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客廳裡,林真和林美緊挨著艾琳坐在沙發上,林好和林愛依偎在蘇菲亞的懷裡,幾個小女生安安靜靜地聽著艾琳所講的童話故事……
林月趴在一張小茶桌上畫畫,夏嵐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把剛剛削好的一支彩鉛筆放在桌子上,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直接攔住了幾個小傢伙的去路。她雖然沒有聽清這幾個兒子的對話,不過也可以猜準他們的小心思。
幾個小傢伙停下腳步,林正仰起頭,對著夏嵐叫了一聲:「媽媽……」
林新也笑著拉住了夏嵐的手,「嵐嵐媽媽……」
夏嵐面帶著和藹卻不失威嚴的笑容,蹲在了幾個孩子的面前,平和又耐心地低聲說道:「很快就要吃午飯了,爺爺和奶奶年紀大了,他們也要休息,我們先不出去玩了,好不好呀?」
「好吧……」幾個小傢伙了頭,他們雖說很懂事,不過畢竟年紀太小,臉上掛著一些小失落,皺著眉頭小跑到客廳的一個角落,蹲在地上玩起了陳仲月從溪水裡撿回來的那些五顏六色的石子……
水清霜和陳仲月在樓梯上就聽清了這幾個孩子的對話,他們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笑了,水清霜叫了一聲,「夏嵐……」
「哎!」夏嵐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轉過身,向水清霜和陳仲月走去,「師娘,您有什麼吩咐?」
「除了思綺,你和我見面的次數最多,別總這麼客氣。」水清霜淺笑著說道。
「我沒客氣……」夏嵐輕聲說了一句,而後抓住了水清霜有些冰涼的手。看著面前和藹可親又宅心仁厚的水清霜,腦海裡再度浮現出令她這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一幕,就是當年林非和師娘相認時的場景。
林非在之前並沒有要求她給段孟陽師伯行大禮,而是要她一起對水清霜行跪拜大禮。她當時就感受到,林非對水清霜的這種恭敬和情感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因為水清霜不是別人,是林非師父的妻子。林非本身就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他雖然平時玩世不恭,喜歡開玩笑逗貧嘴,但是在長輩面前始終是有禮有節,規規矩矩。待其他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對曾經將他撫育成材的師父了。
夏嵐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本身就懂事,再加之對林非的深愛和順從,使得女人更要始終和男人的步調一致。因此,她對水清霜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而且是發自內心的尊重,不是有意的客氣。
水清霜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那幾個小男孩的身上,「難得來一次,別掃了孩子們的興,我們兩個人也很難有機會陪著孩子們。現在林非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們先帶著他們幾個出去玩一會兒。」
「好吧,我去叫他們……」夏嵐了頭,鬆開水清霜的手,突然蹙起了柳眉,也停下腳步。
剛才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時,夏嵐就感覺水清霜的手有些冰冷,在轉身的一剎間,她又從水清霜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道,「師娘,您是在服藥嗎?」
「沒有,我的身體非常好。」水清霜笑著搖了搖頭,暗暗佩服夏嵐敏銳的洞察力,真不愧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鐵血警花。女人也不想隱瞞,因為林非回來以後也肯定會發現她手臂上的傷口。
「剛才,我和仲月在樓上給你們幾個人拿酒。」水清霜早已想好要如何把謊話說的周全,她指了指身後陳仲月手中的酒壺,「因為儲藏間裡堆放的東西很多,不小心被劃了一下……」
「傷在哪裡了?」夏嵐皺著柳眉問道:「一定很嚴重吧……」
蘇菲亞和艾琳聽到水清霜受傷,也急忙湊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師娘,讓我們看看……」
「我說沒什麼,仲月一定要包紮,弄的你們也跟著緊張。其實只是小傷而已,給你們看看吧,要不然你們也不放心……」水清霜挽起寬鬆的衣袖,把手臂露了出來,傷口雖然深,但是有上好的止血藥,此刻根本看不到血漬,只是一小圈潔白的紗布。
幾個女人仔細地看了看傷口處的紗布,心裡終於踏實了。夏嵐輕聲說道:「師娘,我們知道您的內功深厚,不把這小傷當回事,可畢竟您的年事已高,必須要重視起來,外面再暖和也沒有房間裡舒適,千萬不要把傷口凍了,您就別出去了,在房間裡和我們聊聊天吧。」
「沒關係,你們別太在意。」水清霜輕聲說道。
「夏嵐說的對,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冬季……」艾琳小心翼翼地把水清霜的衣袖放下,「師娘,這幾個女孩都非常聽話,一會兒讓蘇菲亞陪著她們玩,我去樓上給您收拾一下儲藏間吧?」
「不用了,仲月已經收拾好了……」水清霜笑著搖了搖頭。
「師娘,您快坐在那邊休息休息……」蘇菲亞關切地看著水清霜。
「奶奶,您受傷了……」那些孩子們也小跑過來。
「奶奶沒事……」水清霜抿著嘴說道:「你們和爺爺出去玩吧。」
「我們不去了,要在這裡陪著奶奶……」幾個小傢伙圍在水清霜的周圍。
「外婆,您的傷口還疼嗎?」林真抱著水清霜的一條腿,皺著小眉頭說道:「要不要我給您吹吹,有時候媽媽把手劃破了,我就給她吹好了。」
「好……」水清霜再度把衣袖挽起,「讓我們真真給外婆吹一下。」
林真撅著小嘴唇,在水清霜手腕的紗布上吹了起來。
「真真好厲害呀!」水清霜愛撫著林真的頭,「你這麼一吹,外婆的傷口一都不疼了。」
「外婆不疼,我就開心了。」林真美滋滋地把頭貼在了水清霜的身上。
陳仲月一直沒做聲,看著眼前這幅充滿著濃濃溫情的溫馨畫面,心裡滿是感動,更是感慨萬分,這正是將心比心。面對著這群善良的孩子,這些年所受的苦值得!
……
林非笑呵呵地望著峭壁上的索羅斯兄弟,高聲喊道:「嘿!你們兩個人還吃不吃餃子?」
「吃吃……」兄弟兩個人連忙回應道,大索羅斯抬眼看了看距離他二十多米高的頂峰,「閣下,您再給我們十分鐘,今天一定把這條最難的線路征服!」
「沒問題,我等著你們。」林非背著手向山下望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