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阿道夫給得皮質卷書。安格列直接離開別墅,坐上馬車回到學院。
走進宿舍大樓門口時,管理宿舍的門衛大叔叫住他。
「安格列少爺,你有一封信來了。還有剛才一個僕人送了點東西過來。你進來拿走吧。」門衛大叔是個頭髮亂糟糟的酒糟鼻中年男人。說話時拿著個酒囊正喝得迷迷糊糊,聽起來也有些口齒不清。
「謝了,豪斯大叔。」安格列笑著點頭。走進門衛室,接過一個小小的黑色包裹和一封信,這才迅速回到寢室。
小心的關好門,安格列放下手中的包裹和信封,拿著那本書坐到書桌前,將書平放在桌面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期待和興奮的心情。開始仔細打量這本書。
棕黃色的外皮,正面是一個黑色絲線縫上去的耳朵圖案,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封面。右下角一行小字寫著:伯克威利著。整本書很厚,和英漢大詞典差不多。拿起來估計有四五斤重。安格列等到自己的心情徹底平復下來,才坐正身體,伸出手,輕輕翻開書的第一頁。
「零號,開始記錄資料。」他同時間默念。
「記錄開始。」芯片迅速開啟記錄功能。
書本的第一頁,棕黃色的皮紙上,只有一行字在中間:
我在傾聽
字跡有些潦草,看上去似乎像是某種符號,但實際上只是最普通的安格瑪文字。就像一行黑色的小蝌蚪,排在書頁的正中間。
安格列看著這行字,臉上浮現出沉思的表情。他皺著眉頭注視了這行字許久,都沒有翻頁。
傍晚時分,外邊越發昏暗下來。一點點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如同給房間裡的所有事物蒙上一層白色薄霧。桌面上的油燈黃色的火光照在安格列臉上,眼窩和鼻翼下都呈現出黑色的陰影。
過了好一會兒,安格列才緩緩翻開第二頁。但眉頭依舊緊蹙著。
第二頁是一張彩圖,一個貴婦身穿白色花邊長裙,帶著紅色小圓帽,靜靜坐在一面鏡子前,正對著書面,舉止典雅。丰韻美麗的白皙面容上,一對烏黑的眼睛似乎在注視著安格列看。彩圖繪製得惟妙惟肖,畫像如同活人一般,栩栩如生。安格列臉色微微有些變了,他湊近臉龐,仔細觀察這幅圖。那上邊居然連貴婦細微的臉部毛孔都點了出來。
呼
一陣微風從窗外吹進來。
匡鏜!窗戶被吹得狠狠撞在房間窗欞上。安格列連忙站起身,關上窗子,重新坐下來。再看書頁上時,卻是陡然一驚。
書頁上,那名貴婦人的畫像,原本緊緊閉著的小嘴,此時居然微微張開著,她看著安格列,似乎是想要說著什麼。
「我在傾聽」安格列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句話。頭皮微微有些發麻。
房間裡寂靜無聲,就連平時外邊嘈雜的說話聲也消失不見了。就連窗外常有的蟲子叫聲也安靜下來。一種沉悶壓抑的感覺瀰漫開來。
安格列渾身微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的右手輕輕按在桌子邊緣的十字劍上。一種莫名的危險感讓似乎在從某種詭異的角度向他逼近著。
「零號,分析周圍所有情況,發現異常馬上反饋信息。」安格列默默下達任務。
「任務建立,開始分析」芯片忠實的執行命令。但是一時間,芯片也沒有任何反饋。這讓安格列稍微鬆了口氣。他的視線再度回到書頁上。陡然間他心中的驚悸一下子竄了出來。那個貴婦畫像的嘴居然再度張得更大了,她的表情也變得異常痛苦起來,滿臉絕望,雙眼像是被絞死的死刑犯,泛著魚肚白。安格列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一層層雞皮疙瘩不斷在皮膚上浮現出來。
嘩!他急忙翻過這一頁。
我在傾聽
又是這句話,棕黃色的書頁中間,一行小字有些潦草的排列著。
「嘟!!!發現異常力場!發現異常力場!請馬上離開力場源五十米以上!請馬上離開力場源五十米以上!!」芯片的警報聲陡然在安格列耳邊響起來。
「當具有巫師體質的人翻閱這本書時,他看到的世界,會和普通人不同。」一個莫名的訊息從書頁中流露出來,直接突兀的傳遞進安格列的大腦中。
他頭皮發麻,滿臉汗水。
嘎!!!!
