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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章 神龕 文 / 石三

    望山別院,西區。

    一個偏僻的角落中,坐落著一座冷清的小院。

    院子規模不小,一座雙層石屋,還帶著一個小小的馬捨。馬捨的對面,是一個不大的水池,水中的荷葉早已經乾枯,池邊一塊塊的怪石,在夜色之中就好像趴在地上的厲鬼。

    這院子原本有些風雅,可是在這樣的夜晚,又是如此的冷清,院門後掛著的那一隻燈籠更是被夜風吹得搖擺不定,樹木石頭屋舍影子亂晃,不免顯得有些陰森。

    馮忠盤膝坐在石屋的第一層,披頭散髮、形容憔悴。

    整個這一層完全空曠,什麼都沒有擺,唯有中央一隻蒲團,面前一張草蓆。靠近牆壁,擺著一圈蠟燭,燭光搖曳,倒也算是明亮。

    這裡是馮忠閉關修煉的地方,他住在樓上。專門騰出了這麼大的地方用來修煉,足見馮忠的向道之心也是異常堅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枯坐在這裡到底多久了,面前草蓆上,擺著一本厚厚的手札。那是他的師尊妄勝道人賜下的,讓他細細研讀。

    馮忠已經鑽研了很久,但始終不得其門。

    東方芙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她的心頭,馮忠委屈、不甘、憤懣、忍耐各種情緒堆積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一樣。

    他成為妄勝道長親傳弟子的那一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東方芙從入門的第一天,就展現出了絕佳的陣法天賦,妄勝師尊所講的每一種陣法原理,她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而這其中不少想法,讓妄勝老道都覺得眼前一亮,對東方芙自然是更加喜愛。有什麼資源,有什麼機會,首先想到的就是東方芙。

    而他馮忠,本以為從此成為親傳弟子風風光光,卻沒想到竟然淪落到了如今這般地步。

    甚至妄勝有時候被他「請教」的有些不耐煩了。就直接打發他,「有些淺顯的問題。多向你東方師姐請教」。

    馮忠要吐血!

    他成為親傳弟子到現在。唯一的好處便是仗著這個身份,從望山別院的東區,搬到了西區。

    倒也有些趨炎附勢之輩時不時的登門奉承一二,可是馮忠自己很明白,要是再沒有什麼作為,就要一輩子被東方芙壓制,不得出頭!

    幾日前,他苦苦哀求之下,妄勝老道終於有些軟化。給了他這一本手札。馮忠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若是再不能拿出足以抗衡東方芙的陣法見地,他就要永遠在妄勝面前失寵了。

    馮忠不知道東方芙是因為得了孫立的指點,才能夠在陣法一道上,有如此之高的「悟性」。他只是心中大恨,東方芙怎麼會如此優秀,將自己的一切光芒全部掩蓋。

    從這一點上看。孫立之前的計策非常成功。

    馮忠打坐調息一個小周天,讓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達到了一個最佳巔峰,這才再次捧起那卷手札研讀起來。

    時間漸漸流逝,整整兩個時辰過去了,馮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是有不少想法,可是跟東方芙之前的真知灼見比起來,簡直可笑的像是孩童妄語!

    他心中越想越氣,不是氣自己為什麼這麼不爭氣,而是氣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為什麼自己就不能一鳴驚人?為什麼東方芙會那麼優秀?東方芙的天賦給自己該多好!

    想著一切的光芒榮耀,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從此以後只能屈居人下,不能耀武揚威,欺壓別人,馮忠終於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身體晃了一晃,一頭栽倒。

    這一陣眩暈,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終於漸漸醒來,眼前不遠處,是那一卷手札,已經沾了他的血。

    馮忠更是憤怒,抓起那卷手札,狠狠地朝一個角落砸了過去。

    「啪!」

    手札落在角落裡,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麼地方,馮忠感覺身下的地面微微晃動,轟隆一聲,那一扇石牆緩緩朝後滑去!

    「嗯?!」

    馮忠經意不動,搖晃了一下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石牆朝後移動了六尺,地面上露出來一個恰好能讓一人進入的方形洞口。

    馮忠的臉上神情複雜。

    這個院落,他搬進來之前就一直空著,就連負責望山別院房屋分配的外門弟子也說不清楚,這院子到底空了多久。

    位置偏僻是其一,這小院讓人一看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才是眾多弟子們不願意住在這裡的原因。

    但是馮忠搬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大一些的院子了,他雖然成了親傳弟子,但也沒那個膽子公然搶奪別人的院子,貪圖這裡寬敞,就住了進來。

    卻沒有想到,一座無人問津的院子,竟然暗藏玄機!

