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隊長,我來灌點水。」安格列晃了晃水囊,笑道。
「剩下不多了。」馬克無奈道。「剛才那個騎士老爺又過來拿了一桶乾淨水。說是要去洗衣服。」
「洗衣服?這個天下著雨,洗衣服的水用盆接著不就有了麼?」安格列皺眉道。「算了,灌了水,我再拿點果醬和白麵包。肚子也有點餓了。」
馬刻苦笑了下。「少爺,只剩下黑麵包了。白麵包都被那兩個騎士老爺拿走了。」
安格列一愣。「都拿走了?」
「是啊。」馬克點頭。
安格列心裡有點不爽了。「我自己進去看看。」他掀開簾子,走進車廂。
原本塞得滿滿的車廂,已經變得有些空蕩了。一個個堆積著的棕色木桶都少了一半左右。安格列走到左邊齊腰高的水桶前,揭開蓋子一看。裡面空蕩蕩的。他眉頭緊皺,走到第二個水桶前,解開蓋子,還是空的。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全是空的。只有最後的兩個水桶還剩下一半的樣子。安格列心裡已經有點火氣了。前天他來看的時候,都只是一個水桶空了而已。現在就兩天時間,居然就空了四個大水桶。這些水可是足夠讓所有人喝上一個多星期的量啊。
匆匆舀了一瓢水灌進水囊,安格列蓋上水桶蓋子。揭開右邊放著麵包果醬肉乾等食物的木桶。裡面全是黑色黑麵包,肉乾也少了一大堆,只剩下一點留著。安格列拿了一個黑麵包出來。又拿了點肉乾。皺著眉蓋上蓋子。下了馬車,逕直回到第一輛馬車上。
男爵還沒有回來。安格列獨自坐在桌子邊,看了看手上的黑麵包。長條形的黑麵包捏上去就是一塊木頭。堅硬至極。黑色的表面是一條條黃色橫紋。大小和兩個拳頭差不多。裡面是白色的。他拿著麵包的一頭,送到嘴邊使勁一咬。嚓的一聲輕響,麵包發出和木塊一樣的聲音。細碎的白色麵包屑從裂口處撒落下來。安格列臉色也有些陰沉了。黑麵包的味道就像是吃鋸木粉,乾巴巴的沒有一點味道。這讓他的心情也越發的差了。
嘩!後邊車廂忽然傳來一陣潑水聲。
安格列扯開窗簾,探出頭往後看去。
只見後邊伯爵所乘的馬車上,一名銀甲騎士正端著一個銀盆準備回車廂,馬車邊上的草地上,一攤奶白色的湯水灑了一地,還有四五個吃了一半的白麵包被扔在上面。這些麵包都是中間最柔軟的部分被吃了,其他的都剩下來了。極為浪費。
安格列臉皮抽搐了幾下。看了看手上的黑麵包,又看了看外邊草地上的白麵包,臉色更難看了。
深吸幾口氣,他皺著眉放下窗簾,滿肚子氣的迅速解決掉手上的黑麵包。然後幾下吃掉肉乾,喝一口水。這才稍微舒服了些。
平穩下心情,安格列背靠在車廂上。拋開這個伯爵的事不去想。開始每天習慣的查詢狀態。
「零號,檢測我的身體狀態。」他默念道。
「檢測中安格列裡奧:力量2.9.敏捷4.1.體質2.5.目前已經達到基因極限。狀態:健康。」零號迅速得出數據。
安格列臉色微變,「終於到極限了」他心中有些失落。這樣的實力,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完全不值一提。只能算面前有點自保之力。
他面色變幻了幾下,重新從胸口的衣服摸出那個綠寶石戒指。
戒指上的寶石黯淡無光,滿是裂痕,上邊的字符也已經被裂縫完全遮掩了。安格列細細摩挲著戒指表面。
「沒有辦法提升身體素質,那麼這種神秘力量,就很可能是我唯一能夠變強的機會了。」他仔細端詳著戒指上的綠寶石。
這枚戒指他已經反覆觀察了不下數百次。但是,和第一次相比,就只是多發現了戒指金屬指環上,刻著的一行字母。
『拉姆索達大學——惠尼斯』這就是字母的意思。
「拉姆索達大學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安格列低聲喃喃道。「這個惠尼斯很可能是這枚戒指原來所有者的名字。這人應該是一名真正的巫師。」他猜測著。
把玩了一陣戒指,還是一無所獲後,安格列又小心的把它掩在胸口衣服內。雖然戒指能量消耗完了,但這是唯一和巫師力量想關聯的東西,安格列感覺很有可能能從戒指上獲得更多的線索。所以依舊還是很珍惜。
