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嘀踏、嘀踏——
「吁」吳萬川狠狠一拉手中韁繩,胯下的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四十五度的角度站立,停了下來。
「來福,將『烏蹄』牽到馬廄——」吳萬川翻身下馬,滿意地輕輕拍了拍愛馬的臉,惹得這匹駿馬呼哧呼哧打著響鼻。
一個三十來歲的鼠臉漢子,歡快地跑了過來,伸手接過了吳萬川手中的韁繩。
「老爺,您回來了!『烏蹄』又長駿了——」這鼠臉的來福拍著主人的愛騎的馬屁道。
「哈哈哈,來福,老爺不在的時候,府中可有什麼急事啊?」吳萬川哈哈笑道,當初也就是看這漢子人機靈,一張嘴巴會說話,把自己捧的舒舒服服的,所以就收了他當一個府中的管事。
「老爺,韓大夫好像找您有急事,這都回來兩天了,每天都催我您一回來就馬上去向他稟報——」來福牽著寶馬,小心地跟在吳萬川身後道。
「行了,你牽『烏蹄』去馬廄吧!」吳萬川說道,雙手負在身後,邁著官步朝府內走去。
……
……
「韓大夫,你找我?」吳萬川直接來到韓大夫住的院子,他知道平常沒事的時候,韓大夫一般都會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研究自己身上的病根。
不過,這一次吳萬川還是在韓大夫落下那個病根之後,第一次看到韓大夫在自己的院子中不是在研究傷勢。
「老爺,您回來了——」韓大夫聞言一驚,看到是吳萬川之後,才欣喜地叫道。
「剛剛到,坐吧!不要起來了,我們到你屋裡去坐坐,韓大夫,這一次我是有一件好事想要告訴你啊!哈哈哈——」吳萬川說完,也是輕鬆地笑了起來。
「呵呵,老爺,這次韓某也是有事情要向老爺稟告啊!」韓大夫因為重傷落下的病根被醫治好,心情也是很輕鬆愉快。
「哦!?韓大夫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啊!看來今日是雙喜臨門啊!哈哈哈——」吳萬川笑道,想到這一次出去請到的這人,任是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吳城主也都不由難以抑制心中激動的情緒。
韓大夫察言觀色,還是第一次看到吳萬川像眼前這麼開懷的。當年從小小一個皇城守衛軍中隊長的職位,一躍當上了【武帝城】萬人之上的一城之主的時候,吳忘川也沒有像眼前這麼開懷過——
「韓大夫,你是想先聽聽我要告訴你的好事呢?還是先說說你的事情呢?」吳萬川難得地開了一回玩笑道。
「呵呵,那就請老爺先說吧!讓韓某也分享分享——」韓大夫笑道。
吳忘川望著韓大夫,眼神發出那種有點瘋狂的火熱。
「韓大夫,你知道這次南下『北安』尋訪奇人異士,我找到了誰嗎?」吳忘川說道,雖然沒有將那人的名字說出來,但是話語中難掩激動,看來他找到的這人來頭還不小。
韓大夫捏著下巴的幾縷鬍鬚,凝眉沉思了起來。
尋常的高手,根本不會讓一向穩重的老爺激動到如此失態,看來老爺這次找到的人,不止是一位厲害的高手,應當還是『北安』當地十分有名氣的人物才對。到底是什麼人呢?北安、難道是這位?