    進不進去?馮忠自問一聲,幾乎是沒有什麼猶豫,他就從牆根下拔起一根蠟燭,舉著走了過去。

    燭光照進洞口,下面是一條逼仄的石階,馮忠小心翼翼的走下去,石階拐了一個彎,又向下大約兩丈,就到頭了。

    盡頭處,有兩扇古老的石門,雖然石門並不大,但是兩側有兩尊半人高的異獸蹲伏,門樑上更是有兩條石雕的神龍口銜寶劍,一應制式,都顯得石門分外不凡。

    石門上,各有一枚巨大的奇異神文,儘管暗淡無光,但馮忠還是能看出來,這兩枚神文的不凡。

    門上的裝飾絕不是隨便亂用的,好比世俗界的小門小戶人家,誰敢用石獅守門?

    而這兩扇石門雖然不大,但異獸神龍庇佑門戶,顯然門後的東西非比尋常!

    馮忠心中激動,難道我馮某人終於時來運轉,大機緣來了?!

    他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那兩扇門。

    門後面是一個很窄小的密室,正對著那扇門有一隻半人高的銅鼎,銅鼎後面的牆壁上,是一座神龕。

    馮忠走進去仔細端詳。神龕內外三層嵌套,制式等級頗高。但是神像卻是馮忠從來沒有見過的。

    神龕兩旁的牆壁上刻著兩句話:即入我門,日上三香。

    馮忠微微皺眉,這不知來歷的神明,似乎要求很簡單啊。

    他走上前去。低頭看那大鼎,想必這大鼎就是用來上香的。可是一看之下卻是愣住了。大鼎之中並無香灰。十分乾淨,不僅如此,大鼎底部躺著一隻玉丸。

    馮忠疑惑,再抬頭來,那神龕下面,擺著一隻小小的香爐。

    這麼說來,這大鼎不是用來上香的,而是用來……他心中一個猜測,卻是不敢肯定。一伸手。將大鼎之中那枚玉丸取了出來。

    藉著燭光一看,玉丸表面刻著一行蠅頭小字:天恩承露丸。即入我門,得饗我恩。天恩承露丸一枚,服用後可提升小境界一級。

    馮忠手一抖,差點把那枚玉丸摔在地上!

    一枚靈丹。就能提升一個境界!?

    這等神妙的靈丹,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更別說見過了。

    這密室之中。一切古樸神秘,更何況屋中的機關,必定是無數年之前就已經布下了,不可能是有人故意蒙騙自己,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馮忠很明白,真不真實,只要自己服用了這可天恩承露丸,一切就能立見分曉。

    他現在不過是凡人境第一重,若是能夠提升一級,就是第二重了,跟東方芙之間的差距縮小了很多。

    而看這無名神的意思,只要日上三香,小心敬供,以後「神恩」還會不斷降下。

    馮忠心裡一片波瀾,暗感自己的霉運就要到頭,即將時來運轉了。

    他迫不及待的舉著蠟燭回去,也不關閉那入口,坐下來捏碎了玉丸,將裡面那一顆只有黃豆大小的靈丹吞了下去,立刻開始打坐。

    ……

    馮忠的小院外,一叢翠竹旺盛的有些不可思議,高高密密的竹林灑下了大片的陰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黑紗蒙面的神秘人站在了陰影之中。

    「還好這小子貪慕虛榮竟然選中了你當年住過的小院,那些老舊的佈置也能派上用場了。」

    「哼,地獄無門他自己闖進來,能怪得了誰?也就是他,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之只怕都會小心辨別一下那天恩承露丸的真假才會服用吧。」

    「唉,秦天斬那個笨蛋死了之後,咱們就一直沒找到一個試藥人,這小子到時幫咱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不過,天恩承露丸的藥效到底如何?要是不行,只怕這小子將來不會再服用那大鼎之中出現的其他丹藥了。」

    「放心吧,天恩承露丸在秦天斬身上試驗過了,絕對沒問題,藥效雖然類似鴆靈丹,但實際上比鴆靈丹的效果強三倍,馮忠根本頂不住這種誘惑。」

    「那就好。」

    兩人冷笑兩聲,暗影晃動,消失於竹林之中。

    ……

    「光!」

    天神之錘上金紅色的光芒大放,這是這份材料的最後一錘了,用來修正其中的陣法缺陷。

    光芒在法器上空凝聚,從趨勢上看,隱約要凝聚成為一朵金紅色的蓮花。只要這個蓮花凝聚成形,就代表這一次鍛器成功。蓮花的形狀越是完美,就證明鍛器的成果越是成功。

    可是眼看著蓮花就要成型,卻轟然一聲紅光崩散,功虧一簣。

    孫立一撇嘴,有些可惜的將那廢料丟進了大鼎之中。

    (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馮忠的原型。處處覺得自己應該得到更多,自己應該比別人強,應該可以踩在別人頭頂上爬上去。即便是自己的錯,也會怪罪別人連累自己,也會怪罪老天不公。這種人,人生注定就是一個杯具!第四更了,應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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