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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耀斜靠在床頭,嘴裡叼著半截香煙,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陰冷冷地看著站在門口處的白若雲和蘇菲亞。
孟瑤坐在床邊,臉上帶著和藹慈祥的笑容,耐心地說道,「文耀,阿姨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的、單純的好孩子。我覺得你一定是聽了什麼人的壞話,所以才誤會你姐姐的。」
「我沒有誤會這個賤女人。」白文耀側過身,將半截香煙捻滅在煙缸裡,「孟阿姨,謝謝你來看望我。不過,我真的不想再聽你為她做辯解了。你趕緊走吧,我累了,想睡覺。」
「好的,我不說了,馬上就走。」孟瑤站起身,看著白文耀說道,「可是在我離開之前,必須要再次提醒你一句:『若雲不是別人,她是你的親姐姐。為了你,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你絕對不能這麼說她。』」
「哼!」白文耀冷冷哼了一聲,坐直了身體,「孟阿姨,我就當你真的不知道。沒關係,我現在就當著她的面告訴你,也好順便把她的醜陋嘴臉揭露出來。」
「阿姨的確不知道。」孟瑤輕聲問道,「你想要說什麼呀?」
白文耀又掏出一支香煙放在嘴上,點著後抽了一口,說道,「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什麼血脈親情,其實她的心裡面最骯髒,她的人最虛偽、最狡詐。
當年,她和那個不要臉的男
人林非,還有那個更下賤的女人夏嵐,幾個人一起聯手害了我媽。他們對我媽恨之入骨,對我能好到哪裡去!?」
「文耀,話可不能這麼說。」孟瑤連忙解釋道。
「不能這麼說。」白文耀不屑地說道,「還要怎麼說?!」
孟瑤看了一眼白若雲,白若雲對她輕輕搖了搖頭,孟瑤便微微蹙起眉頭,轉過臉對白文耀說道,「當年你媽媽指使人對你爸爸下毒,目的就是為了陷害你姐姐。
那件事是她做錯了,並且還犯了法律。你姐夫林非和你姐姐若雲,還有夏嵐,他們只是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依靠法律來保護自己,還一個事實真相。而你姐姐對你,絕對沒有任何想法,她始終是用一片真心和真情待你。」
「呵呵……」白文耀冷笑了幾聲,「孟阿姨,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沒有跟我這兒裝糊塗。」
「傻孩子。」孟瑤苦笑了一下,「阿姨怎麼可能裝糊塗呢?」
「我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我的心裡什麼都明白。至於誰對誰錯,我當然更明白。假如不是因為她這個賤女人,我媽也不可能犯錯。」
說到此處,白文耀的眼睛裡閃爍著點點的淚光,「而我那個衣冠禽獸的老爸,也是死有餘辜。
要不是因為他,我媽也不可能被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前前後後的一
切,其實都是他們父女二人弄得,是他們毀了我媽的一生,也毀了我。」
孟瑤面色嚴峻地看著白文耀,「文耀,不要胡言亂語!」
白文耀冷冷一笑,「這不是胡言亂語,是事實!」
「這些話都是誰告訴你的?」孟瑤皺著眉頭追問道。
白文耀說道,「是我媽,是她親口對我講的。你相信麼?」
「阿姨當然相信你。」孟瑤再度和藹地笑了一下,「可阿姨還是覺得,你不應該聽信任何人的讒言,要相信你姐姐對你的好心。」
「她對我好,打死我也不信。」白文耀搖了搖頭,「她現在這麼假惺惺的對我,花錢養著我,僱人看著我,實際上都是為了她自己,她根本就沒有想著能夠讓我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對於她來說,我就是一個隨時任她處置的活標本。可對於我來說,她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的魔鬼。」
「不要再說了。」聽到這裡,孟瑤基本上明白了,趕緊打斷了白文耀的話,「我和你姐姐共事這麼多年了,她是怎樣的人,我的心裡最瞭解。」
「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文耀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白若雲,「她外婆三十幾歲就死了,她的親姨媽死的時候還不到三十歲,她表姐也是二十幾歲死的,她媽媽在她外婆家算是長壽的。
們家族中的女人,都有嚴重的心臟病史,任何一個人都逃脫不了活不長的宿命。她也一樣!所以她必須要讓我活著,只有我活著,才能再將來的某一天把我的心臟摘下來,拿給她續命……」
「你……」白若雲雖然早已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心裡還是覺得像被無數把尖刀猛戳著,她的嘴唇不住地顫抖,無力的雙腿一軟,身子便緊跟著不自覺地晃動了一下。
幸虧蘇菲亞眼疾手快,伸出手臂將白若雲攬住懷中,緊蹙著柳眉叫了一聲,「大姐!」
「若雲!」孟瑤趕忙轉過身,快步走到白若雲的面前,抓住了白若雲冰冷的手,她瞪著滿臉得意的白文耀,情不自禁地提高了聲音訓斥道,「你別再胡說八道了!你說的這種事情,別說你姐姐不可能做出來,就是連想,她都沒有想過。」
「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是不會知道她的真實想法的。」白文耀撇了撇嘴,「你仔細看看,再好好地想一想,她要不是被我說中了,現在能這樣麼?」
「你這個糊塗的孩子呀!我都快被你氣死了!我算是服氣了,不跟你說了,你自己一會兒好好地反思反思吧!」孟瑤面色鐵青,不住地搖著頭,「若雲,我們走。」
「我沒事,我想再跟他說幾句話。」白若雲擺了一下手,看著白文耀平靜地說道,「
文耀,你姐夫之前說的沒錯,就算是沒有你,我也可以健健康康的活著。
哪怕在將來的某一天,我的心臟真的不行了,真的需要進行移植手術,如果沒有合適的資源,到時候我寧願死,也不會打任何一個活人的主意,特別是你。」
說完,白若雲沒再逗留,轉過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蘇菲亞和孟瑤緊隨其後離開了病房……
……
臨別之前,孟瑤又對白若雲安慰了幾句,才被姚曼曼攙扶著下了台階。白若雲和蘇菲亞注目靜立了片刻,待到這對干母女上了一輛汽車後,她們二人才轉身走進了住院部的大門。
蘇菲亞用不安的眼神看著白若雲,微蹙著柳眉輕聲問道,「大姐,你還好吧?」
「不要擔心。」白若雲對著蘇菲亞淡淡一笑,「我沒事。」
「嗯……」蘇菲亞輕輕點了點頭,「大姐,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不要多想,更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