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剛要繼續說話,便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張東虎的一陣笑聲,女人雙眉緊鎖在一起,冷冷地問道,「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張東虎趕緊解釋道,「你別緊張,現在辦公室裡只有我一個人,用不著擔心言多語失」
「張東虎!你這個腦子時好時壞的混小子!」夏嵐心裡暗暗罵了一聲,氣得咬了咬銀牙,不過還是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沒有發太大的脾氣,只是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確實不用擔心你說的這個言多語失,那你有沒有想過隔牆有耳呢?」
「呃……」張東虎嘖嘖嘴,停頓了一下後說道,「夏姐,我發現你這次回來之後,變化特別得大,尤其是神經,似乎變得比以前更要敏感了。」
「先糾正你的一個措辭,不是更敏感,而是更謹慎。」夏嵐走到樓梯轉角處,稍稍探身掃了一眼樓下,雖然此時兩個老人還在廚房裡面忙碌,但她還是把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
「另外,你小子也不是不清楚我以前的那些經歷,那時就算我再小心謹慎,再嚴加防範,可是如果沒有林非相助,恐怕我早就被所謂的自己人給親手害死,而且還不止是一兩次!」
「你別說了,我都明白了。」張東虎連忙說道,「你提醒的對,特別是現在這個非常時期,還是要小心為上。」
「說了半天,你這句才算是明白話。先等一下,我一會兒再和你說。」夏嵐臉色好轉了一些,把手機放進衣兜裡,逕直走到了廚房的外面,對裡面的夏母和吳媽打了一聲招呼告別,而後就加快腳步向外面走去。
來到庭院裡,夏嵐掏出手機接著說道,「虎子,你聽著,你不僅僅是一個警察,更應該把自己當做一個兵。
俗話說:軍令如山,軍令不可違。所以,即便你的心裡有再多的委屈,有再多的不理解,對於上面的命令也必須要絕對服從,不能有半點的折扣。」
「你教訓的對。」張東虎又說道,「可是像現在這樣的一個混蛋安排,難道我也要絕對服從麼?心裡有點意見也不行麼?」
「意見可以保留,命令必須服從。」夏嵐非常堅決地作出了回答,隨後又耐心地說道,「虎子,你的這次調動,我心裡也清楚,十有八*九是和唐文彪有關。
但是你仔細想一想,他目的卻不一定就是要排除你這個異己。如果只是這樣,在這幾年裡,他有太多的機會和理由對你下手。」
「對、對、對……」張東虎答言道,「你這麼說,我一下子也明白了。他安排我去省府司*法廳那邊工作,或許還有其他的目的。」
「終於開竅了,你這個傻小子。」夏嵐笑了笑,收住笑容後說道,「我還要再糾正你一個措辭,唐文彪沒有權力安排你去省府工作。」
張東虎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那他是聯合了誰呢?」
夏嵐再度皺了皺柳眉,反問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自己去想。」
「想不出來,夏姐,你給我出出主意,我下一步該怎麼辦?」張東虎問道,「就這麼,簡單地離開警隊,去省府報道?」
「廢話!」夏嵐沒好氣地說道,「不這樣走,你還想讓上面安排專機,或者是抬著八抬大轎來接你走呀?」
張東虎說道,「不是,我只是想,是不是再走之前要做點什麼?」
「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夏嵐連忙制止了張東虎的想法,「你現在最好就是什麼都別做。」
張東虎很執著又非常無奈地說道,「夏姐,我要是不做點什麼,心裡不甘心,也不放心。」
「我理解。」夏嵐思慮了一下,「有了,既然你想做點什麼,我給你出個點子。但是,你必須牢記,要完全按照我說的去做,而且也只能做這一件事。」
「什麼事?」張東虎問道。
「掛了電話之後,你就開始大發脾氣,最好是暴跳如雷,什麼水杯,筆記本,煙灰缸,椅子,總之就是找房間裡那些不值錢東西摔。
隊裡的人過來問你怎麼了,你一邊發牢搔,一邊把你調動的事情說出來,他們肯定會勸你,開導你,你也就藉著坡下驢,把他們打發出去,說要關上門冷靜,然後,不要時間太長,就馬上前往局那邊辦手續。」
「夏姐,你出的這究竟是什麼點子?」張東虎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讓你心裡舒服一些。」夏嵐淡淡地說道。
「舒服一些?」張東虎還是不明白夏嵐的用意。
夏嵐沒有搭理他,繼續叮囑道,「到了省府之後,記住不管遇到任何麻煩事,都要塌下心來靜觀其變,絕對不能魯莽行事。
很多事情只有出現了端倪,你才能做出相對準確的判斷。凡事要多動點腦子,全方面多角度去考慮,不能只盯著表面看,另外,必須記住我多次提醒你的那幾條。」
「我記住了。」張東虎又問道,「夏姐,你就告訴我,那個點子到底能起到什麼作用?」
「已經說了,就是讓你舒服,沒別的意思。」夏嵐搪塞了一句,又問道,「對了,我得問你幾個問題,你離開警隊之後,誰出任隊長的職務?」
「哦。」張東虎說道,「新隊長叫王雪松,來這之前是蘆城警局的副局,主抓治安刑偵工作。」
夏嵐又問道,「葉宇又有什麼安排麼?」
「現在沒有。」張東虎說道,「以後應該也不會動,唐文彪並不愚蠢,他要留著葉宇繼續給他辦案。」
「應該是。」夏嵐說了一句。
……
結束了與張東虎的通話,夏嵐疾步出了庭院大門,朝著馬玥的住處走去,轉過一個路口,正好看到背著手走在前面的老馬。在老馬的一隻手中,握著一株結有一小串紅色果實的植物。乍一看,就像是枸杞。
「馬叔……」夏嵐緊走了幾步追上去,熱情地叫了一聲。
「喲,是夏嵐呀。」老馬停下腳步,轉過身對夏嵐笑著說道,「你過來了。」
「嗯。」夏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老馬的鞋子,「您去湖邊了?」
「是呀。」老馬苦笑了一下,「一看見山,我的手心腳心就癢癢,本來想到山上看看,可是小玥堅決不讓我去,而且還規定我不能走太遠,所以就只能繞著湖轉上幾圈。」
「小玥也是為您著想,擔心您身體吃不消。」夏嵐微笑著說道,「等過些天您徹底恢復了,我陪著您上山。」
「行!」老馬隨口應了一聲,用握著那株植物的手指了指前方,「走,我們先回家。」
夏嵐盯著那串紅色的果實,伸出手說道,「馬叔,給我看看您手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