一烏鴉一樣的黑鳥飛過窗口,發出一聲怪叫。
安格列渾身一震,似乎是被這聲叫聲驚醒。他霍的一下站起身,雙手在臉上抹了抹。想要擦點汗水。
忽然間。他從對面的琉璃窗戶上,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倒映。雙眼泛著魚肚白,嘴巴大張,似乎是在吶喊著什麼,滿臉絕望和痛苦。竟然完全和剛才那副畫像上貴婦表情一模一樣。
「該死!!」安格列大吼一聲,猛地推開座椅,轉身往外跑去。
彭!他撞開房門,沿著走廊快速奔跑著。他感覺整個走廊似乎都在扭曲波動著,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周圍沒有一個人影,那些學員此時居然都不在宿舍。
「主體發生異常狀態,血液流速加快百分之三百,全身血管出現輕微破裂。」芯片的提示突然從腦海中傳出來。
呼!!!!
安格列彷彿想要一口氣把整個胸腔漲起來一般,狠狠深吸一口氣。芯片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他。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居然趴在書本上睡著了。
一陣清爽的微風從敞開的窗戶外吹進來,安格列只覺得渾身一陣涼爽。他這才發覺,自己身上居然全是冷汗。
「我是什麼時候睡著了?」安格列低頭看向自己趴著的書。發現書居然就翻在第一頁上。那句蝌蚪般大小的文字正靜靜的排列在正中間。
我在傾聽
「剛才的難道都是幻覺?」安格列調出剛才芯片的記錄。
『主體發現異常狀態,血液流速加快百分之三百,全身血管出現輕微破裂。』『力場衰退,主體開始恢復意識。』『能量輻射消失,力場消失。』『主體異常狀態恢復,處於時間流失感狀態。』
「果然,不是夢。」安格列臉色一變。
看了眼新買來的水晶時鐘,上邊顯示著,現在是晚上九點。
嘶
書頁上的字跡陡然消失,一行文字憑空浮現出來,從無到有,從模糊到清晰。『恭喜你,親愛的朋友,你通過了本書的精神意志鑒定。』
一陣銀色的光暈陡然從整本書的表面散發出來。如同水光一樣蕩漾著銀白色光點。
銀光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五秒的樣子便徹底淡化消失。
安格列瞇著的眼睛重新睜大。看向桌面的皮質書卷。書的封面此時已經完全變了個樣。顏色倒是沒變。一行整齊的怪異符號排列在封面正中間。而原來的耳朵圖案已經徹底消失了。符號下方,是一扇黑色門扉圖形。更為詭異的是,門扉圖案居然如同活動著一般,正微微的晃動著,發出吱嘎吱嘎的微小噪聲。如同安格列前世看到的三維動畫。
整本書依舊是棕黃色的外殼,但此時卻已經徹底變了個本質。安格列臉上陰晴不定,眼中浮現出猶豫的神色。剛才似乎是幻覺的經歷已經告訴了他,這本書是具備相當的危險性的。但是,好不容易得到一點關於巫師的線索,他又並不願意就此放棄。
走廊外邊,不時傳進來的說話聲和開關門聲,反而讓安格列心裡慢慢平息下來,心中漸漸多了一絲安全感。
「零號,檢測面前這本書的狀態,是否還有危險?」
「檢測開始未知物品,未能完全解析,危險性未知,請謹慎接觸。」零號反饋的訊息反而讓安格列更加猶豫起來。
站在房間裡好半天,他臉上才浮現出一絲堅定。慢慢走過去,伸出手,翻開書本的第二頁。
沒有任何動靜,安格列雙眼緊盯著頁面,第二頁已經不再是那個貴婦人的畫像了,而是密密麻麻的一排排文字。那上邊的第一行標題,清晰明瞭的寫著:這僅僅只是一本低級冥想手冊。
下邊繼續寫著:本書只作奠基之用。如果你想要更進一步,或許可以去毛利羅丹看看。聽說那裡有每五十年一次的交易會。畢竟高層次的東西我可不敢隨便寫上來。為了您的生命和靈魂安全,我也建議您在精神力不夠時,最好別碰那些高階冥想手冊。
文字都是用安格瑪語寫的,很是清楚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