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我始終堅信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林非只是說了這樣一句連自己都記不清曾經說過多少次,又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年的話。
因為林非十分清楚,像崔荷香這等聰慧的女人,心裡自然什麼都明白,她現在這樣難過,無非就是由於對這片熱土的各種複雜情愫交織在一起,從而致使她太過感慨和傷懷罷了。
而在這一刻,林非也的的確確很難找到更好的語言來勸慰女人,包括安慰他自己這顆同樣無比疼痛的心……
「我知道,可是……」崔荷香依舊蹲在地上,雙手也沒有離開自己的臉,不住地低聲啜泣著。
林非嚥了咽喉嚨,說道,「你今天已經流了不少眼淚,再這樣下去的話,弄不好會哭壞了身子,快點起來吧,聽話。」
崔荷香輕輕搖了搖頭,抽抽搭搭地說道:「林大哥,我沒事,今天下午,我流的那些眼淚,不只是為了應付崔佳輝,主要是因為,因為我想起了媽媽,因為心疼爸爸,還有我大嫂和雪饒。
可是現在,我還是特別想哭,一想到這裡存在著,那麼多不盡人意的現象,有那麼多和我想像中差別很大的事情,心裡就覺得特別的失落,那種失落,讓我幾乎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就是有,也好渺茫。
林大哥,你真的不用管我,就讓我哭出來吧,再哭一會兒,我的心,應該就不會再那麼疼了。
你也不用再安慰我,我什麼都懂,我還能感覺到,你現在的心裡,肯定比我,要難過好多倍……」
林非默默地聽著,直到崔荷香說完,他的臉上才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把手從女人的肩頭移開,慢慢地蹲下身,「你說的沒錯,我的心裡也疼,也想和你一樣,就這麼哭出來。
雖然我們都知道,流淚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但是它確實能夠讓我們的心裡變得舒服一些。
這樣吧,我現在就陪著你一起哭,不過,你萬萬不能告訴其他人,特別是我哭起來那難看的樣子,一定要替我保密,這樣就可以很好地維護我男子漢的光輝形象了,你說怎麼樣。」
梨花帶雨的崔荷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把捂在臉上的手放下,一雙淚眼盯著林非,撅著花唇說道,「你這樣說,我無論如何,也不敢哭了。」
「給,快站起來擦擦。」林非掏出紙巾遞給崔荷香,起身微笑著說道,「幸虧你今天是素顏,要不然,我一定給你哭花了的臉拍張照片留作紀念,太遺憾了……」
「你好討厭。」崔荷香小聲嗔罵了一句,也連忙站了起來,抿著嘴把頭別到一邊,用紙巾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淨。
畢竟是經歷過很多事情的女人,由於注意力被林非轉移開,再加之也完全理解林非的用心,崔荷香自然不再流淚,她的情緒和心情也的確好了很多,轉過身輕聲問道,「林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
「絕對不會。」林非搶著說了一句,直接將崔荷香的話打斷。
崔荷香眨了眨水潤清澈的美眸,「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應該知道。」林非笑著說道,「你要問我,你是不是一個悲觀和軟弱的人。」
「嗯……」崔荷香輕輕點了點頭,她並沒有做聲,只是用貝齒咬著下嘴唇,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林非,等待著這個幾乎把她的內心世界看的清清楚楚的男人,接下來對自己的評價……
「我想,即便是再堅強的人,只要他有血有肉,有情有義,也照樣會流淚,不管是喜極而泣,還是傷心欲絕,都很正常。
你就是一個非常樂觀和堅強的女人,如果不是,你也不可能走到今天。」林非把目光投向窗外,今晚的月亮早已被黑漆漆的陰雲遮住,然而此時她頑強地透過一道雲縫,把幾縷皎潔而溫柔的光輝灑向大地。
「我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好……」崔荷香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下,雖然嘴上細若蚊蠅地說了一句,但是心裡卻喜滋滋的,女人彷彿是一個渴望得到認可的小孩子,受到了老師和家長的一致褒獎一樣。
林非頓了頓,繼續說道:「在以前,為了我的愛人,我的長輩,我流過淚,為了這個國家,我也哭過,當然,那些淚水有悲也有喜。
而現在,不管是傷心難過,還是感動或是激動,我更多的會選擇把淚水咽到肚子裡,不再讓它輕易地流出來。
這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也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變得有多麼的堅強,多麼的成熟,我只是認為,人活著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笑對人生會更好一些。」
「說的太對了。」崔荷香連連點頭,粉面上也隨之綻放出自然而嫵媚的笑容,她轉過臉看著林非,「跟你在一起,讓我學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千萬別這麼說我。」林非擺了擺手,樂呵呵地說道,「我這個人最經不起別人誇了,非常容易驕傲的。」
「就算你真的會驕傲,我也要繼續說下去。」崔荷香莞爾一笑,「我以後確實要好好地向你學習,讓更多的笑容寫在自己的臉上,用微笑去面對身邊更多的人。
另外,雖然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去剷除奸佞同邪惡抗爭,但是我同樣可以伸張正義,可以扶危濟困。
在這一方面,若雲姐就是我很好的榜樣,我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哪怕改變不了太多,至少也可以讓更多的人受益,讓他們也可以帶著微笑去開開心心地生活……」
「好。」林非用力點了一下頭,「我們大家一起努力。」
接下來,兩個人又站在窗前聊了起來,基本上是一些相對輕鬆的話題,而林非不僅僅是在聊著,他還在關注著會所的天井裡,以及對面位於最頂層的一個房間……
……
氣喘吁吁的崔佳輝趴在一個同樣未著寸縷的女人身上,在女人充滿著魅惑的嬌喘聲中,他用盡全力完成了最後一波瘋狂的衝刺,這個傢伙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