上石階,上邊的青苔會讓人一不注意就會被滑倒。這裡的空氣陰冷而潮濕,還夾著一股莫名的霉味。
他後腰上帶著黑色寶石匕首,背上背著金屬弓箭。倒是沒有帶長十字劍,那把劍自從多次戰鬥後,已經變得殘缺不堪,安格列乾脆也不再動用了。
秋琳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臉上還是蒙著一層黑布,身上倒是換了一身緊身的棕色皮甲,一雙潔白渾圓的大腿外側,各綁著一圈皮帶,皮帶上插著一排鐵匕首,總共八把。
「就是這裡?」安格列上了台階,轉過來問。
「是的。」秋琳點點頭,她臉色有些蒼白,走路也顯得很是吃力。
「你的身體狀況頂多能支持四天,如果四天內還不接受最好的治療,你只有死。」安格列淡淡的說。「好了,說,這處獵人小屋和龍鱗花有什麼關係?」
秋琳有些艱難的上前幾步,到了平台上,左右掃視一遍,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片刻過後,她臉上終於還是泛起一絲失望。
她伸手從胸部的**之間探進去,很快摸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管。裡面裝著一小塊黑色的布料。
安格列詫異的看著她的動作。
「你的東西不是在進監獄前就被搜完了麼?那些女牢頭居然讓你藏了東西進去?」他詫異道,「你藏在什麼地方的?」
秋琳臉色瞬間紅了紅。
「藏在什麼地方你不用管。」她直接將玻璃管丟給安格列。「這是你要的,龍鱗花的地點。那個地方也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不過我事先提醒你,裡面很危險,組織的人前後派了四次共一百多人,就只有一個人活著帶了一株龍鱗花出來,其他的人都再也沒有出來過。」
安格列一把接住,手上的玻璃管還殘留著溫熱的體溫。他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的藏匿處,心裡頓時一蕩。不過又馬上壓制下去。
「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他沉聲道。
「信不信取決於你。」秋琳一臉平靜。
安格列沉默了一會兒。手裡拔掉那個小小玻璃管的塞子,倒出裡面的黑布片,輕輕展開。
只見布片上是一副白色線條的清晰地圖。上邊的路線如同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一般,還有很多節點,節點邊上都標著細小的地名。
而所有白色線條最終都匯聚到一個圓圈。一個畫著骷髏頭的圓圈。邊上用血色字跡標記著:月琴莊園。
安格列仔細找了下,也在上邊發現了列儂城的標記。不過距離骷髏圓圈的位置還很遠很遠。
他皺了皺眉。
「布料是一個星期前裝進去的,上邊的線條痕跡的記錄時間不一,應該是經過長時間的積累,看痕跡筆畫,線條應該是由多人畫出來的。真實度很好。你應該沒有欺騙我。」他抬起頭,對面的秋琳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很顯然,他所說的完全符合事實。
「你居然就憑這麼點東西就能看出我真應該慶幸當初我們沒有向你主動下手。」秋琳吞了吞口水,眼中流露出一絲後怕。
「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安格列沒有理會她的驚詫。
「你確定真的放我走?」秋琳一愣。
「當然。」安格列淡淡道,「你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我自然會遵守諾言放你離開。」
秋琳狐疑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於似乎確定了他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慢慢倒退著,直到退入樹林裡,這才迅速轉身,踉踉蹌蹌的沒入密林,很快消失不見了。
安格列站在原地,看了看手裡的黑色布料,眉頭緊蹙。
「希望你沒有騙我。」他低聲自言自語。伸手在空中迅速劃了個紅色符文,符文懸浮著散發出淡淡的紅色螢光。
密林深處,正在林中踉蹌著前進的秋琳後背上,隱約浮現出一個同樣的紅色符文,淡紅色的螢光慢慢散發出來。而秋琳卻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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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列儂城
某處偏僻的廢棄別墅區
這裡的別墅房屋都是用紅色的石磚砌成。地面是類似沙地外表的黑色石板地,
一處十字路口中間的小花園中,立著一座青銅女子雕像,雕像身披紗衣,手持水瓶,做出倒水的姿態。周圍種植著一圈的白色黃色小花。
一陣微風吹過,花園裡的花卉頓時微微發出嘩嘩聲。
十字街道的夜晚極其冷清。沒有行人,沒有馬車,甚至有些死寂。
只有幾片枯黃落葉被風吹得在街面上翻滾著。遠處不知道什麼地方,隱約能夠聽到口琴的音樂和女孩的歡笑聲,聲音隨風傳來,似乎是有人在舉行聚會或者沙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