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背對洗手間房門的蘇菲亞眨了眨綠寶石般的美眸,轉過身走到白若雲的身邊,有意將聲音放得很低,「大姐,你自己回去,我先出去一下。」
白若雲連忙抬起頭,看著蘇菲亞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蘇菲亞把嘴湊到白若雲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有沒有發覺剛剛離開的那個人有些古怪?」
「我一直都在低頭洗手,沒有注意。」白若雲側過臉,看了一眼洗手間房門,問道,「莫非你發現了什麼?」
「是。」蘇菲亞點了點頭。
「發現什麼了?」白若雲追問道。
蘇菲亞一本正經地說道,「從她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一種殺氣。」
「不可能吧?我們和她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怎麼會這樣呢?」白若雲微蹙起黛眉,再度看向房門那邊,「雖說在這邊存在著一些可以預料到的未知危險,但是我覺得那個人不應該是。」
「還是謹慎一點好,我出去看看。」蘇菲亞拎起自己的皮包,轉身就要向外走。
「等一下。」白若雲叫住了蘇菲亞,「用不著這樣草木皆兵,我覺得你可能是太過敏感了。再者說,倘若那個人真有問題,我們靜觀其變或許會更好一些。聽話,別去了。也不必這麼緊張,放鬆下來。」
蘇菲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看著白若雲說道,「昨天晚上,老公在我離開之前再三叮囑我,他讓我不僅要協助你做事,更要確保你的人身安全。
即便他不說這些,我必須也要提高警惕,不能因自己的疏忽讓你出現絲毫的閃失。否則的話,我不僅無法去面對老公,更不能原諒我自己。」
「千萬不要這麼說,以後也不准再想這些。」白若雲從放在一旁的皮包裡抽出幾張紙巾,擦拭著手上的水。
「這些年來,你為我付出的已經太多太多了。家裡的人都知道,你對老公的那種特殊的忠誠是深深地刻在骨子上的,即便你是她的妻子,但是這種感覺也會陪伴你一輩子。
在某些時刻,確切的說是在大多數的時候,你既認為他是一個丈夫,同樣也把他當做你永遠的那個首領閣下。」
說著,白若雲便拉過蘇菲亞的左手,「可是在我的眼中卻不這麼認為,你無名指上的這枚戒指是他在教堂裡面,當著神父和親朋好友的面戴上的。
你也是他合法的妻子,你就是和我一樣的人。你和他之間的事我不管,總之我和你之間,絕對不可以出現你對他的那種感覺。」
「你說的這些,我心裡面一直都很清楚。」蘇菲亞淺笑了一下,「可我必須更清楚,我今天的這一切是怎麼來的,是誰給予我的。」
「不許再說這些了。」白若雲連忙將蘇菲亞制止住。
「不!」蘇菲亞搖了搖頭,收住笑容,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一定要說,我每天都在感謝上帝,感謝他讓我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兩個人。
一個人就是老公,正像你所說的那樣,也是令我永遠都要忠誠和愛戴的閣下。另一個人則是你,我的姐姐,令我永遠都要敬重的那個尊貴夫人,也是我要用心,用生命去保護、去深愛、去珍惜、去感謝和報答的家人。
如果沒有老公,我在未成年的時候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成為自己鍾情男人的妻子;不可能生孩子,去體會做母親的快樂;不可能生活在這樣一個表面上看似複雜,看似不合乎邏輯,實際上卻是非常簡單、純粹,更是融洽的大家庭中,不可能感受到很多人都無法想像的一種幸福。
當我第一次來到東方的時候,我那時為你做事,保護你的安全,只是完成老公交給我的一項重要任務,就算是為你而犧牲,也等於是為他而死。
而今,我依然是為你做事,保護你的安全。但已不再是只為了老公他,更多的是因為你。正如你對那個老大爺所說,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
「好妹妹,謝謝你。」白若雲抬起另外一隻手,與蘇菲亞的手握在了一起,「聽姐說,人活著不能背負太多的包袱,要輕鬆,更要灑脫。」
蘇菲亞點了點頭,「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用東方的一句話說:你就是要我拿得起放得下。」
「沒錯,是這個意思。」白若雲也點點頭。
蘇菲亞說道,「我同意你所說的這個觀點。不過,我也認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更要懂得感恩和回報,不能忘記自己所欠下的那些債。
父母的,親人的,愛人的,孩子的,朋友的,等等等等。總之,只要是在有生之年可以還的,就必須要加倍去補償。
而這樣做與活得輕鬆和灑脫並不相悖。回想一下,這麼多年以來,你、老公,還有我們家其他的那些姐妹,大家不都是如此麼?」
「我今天算是說不過你了,可是歸根結底,我只是希望你把我當做平等的姐妹,不分彼此的家人,就是這麼簡單。」
白若雲鬆開蘇菲亞的手,回身拎起皮包,「現在老大爺應該已經回去了,菜也可能快上了。我們別再耽擱了,走吧。」
「好的。」蘇菲亞很自然地抬起手挽住了白若雲的手臂,把嘴湊到她的耳邊,怯怯地說了一聲,「大姐,可不可以把你想法說出來呀?」
「我所有的想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白若雲抿著嘴淺笑了一下,「到了京都之後,我們之間雖然沒有交流,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和我想的一樣。我們兩人配合起來,簡直就是心有靈犀,天衣無縫……」
蘇菲亞撅了撅嘴,「你今天不像平時那樣善解人意了,現在,你不僅是在搪塞我,而且更是在強迫我。」
「強迫你?」白若雲苦笑了一下,看著蘇菲亞問道,「我強迫你什麼?」
蘇菲亞微蹙起柳眉,「你明明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也知道我開不了口。可是你卻有意避而不談,非要強迫我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