突然想到『北安』的一段傳說,韓大夫急切地站了起來。
「北安『藥仙尊』,老爺莫非是找到了此人?」韓大夫問道。
吳忘川在韓大夫說出『藥仙尊』這三個字的時候,終於再也忍不住臉上的喜悅了,咧開大嘴一笑,哈哈哈——
「不錯,韓大夫猜的不錯,這一次我正是有幸請到了『藥仙尊』大仙出手相助,有了『藥仙尊』的助陣,【妙真仙派】的威脅大大減少——」吳萬川笑道。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能夠得到『藥仙尊』相助,聽聞『藥仙尊』早就已經是『化神巔峰』的仙人了,吳國內無任何一仙人的境界能夠與『藥仙尊』相比較,有他之助,老爺何愁大事不成——」
「哈哈哈哈——」
「韓大夫,我還要告訴你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已經求得了『藥仙尊』的同意,請他幫你看看體內重傷落下的病根,若是可以,便替你徹底治癒——」
吳萬川說著,重重拍了拍自己這位得力的屬下的肩膀。韓大夫跟隨吳萬川多年,從他吳萬川還是一位小小的守衛軍隊長的時候就已經與他相識,之後更是在吳萬川當了【武帝城】的城主的時候,就為他做了手下的軍師兼大總管,是他吳萬川的左膀右臂,是他手下資格最老的一名屬下。
韓大夫身上重傷落下的病根,還是一次在拚死保護吳忘川的時候,被人重傷了五腑六髒留下的。這些年,吳忘川也到處請人來為韓大夫醫治,但是這些所謂的名醫都醫不好韓大夫,韓大夫自己本身就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神醫,雖說醫不自治,但是因此他更明白自己這病根的厲害之處,除非仙人出手。不過後來吳忘川花了非常大的代價,分別請來三位仙人也治不好的情況下,韓大夫便勸服了吳忘川繼續為自己的病根折騰了。
「呵呵,多謝老爺的心意——」韓大夫笑道。
「哈哈,韓大夫,你不是也有一件事情要跟我說?來,快說來聽聽,是什麼好事?」吳萬川笑道。
「老爺,這次我去運送物資,路上遇到了一位奇人——」韓大夫說著,腦海中浮現出穆傾城的模樣。
「哦!奇人?怎麼個奇法?」吳萬川好奇地說道。
「哈哈——」
韓大夫突然站了起來,站立在吳萬川身前,臉上掛著笑容。
「老爺,你看看我身上,感覺有何不同之處了?」說著,韓大夫還運起了自己體內的真氣,讓吳萬川仔細感受。
見韓大夫這番慎重的樣子,吳萬川當即也好好感受了起來。
啪——
呼——吳萬川突然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隻手失態地拍在了桌子上,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
「你的病根治好了?」吳忘川驚訝地叫道,韓大夫是遇到了什麼奇遇,竟然連仙人都治不好的病根,此刻也已經被治好了。
韓大夫收起真氣,笑呵呵地道:「老爺,這就是我要跟您說的這位奇人了——」
「是此人治好的?快給我說說——」吳萬川急道,此人能治好連仙人都治不好的病根,只怕是更加厲害的仙人,要是拉攏到了,自己的把握無疑又增幾分——
於是韓大夫便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生怕有什麼錯漏,還特意將穆傾城的面貌也詳細描述了一遍。
「此人現在在哪?」吳萬川疑惑地道,韓大夫描述的面貌,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今早與小姐狩獵去了——」韓大夫如實說道。
「馬上叫人去把他們請回來——」吳萬川說道,突然又想到什麼,連忙站了起來,說道:「不用了,還是我們親自過去吧——」
吳萬川是想到,但凡高人,都有一點怪異,要是因此得罪了此人,卻是極為不妥,於是便打算自己親自去找對方,將誠意表示出去了。
在路上,吳、韓兩人還談起了曹慕淳的事情。
