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子被孫立敷衍走了，價錢是不能降的，這是「行情」。孫立必須把這個行情定下來，因為他值那個價錢。
他不會像虎千秋那樣無限制壓搾，但是也不能賤賣。
但是送走雲鵬子的那一刻，孫立的面色就陰沉下來。
雲鵬子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孫立知道。
「居然這麼著急就開始動手了？」武耀也有些詫異。
羅桓斟酌一下，道：「去戰場看看。」
孫立立刻動身，跟鍾沐河說了一聲，便將九帝艨艟騰起，往鬼戎飛去。
他現在對這些上界來人毫無所知，第一戰的戰場肯定要去看看，希望能夠發現一些痕跡。只要那些傢伙留下線索，以兩位老祖的實力，多半就能猜出來來的到底是什麼人，有多少實力。
……
九帝艨艟的速度原本是極快的，只是孫立現在覺得這件法器有些不合用了。二品靈獸於他現在而言，等級太低。
他琢磨著是不是把九錫巴蛇煉化進來。
洞天世界之中，九錫巴蛇正和小黑一起，埋伏在某個地方。埋伏的目標，乃是最近流年不利霉星高照的蠱蛇。
然後它沒由來的一陣惡寒，九個腦袋一起下意識的回頭看看，身後沒什麼啊，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九個腦袋一起搖搖頭，想不明白。
……
烈血大營曾經在百里之外，以望氣之術都能看到一道清晰的血氣之柱直衝蒼天！
那是大營內眾多的戰士，所斬殺的敵人氣血凝聚而成。乃是整個鬼戎修真界的一個奇觀。
但是現在，草原上一片血腥，曾經輝煌的烈血大營滿地狼藉。
無論是凡人戰士還是修真戰士，都已經撤離烈血大營。
大營地面上，有無數個大坑，就好像這裡曾經被一場劇烈的隕石雨肆虐過。實際上，那是一個個天雷落下轟擊出來的。
乾龍心已經不在，烈血大營也被打破，這裡只留下百名神荒道魔修看守。
九帝艨艟轟隆而來，穩穩懸停在戰場的中心。神荒道看守的魔修嘩然，但是短暫的躁動之後，又迅速地平靜下去，就好像沒有看見九帝艨艟一樣，一起轉身朝外，背對著九帝艨艟，就像是為九帝艨艟護衛一樣。
這件法器並不是很出名，但是特點明顯。
孫立逼迫的神荒道退出大隋，這事情對於神荒道來說乃是奇恥大辱，孫立的「凶名」也和他的幾件知名法器一起，傳遍了整個鬼戎。
九帝艨艟太好認了，魔修們很快就明白來的是誰，被迫退出大隋，這事情的內幕下面的魔修隱約也知道一些，短暫的騷動之後，就立刻明白天空中那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所以全都老老實實不敢發作。
孫立不用下去，十八個念頭髮散出去，整個空間之中，佈滿了紊亂的天雷靈氣，那一場大戰的影響，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消除的。
「武祖，羅祖，怎麼樣？」
腦海之中，武耀回答道：「天雷是這個世界的天雷，但是很明顯運使天雷的手段乃是上界的法門，是他們，錯不了。」
孫立微微一歎，果然還是動手了。
……
接下來十幾天，消息不斷傳來。
那六個人，輕輕鬆鬆，一路向西。橫掃了鬼戎草原，神荒道、魔皇朝都沒有倖免，不知道為什麼，單單放過了有暗域魔主木然謝薇兒坐鎮的天下會。
然後掃蕩了絕峰要塞防線，繼續向西，天羅十二道宮中的六個，都落的和神荒道一個下場。
孫立緊追其後，但是每一次總是慢了一步。
九帝艨艟的飛遁速度和人家相比起來，的確是慢了太多。不過孫立在後面一路觀察，也發現了這些人的一個行事特點：目標明確。
資源！
他們所掃蕩的地方，包括四大絕峰要塞在內，全都是存儲了大量修真物資的地方，並不是這些人喜歡襲擊各大勢力的總舵，而是因為各大勢力總舵之中，儲存了大量修真物資，值得他們出手。
他們奔著資源而來，而不是為了殺戮而來。但是他們下手卻從來不會猶豫，一旦有人誓死保衛，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全部斬殺。
若是有人立刻認輸，獻出資源，他們也不會趕盡殺絕。
武耀和羅桓已經跟他分析了：「他們已經發現這個世界是有主人的，這是打定了主意撈一票就走。你追不上了，回去等著吧，他們還會從那個空間通道回去。」
孫立於是放棄了徒勞的追逐，返回了大隋鳳陽城。
只不過他沒有和柳家見面，而是隱藏在了附近的山中。
