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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王大爺因為事先接到了楊阿姨打過來的電話,所以當警車剛剛停在門前,他便已經出了門衛室,先是抬起手對著車裡面的警察們打過招呼,隨後打開一扇小邊門,面帶笑容地走向了警車……
車廂裡一共坐著四個警員,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警員,其他的三個都非常年輕,在這三人中歲數最大的一個就是開車的警員,而他也不過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開車的警員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看了一眼王大爺,便轉過臉對著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警員笑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說道,「李哥,你看看,這個看門的老頭臉上表情多輕鬆呀。怎麼樣,我剛才的判斷沒錯吧?」
「別得意!」這個姓李的警員沉著臉說道,「今天也就是讓你小子給蒙對了。不過,我提醒你們幾個啊,在很多的時候,越是看上去平靜,很可能就越有危險存在。
因為很多的事情都是在瞬息萬變著的,任何人都無法判斷下一秒會發生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一些聽上去是普通的尋釁滋事,保不齊在我們趕過去的途中,就會突然變成了過激的事件。
所以說,以後你們幾個自己出來辦事,尤其是到這種孩子特別多,女人也特別多的特殊地方來,更是絕對不能冒失。
你們必須要做到像今天這樣,先把車停在遠處仔細地觀察等著,只有確認了真的沒有危險存在,或者是等到危險消除了之後,才可以靠近。
否則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呆著,而且是越遠越好。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沒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小心駛得萬年船,假如命都沒有了,剩下的東西全都是扯淡!你們幾個都記住了麼?!」
「記住了……」三個警員異口同聲地說道。
「先不要貿然進去,問問他裡面的情況再說。」姓李的警員對著開車的低聲說了一句。
「是。」開車的警員將他這邊的車窗玻璃降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在警車旁停下腳步的王大爺,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們剛才接到報案,說有人在你們這裡尋釁滋事,你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麼?」
「不好意思。」王大爺擺了擺手,客客氣氣地解釋道,「我一直待在門衛室,還真不知道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不過楊院長在電話裡面跟我說,也沒什麼大事,那個耍混蛋鬧事的人現在基本上消停了。」
「行了,我們知道了。」開車的警員說道,「趕緊把門打開。」
「抱歉幾位,為了確保孩子們的安全,我們這裡明文規定,除了我們院裡自己的車,還有就是有我們這裡頒發了進出證的車輛,其他的外來車輛一律是不允許進入的。
你們看,就連我們工作人員私家車也都停在那邊的車位裡了。」王大爺伸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路邊,又將手指向了邊門,笑容可掬地說道:
「說是在的,要不是事先知道幾位要來我們這,你們想要進門也必須出示證件做好登記,沒辦法,規定在這裡擺著,不能破壞掉。幾位請多包涵,辛苦一點兒,步行著進去吧。」
開車的警員臉色頓時就變得極為難看,瞪著剛剛轉過身朝著邊門走去的王大爺,沒好氣喊了一聲,「你站住!」
王大爺急忙停下腳步,轉過臉問道,「這位警官,怎麼了?請問有什麼事?」
「你這個老頭,別拿你們這裡的破規定說事!我們可是警察,睜大你的老眼好好看看,我們這是什麼車?!」
開車的警員把手探到了外面,用力地拍打著車門,「別說是你們這裡,就算是管得再嚴的地方,我們也能暢通無阻地開進去。趕緊開門,聽見了沒有?」
「真是對不起,就算你們這車能大搖大擺地開到美國那個什麼大樓裡面去,我也不能給你們開這個門。」王大爺依舊是面帶笑容,看著開車的警員不緊不慢地說道:
「上面確實有非常嚴格的規定,我要是不按照規定辦事,過一會兒等你們前腳走了,我後腳也就捲鋪蓋捲回家了。小伙子,你不要著急上火,理解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我代表我們全家老小謝謝你了。」
「我今天就不信這邪了,你不開是吧,我自己去……」開車的警員氣急敗壞地推開了車門。
「算了,算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警員拉住了開車的警員,「注意影響。這裡人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別沒事找事。反正也沒幾步,都下車吧。」
「切,真尼瑪窩火,遇到這麼一個老頑固……」開車的咬著牙低聲罵了起來,下了車之後,一邊瞪著王大爺,一邊惡狠狠地用力將車門關上。
其他三個警員也先後來到了外面,在經過王大爺身前時,無一例外都瞪了王大爺一眼,然而才陰沉著順著邊門魚貫而入。
王大爺將邊門輕輕地關上,轉過身望著幾個警察的背影,心裡面暗暗感歎道,「別看這幾個人也穿著和姚警官一樣的衣服,可素質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姚警官能夠在這一群敗類中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簡直是更加的彌足珍貴了。」
……
中年男子被林非丟在了位於台階下面的草地上,林非把這桶純淨水放在最高的一級台階上面,扣開蓋子之後,冰冷的水源源不斷地澆在了中年男子的臉上和胸前……
就在這桶水還剩將近一半的時候,中年男子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身體隨之劇烈地抽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了雙眼,「呃喲,疼死我了……」
此時的林非已經把手上的鮮血給徹底地清洗乾淨了,他將手心裡接到著一汪清水撩到了中年男子的褲子上,隨手將水給桶扶了起來。站起身對著幾個警察喊道,「幾位警官,到這裡來,尋釁滋事的不在那邊。」
由於在林非之前一直蹲在台階上,並且在他的側前方不遠處還有一道一米來高的黃楊,因此上那幾個直愣愣走向大樓正門的警察從進入福利院後,就始終都沒有發現他這邊的情況。
聽到喊聲後,這四個警察才把目光投了過去,他們看到了林非之後並沒有覺得什麼,不過他們定睛一看,當發現了在草地上輕輕扭動著身體,而且還發出微弱慘叫聲的中年男子,尤其是再看到那半桶不明的液體之後,這幾人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也都同時停下來,再也不敢再向前走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