「此人要多加小心,我觀此人和他的門派都不似善類,背後坐收漁翁之利的事情,可要小心提防了。」吳萬川皺眉說道,雖然他與曹慕淳的門派有所合作,但是他心中卻是對這些人極為不信任。
「是,老爺放心吧!韓某早已經安排下去了。」韓大夫應道。
「嗯——」
駕、駕——
嘀踏、嘀踏——
「報——」
「城主,前方三里外發現了小姐等人騎乘的馬匹,不見小姐等人,應該是進到林中去了——」一名小兵騎快馬回報道。
「好,我知道了——」吳萬川揮揮手,小兵騎馬走了。
「老爺,那裡我陪小姐經常去,倒是沒有多少兇猛的猛獸,而且有曹慕淳和那位不知深淺的穆公子,小姐不會有危險的——」韓大夫騎馬奔在一旁,笑道。
「嗯!你的話我自然信,只是想快點見見你說的這位奇人,此人既然點名道姓要見我,想必是有所而來——」吳忘川笑道。
————
嘰——
啾啾——
「咯咯還有沒有?要不我們去打狼群吧!太刺激了——」吳若纖高興地笑道,今天可是她最為開心的一次狩獵,也是收穫最為豐厚的一次狩獵。穆傾城和曹慕淳都是實力一等一的頂尖高手,沒有獵物可以逃出他們的射殺,而且那些獵物似乎自己撞上來讓他們射殺一樣,往常要辛苦搜尋的獵物,今天總是不斷遇見。
「……」穆傾城。
「……」曹慕淳。
幾位丫鬟:「好啊好啊!狼群實在是好刺激啊小姐——」
穆傾城暗自搖了搖頭,俗話說不怕兇猛的孤虎,就怕一群的惡狼。雖然單個狼的實力不行,但是一旦遇到成群的狼群,就連百獸之王的猛虎都要喪命。
倒是曹慕淳一挺胸膛,意氣風發地笑道:「好,若纖,狼群也並不可怕,我帶你殺狼去——」
「嘿嘿——」穆傾城在一旁冷笑,好大的口氣,以一個修士的身份去打殺普通的野狼,也不怕丟了身份。
「好,好啊!走,那我們往哪裡走?」吳若纖這時候似乎也忘記了自己對曹慕淳的反感,欣喜地追問道。
「等下,我來看看——」曹慕淳說完,放出神識在搜索。
穆傾城雙手抱胸,站在那裡看好戲,以他的感應早就已經知道,現在狼群已經跑的挺遠了,以曹慕淳的實力,他放出的神識範圍內是絕對找不到狼群的,而且此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手,所以穆傾城斷定曹慕淳是不可能從周圍的痕跡辨認出狼群離去的方向的。
「怎麼樣?找到了沒有?」吳若纖追問道。
「呃、若纖,我、……」曹慕淳說話斷斷續續的,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漲紅。原本以為修士的本領無所不能的他,這次要丟人了——
聽到吳若纖連連追問,曹慕淳不住向穆傾城打眼色,希望這小子來幫自己解圍,可是穆傾城雙手抱胸,似乎傻在了那裡,一動也不動的。
該死——曹慕淳突然眼神陰狠地掃過穆傾城。
「擦此人竟然心胸狹隘至廝,僅僅因為自己沒有出言幫他解圍救場,就對自己動了殺機,靠,誰殺誰啊——」穆傾城心中一怒,臉上卻不動聲色。
想要眼前這人死,他至少有幾百種手段。
終於吳若纖生氣了,曹慕淳才訕訕地說自己找不到狼群了。
「曹、曹慕淳,你不說拉倒,以後別來找我,現在,你自己狩獵去吧——」吳若纖氣呼呼地道,朝曹慕淳發了一通脾氣,就要轉身帶著穆傾城幾人離開。
「若纖,你別生氣,想不到這狼群這麼狡猾,這一次是我大意了,不過我一定會帶你把狼群殺死的——」曹慕淳也算很能隱忍了。明明穆傾城已經看出他眼底跳動的怒焰了,可是此人就是絲毫怒氣也無。
尼妹啊!想不道這個傢伙還是個笑面虎啊!穆傾城眼中露出笑意。
「小子,你笑什麼?難道你找得到狼群嗎?哼,若不是答應了若纖,我保證你不能活著離開這座森林——」曹慕淳將火氣發洩在穆傾城身上。
穆傾城雙眼一瞇,一道厲芒閃現,驚得曹慕淳退了一步。
「奇怪!我怕這小子幹嘛?我是仙人啊!不過,剛才他眼中的殺機確實是很駭人——」曹慕淳止住腳步,心中想道。
「曹慕淳,你找不道狼群,沖別人發什麼火?剛才是你說能找到,又是他說的,就算找不道,也不關他的事情。」吳若纖不滿意曹慕淳對別人發洩,驕橫地說道。
曹慕淳默然不語,只是身上的殺意讓穆傾城的皮膚起了突起的寒慄。