這種事情，世俗界知道的越少越好，孫立已經決定，如果那些人返回，將他們引到山中，大戰一場。
等待的時間，孫立把事情通報了天域青山閣。
青山閣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上界來人。
余中則安排趙山若三老先行馳援孫立，自己留在天域，期待「上達天聽」。
他拜祭的先祖像，也只能簡單的向青唐左府傳遞一個訊號，至於說是否溝通，全看上界仙人的心情。
而事實上余家從來沒有發出過這樣的訊號，雙方都有默契，除非被上界入侵，不然余中則不會動用這種手段。
這樣火燒眉毛的事情，余中則發出那個訊號之後，卻是泥牛入海，青唐左府沒有一點回應。
孫立不知道余中則還能和上界聯繫，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告訴余中則不用白費力氣了，青唐左府正和元獸大軍交戰，節節敗退，只怕連本家都未必能保得住，哪有餘力來支援凌雲界？
余中則等了三天，心急火燎，又不敢輕易離去，因為有他有資格和上仙交流。
第三天，安頓好了一切的趙山若三老先行出發，趕往鳳陽城。
……
天羅十二道宮還有六個沒有被洗劫過，孫立計算著時間，估計至少也需要六天他們才會返回。
而如果那六人發現了屠蘇甚至是烏桓，這個時間還要延長，因此這幾天他並不緊張，心中一直在盤算著自己的各項戰力，冥思苦想，要將各種戰鬥手段結合起來。
每每打坐修行，運轉《天地洞悉訣》九個大周天完畢之後，孫立便會將十八個念頭髮散出來，不斷地進行著佈陣練習。
以念頭來佈陣，實在是太方便了。如今他心念一動，便是十八層疊加，放在凌雲界，已經是牢不可破的堅固陣法。
不過這樣的弊端是，只能佈置純靈能陣法。那些需要處理各種材料，依靠材料之間的互相作用增強威力的陣法，還是需要親自動手。
也是因為這一點，製作靈紋陣裝不能用念頭佈置陣法。
不過練習的結果是，「太虛九龍陣」已經越來越熟練。這種陣法來自仙界，在凌雲界使用，規則等級下降一級，從仙陣變成了凡陣。
但是仙陣其中蘊含的各種深奧道理和規則還在，威力絕不是凌雲界那些陣法能夠相比的。
孫立以念頭佈置「太虛九龍陣」，要比普通陣法困難得多，念頭一動，也只能佈置下孤零零的一層陣法。不過這個速度，比最初封印那座玉雕寶塔的時候已經快了數十倍了。
而那座玉雕寶塔，現在就在孫立身前不遠。
孫立兩天之前，已經土遁下來，在地宮之中修行。趙山若已經聯繫他了，說是不日便到，孫立也就耐心等待。
他重回地宮，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影響地宮之中的陣法，導致被盜取的一絲世界本源之力散逸出去的原因，該不會是自己在十一宅中的做為吧？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養魂七十二宅，也是要利用世界最深處的靈能，來培養人聖殘魂。孫立收取了人聖殘魂，十一宅發生了變化，很可能地心之中，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影響了這裡的陣法。
他忍不住一個苦笑。
便在此時，地宮天頂上，忽然傳來一陣淡淡的靈能波動，孫立一皺眉頭，悄然運起「本我煉」隱藏在了一邊。
趙山若他們還沒有來，即便是到了鳳陽城，也應該是第一時間通過傳音陣法聯繫自己。他們更不知道柳家大院的地宮究竟在什麼地方，怎會擅自下來？
不是他們，那就只能是從這裡出去的那六個上界仙人了。
但是那淡淡的波動之中，只有一道生靈的氣息，也就是說來的是一個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孫立剛剛潛藏好，天頂上便冒出來一個人。
那人不著力似地輕飄飄落在地宮之中，半漂浮著高於地宮一般的房屋，目標明確，直奔孫立所在的房屋而來，房屋內，有那座玉雕寶塔。
來人身材健壯，孔武有力。
「嗯？」那人一進來，就一聲驚訝，飛快得到了玉雕寶塔旁邊。
玉雕寶塔便是空間通道在凌雲界的入口，原本第一層朝南的正門兩扇是打開的，即便是關上，也會有淡淡的空間靈能散發出來，整個玉雕寶塔，因為有了靈能波動，就好像擁有了「靈魂」，顯得十分「活潑」。
可是現在，黑暗無光，死氣沉沉。
沒有一絲空間之力！
（俺是慣於章節末尾跟大家嘮叨兩句，這幾日狀態不佳，連章尾絮叨都少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