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白若雲看了看已經上來的一道家鄉菜,端起茶杯對老人微笑著問道,「我們今天就以茶代酒了,好不好?」
「好。」老人點了點頭,「我平時也很少喝酒。」
坐在白若雲身邊的蘇菲亞說道,「張大爺,您先嘗嘗,看看這道菜有沒有家鄉的味道。」
「別客氣……」這個名叫張連生的老人把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來,抬起頭看著蘇菲亞,「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姓張的?」
蘇菲亞抿著嘴和白若雲對視了一眼,對張連生說道,「在警局裡,我也看過你的筆錄。剛才在服務台,我還見過您的證件。」
「對呀。」張連生恍然大悟,搖著頭說道,「看我著腦子,真是老糊塗了。對了姑娘,我再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包裡裝著麵包的?」
蘇菲亞本來不想提此事,不過張連生問了,也只得如實回答,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如果我說,我是聞出來的,您相信嗎?」
張連生驚訝地睜大雙眼,將信將疑地說道,「真的嗎?」
「張大爺。」白若雲笑了笑,「您不要覺得奇怪,她沒有騙您,她的嗅覺非常靈敏,可以辨別出很多特殊的味道。」
「我倒是聽說過有這樣的奇人。」張連生點點頭,「可是,這麵包不算特殊的東西呀?」
蘇菲亞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我不是東方人,麵包是我們的主要食品,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離開過它,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了。」
「有道理。」張連生完全相信了,伸手從包裡把大半塊麵包取了出來,看著麵包苦笑著說道,「難怪你那麼肯定說我這是一塊劣質麵包,仔細想想,你們國外吃的東西肯定和我們這裡的不一樣。」
「張大爺,我們趁熱吃東西吧。」白若雲想要岔開話題。
「這就吃。」張連生應了一聲,卻把包裝袋打開,掰了一小口麵包放進嘴裡,「我這麵包是在小店裡買來的,便宜,才十塊錢一包。這麼大一塊夠我吃兩頓的。
我其實也不是在乎多花幾塊錢,就是覺得冤。因為即便是去大的超市買名牌的麵包,也未必就安全。
現在很多人說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細數一下,能吃的基本上剩不下什麼。可那些能放心吃的,還有一大部分也吃不到。要不就是貴的離譜,要不就是永遠都不可能到了我們普通老百姓的餐桌上。
另外,就算你注意了,吃的喝的是安全了,可你呼吸著什麼?總不能每天出去都帶著防毒面具,背著一個氧氣瓶吧?哎……我早就想開了,活著就是很走運了,還講究什麼。」
「我們不提這些了,好吧。」白若雲勉強露出笑容,「您放心吃這裡的飯菜,我保證絕對安全。」
「不提了,眼不見為淨,多花錢解心寬,就是用了地溝油,我們也別想他!」張連生把包裝袋仔細折好裝回包裡,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了盤子裡。
蘇菲亞解釋道,「這裡肯定沒問題,我們的一個朋友在這個酒店的總部任職,他們在食品安全方面的工作做得非常好。」
「哎呀,是嗎?」張連生皺起眉頭說道,「我也是無心的,你們別介意。」
「不會的。」白若雲也夾了一小段蔬菜,直接放進口中。
……
席間,白若雲和蘇菲亞對張連生所遭遇的事情隻字未提。張連生自然明白她們的用意,也沒有提及這些。另外,三人把話題也盡量放在了稍微輕鬆的一些方面,氣氛漸漸地好了起來。
兩個女人都是能說會道的人,張連生確實也是餓了。在她們的盛情下,他的胃口還算可以。因為都不飲酒,所以很早就點來了主食。
大家一邊品著金駿眉,一邊吃著可口的飯菜。待到幾道色香味俱佳的菜餚都上齊了,他們三人基本上也算吃好了。
離開餐廳,蘇菲亞前往服務台取行李箱。白若雲和張連生來到電梯間前,等蘇菲亞回來之後,一起乘坐電梯來到所下榻的樓層。
三人在一個房間前停下腳步,蘇菲亞打開房門,將房卡交給了白若雲。而後從皮包裡掏出一盒香煙,對張連生微笑著說道,「張大爺,您要不要來一支?」
「謝謝,我不會。」張連生皺著眉頭連連擺手。
蘇菲亞取出兩支香煙,一併叼在嘴上,點燃後遞給了白若雲一支。
「真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會吸煙。」張連生不解地看著白若雲和蘇菲亞手指上夾著的香煙。
蘇菲亞沒作聲,把香煙放在嘴角,拉著兩個行李箱去了隔壁的房間。白若雲淡淡一笑,輕聲道,「我和她都不會。」
「不會?」張連生更是一臉的疑惑。
「我們先進去……」白若雲向前伸了一下手,「等一會兒我再和您細說。」
「誒。」張連生邁步走進房門,白若雲跟著走了進去。
因為林非曾經不止一次的叮囑過白若雲,所以她並沒有急於坐下,而是帶著張連生在套房裡面轉了一遭,表面上是在為他做著相關的介紹,實則上是在有針對性地進行著檢查。
返回到客廳,白若雲說道,「您先坐下休息。」
張連生落座後,抬眼看著白若雲說道,「你也坐吧。」
「等一下我再坐。」白若雲拿起一隻煙缸,再度走進臥室。
張連生很好奇,便探身向臥室裡面望去,只見白若雲將煙缸放在桌子上,把那只始終夾在手指上的半截香煙斜著架在了煙缸邊沿,有意讓它盡可能再多著一會兒,隨後才走了出來。
白若雲坐在張連生身旁的沙發上,從皮包中掏出一張濕紙巾,把手指上的煙草味道擦拭掉,「以前我先生很喜歡吸煙,後來知道我不喜歡這個味道,就果斷戒掉了。」
「白姑娘,我也看得出,你很厭惡香煙。」張連生此時更加費解,也有些緊張,抬眼環視著房間裡面,皺著眉頭低聲說道,「莫非,你是在用香煙,來對付那些所謂的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