「要找到狼群離開的方向,一點都不難——」穆傾城嘴角悄然閃過一絲冷笑,卻沒有被在場的所有人發現。
「你看那裡——」
說著,穆傾城伸手一指一處矮樹叢的方向。
「這片矮樹叢上面有血,還是剛凝結不久的,你看那一團灰毛,是野狼身上的狼毛,還有矮樹叢兩邊十分淺,不易發現的爪印,是狼爪子的印,很明顯是狼群從這裡躍過矮樹叢,不小心留下的狼血和狼毛,而且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你們沒有聞到狼群從這裡離開,留下的狼身上的氣息嗎?」穆傾城走到矮樹叢邊停下,鼻子在空氣中抽了抽。
「哼,說的這麼條條是道,但是你憑什麼說這是狼血和狼毛?還有這個爪印,最可笑的是,你竟然還說在這裡聞到了狼群身上的氣息啊!哈哈哈——」曹慕淳馬上跳出來打擊道。
「愛信不信,老子又沒拿刀逼你——」穆傾城淡淡地說道,一點也沒有被質疑之後惱羞成怒的樣子。
「曹慕淳,讓你找你又找不到,現在人家找到了,你又跳出來胡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吳若纖不滿地說道,雖然她也沒有聞到穆傾城口中說的那什麼狼群身上的氣息,但是她還是尊重了穆傾城的判斷。
其實穆傾城也對這些野外的求生道道不懂,只不過他是清清楚楚地感應到狼群從這裡離開的,連狼毛和狼血落了一絲在矮樹叢上,他都感應到了,不然他穆某人才沒那心思在這裡玩什麼判斷呢!
「走吧!我們追上去看看——」吳若纖說道。
幾人迅速順著穆傾城指的方向追了上去,曹慕淳在後面狠狠地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嗷嗚——
嗚嗚嗷——
已經隱隱聽到狼群的聲音了,穆傾城判斷的果然沒有錯,吳若纖興奮地望了穆傾城一眼。
「野狼的耳朵和鼻子十分靈敏,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它們發現,等一下不要猶豫,別管什麼準頭不準頭了,只管拉開弓箭就射出去就是了——」穆傾城說道,那麼多狼在那裡,隨便射都能射到一隻了,要是這樣也射不中一隻的話,那只能說,你運氣太背時了——
嗷——嗚——
突然野狼首領仰頭嚎叫了起來。
「它們發現我們了,射——」
穆傾城說道,將長弓拉開,拉成滿月的形狀。
咻——
噗——哧,噗——
一箭將一隻野狼的頭顱骨射穿,直接穿透過去,還將第二隻野狼的頭顱狠狠釘在一顆樹幹上,露出的半截箭尾顫動不停。
都說狼是鐵頭銅脖子豆腐腰,狼身上最堅硬的地方就是它的狼頭了。可是穆傾城竟然一箭將最堅硬的狼頭從最厚的地方直接射穿,箭支還繼續將第二隻狼的頭骨射穿,狠狠釘在樹幹上,箭尾還在顫動,這需要多大的力量啊!
吳若纖幾個女子此時都忘了射狼了,瞪大的雙眼直勾勾望著穆傾城。
「看我做什麼,射狼啊!它們要跑了——」穆傾城沒好氣地說道,一邊說話,手中的弓箭卻不停,一箭又一箭。咻——咻——咻——
噗——
噗——
噗——
穆傾城百發百中,沒有一箭落空,每一箭必中一頭野狼,箭中的力道更是將野狼重重沖飛了起來,更誇張的是,還不時就會出現野狼被穆傾城一箭射斷成兩截的事情發生,這得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啊!
被穆傾城喝醒,幾人一齊射箭,林子中頓時箭矢飛射,到處是帶著破空聲的利箭。
剩下的一小半傷殘狼群跑光之後,地上躺了百來條狼屍,有的狼身上被射中了數箭,這是被吳若纖等人的流箭射中的,她們幾人的箭法差勁,準頭更是奇差,射出的箭,差不多全射在地上、樹幹上,或者是狼屍上了,只有極少數的幾頭狼才是被她們射死的。
靠,就這水準也敢出來狩獵,穆傾城雖然過程中不斷在射擊,但是卻將吳若纖等人的表現一個不落,全都收入眼底,忍不住心中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