車隊繼續行進了兩天。
因為面臨缺水問題,所有人不得不開始用紗布過濾草原上的水窪中的水。過濾後的水讓馬賊的馬匹試喝後,大家才敢少量的飲用。
車隊停在一處水窪邊上。陰沉沉的雲層密佈整個天空。
一名銀甲騎士雙手抱胸站在水窪邊,不滿道。「為什麼要停下來?趕快前進趕路,我們很快就能過境,現在後邊隨時都有可能有追兵上來!」
安格列和男爵站在後邊,都是滿肚子氣。
不是伯爵三人搬了好幾桶水到他的馬車上,剩下的水不夠飲用,他們誰願意中途停下來過濾草原上的水喝?這些水可是有可能有毒的。
「稍等一下,應該馬上就好了。」男爵忍著氣,低聲道。
士兵們,女眷們都下車來一齊動手,往木桶裡裝水,雖然這種水渾濁不堪,裡面還混著泥巴和草根,但總比沒得喝的好。只要好好過濾,就會乾淨很多。
馬車上,菲利普伯爵揉著眼睛從車廂下來。遠遠看著所有人都在水窪邊。頓時快步走過來。
「怎麼還不趕路?」他沉聲道。
另一名騎士小聲給他解釋後,這個伯爵眉頭皺了起來。「真是麻煩!」他冷哼一聲。視線在人群裡掃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
「凱爾閣下。」他大聲道。
男爵趕緊回頭,走過來行禮。「伯爵大人,有事麼?」
菲利普挑了挑眉。「我這兒還缺幾個打理生活的女僕。等會兒讓那兩個女孩上我的馬車。沒問題吧?」他手指著水窪邊站著的瑪姬和西莉兒。
男爵順著他指得方向看過去。臉色也沉了下來。正要說話。
「這個,恐怕是不行。」一個聲音從邊上插進來。安格列面帶微笑的走近道。「那兩人現在都有工作在身。恐怕沒辦法為伯爵大人您服務。」他心裡卻是知道,所謂的打理生活,說白了就是讓瑪姬和西莉兒送上門給他們三個玩。早已把兩個少女看做是他私有的安格列此時已經是在壓抑著火氣說話了。
菲利普仔細看了看安格列。「我記得你。」他淡淡道。「那天連續射殺十多個馬賊的人。你很不錯,我最欣賞你這樣的勇武之士。」
安格列微微彎腰行了一禮。「多謝您的誇獎,伯爵大人。」
「天色不早了。」伯爵平靜道。「那兩個女人等會送過來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他轉身直接走向馬車。兩名騎士緊跟上去。
安格列臉色變了。男爵臉色也變了。
安格列右手緩緩摸上腰間劍柄。啪!男爵一把抓住他的手。輕輕搖搖頭。「別衝動。」安格列壓抑著心裡的怒火。緩緩鬆開手,垂下放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知道的父親。」
男爵點點頭,鬆開手。低聲道:「這事我來處理,我去和他們說。別衝動,不值得!」安格列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
男爵又向他叮囑了幾句,這才徑直朝著伯爵的馬車走去。
安格列也稍微放心了些,父親是知道他和西莉兒還有瑪姬的關係的。這件事應該能處理好。再次深吸一口氣。他舔了舔嘴唇,轉身看向水窪邊。
瑪姬和西莉兒兩個俏麗青春的少女正專心仔細的幫忙往水桶裡舀著水。草原上的大風吹著,帶動兩女柔順的披肩長髮。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得緊貼身體,露出青澀清純的曲線。這讓安格列心裡的火氣也稍微低下了些。
不多時,男爵從馬車邊走過來。沖安格列點點頭。「沒事了。」
「謝謝父親。」安格列心裡鬆了口氣。
「別去招惹菲利普,我們以後說不定要多多仰仗他的關係。」男爵叮囑道。
「知道了。」安格列點頭應道。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伯爵的馬車,雙眼微微瞇了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