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抬眼望去。只見孫斌的身體緩緩地倒在地上。一條腿抽動了幾下。隨即。便不再動彈。徹底斷了氣。一股股散發著血腥味道的紅白之物。從他頭上的彈孔裡流淌在泥地上。
崔連豪皺著眉頭。蹲在孫斌的屍體旁。一隻手捂著脖子。黑色的鮮血從他的指縫裡滲出。
朱東朋對著孫斌的屍體吐了一口吐沫。把手槍丟下。與羅洪劍一起來到崔連豪身邊。查他的傷勢。
林非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無奈地搖了搖頭。抱著孩子走向崔連豪三人。他沒有埋怨任何人。對著朱東朋說道:「小朱兄弟。你先抱一下孩子。讓我小崔的傷勢。」
「好的……」朱東朋站起身。接過林非手中的孩子。
林非仔細檢查著崔連豪的傷口。同時切住了他的脈門。
崔連豪苦著臉對林非說道:「林先生。我真笨蛋。您提醒了半天。結果還是被他暗算了……」
「先別說話。」林非打斷了崔連豪。半晌後。他把手移開。「兄弟。盤腿坐好。」
「唉……」崔連豪很聽話。按照林非的指示席地而坐。
林非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紅色的丹丸。讓崔連豪服下去。然後他用劍指接連點向了崔連豪的氣海、天樞、風門、肝俞、懸樞、命門等幾道大穴。又將丹田內的真氣傳至手掌。用真氣給崔連豪驅毒療傷……
十多分鐘以後。崔連豪吐了一口鮮紅的血。他的臉色漸漸恢復自然。林非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淡淡一笑。「站起來活動活動。你體內的毒已經徹底清除了。」
「林先生。我都不知道該對您說什麼了。」崔連豪感動的熱淚盈眶。林非把孩子接過來。抱在懷中。握著小傢伙有些冰涼的小手。將真氣輸入到他的體內。
朱東朋著精神煥發的崔連豪。湊到林非身邊。陪笑道:「林先生。您還沒給我們倆解藥呢。」
林非沒有理睬朱東朋。對著羅洪劍說道:「小羅兄弟。你別急。我先給孩子驅驅寒氣。一會兒再把解藥給你。」
「沒事。您先照顧孩子吧。」羅洪劍擺了擺手。盯著林非的眼睛裡爍爍閃光。對他這樣的絕世功夫充滿了敬佩。
林非把頭轉向朱東朋。突然沉下臉。「我本來想要問孫斌很多問題。可是現在呢。他被你打死了。所有的線索都中斷了。
你就別指望著要解藥了。那邊有個高崗。應該是一塊風水寶地。你快過去。躺在那裡等著毒性發作吧。」
「啊……」朱東朋睜大眼睛。差點兒給林非跪下。連連說好話。「林先生。您是明白人。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沒有辦法才開槍。求您了。給我解藥吧。要不然。我真的給您跪下了……」
「林先生。老朱也是為了救我。」崔連豪從一旁插言道:「您行行好。就把解藥給老朱吧。我替他求您了……」
「哈哈哈……」林非爽朗地笑了。他對著朱東朋幾個人說道:「其實。真正要你們命的毒。並不是蠱毒。而是你們藏在心底的貪念、惡念、邪念。
通過你們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表明。你們有決心重拾正途。立志做好人。你們原有的那些貪念、惡念、邪念之毒也就隨之消失了。
實話告訴你們。我給你們服下去的並非是蠱毒。而是普通的小紙團。你們身體的些許不適。只是因為我的點穴所致……」
「啊……原來是這樣……」朱東朋三個人如夢方醒。羅洪劍走到林非面前。「林先生。謝謝您的良苦用心。讓我們做回了真正的人。」
「別這麼說。每個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林非搖了搖頭。「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頭金不換。自然會有它的道理……
等張隊長到了之後。你們把所瞭解的一切情況都說出來。好好配合他們的工作……」
「沒問題。您放心吧……」
幾個人說話間。樹林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張東虎帶著一群刑警走了過來。
朱東朋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蹲在地上。把雙手抱在腦後。等著被警察銬起來帶走。
林非著地上的三個人。輕歎了一聲。「都起來吧。我跟張隊長說說。盡量不讓你們受罪。手銬可以拷的住人。但是無法銬住人的心。」
張東虎走到林非身邊。了朱東朋三人。他也明白了。並未為難他們。而是安排隊員去做其他的工作。這些刑警分成幾個小組。有的按部就班地清理現場。有的去了周邊地區勘察……
林非與張東虎簡單的交流一番。然後抱著孩子率先走出樹林。回到張東虎的車裡。半個小時後。張東虎帶領隊員收隊……
……
距離案發現場兩公里之外的一幢洋房。窗子上掛著窗簾。兩個男人站在窗前。
「老兄。林非太厲害了。這樣周全的計劃。居然沒有把他殺掉。」唐文彪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姚晉玉盯著唐文彪問道:「老弟。你的意思。是想要放棄。」
唐文彪皺起眉頭。「既然奈何不了林非。我們就把目標轉向夏嵐。進行下一步計劃。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個多事的女人趕出警局算了……」
姚晉玉那雙眼睛中露出狡黠的光芒。「老弟。放棄夏嵐這樣一個令你魂不守舍的女人。你真的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唐文彪苦笑一下。低聲吟了幾句。「色是人間伐性根。慾海情深命有頃。陰陽交態自然美。為人貪戀事無成。國破家亡都為色。父離子散為紅裙。不信且隋煬帝。失了江山滅了身……倘若為了一個沒有愛的女人。而把我的命搭進去。這筆生意就虧大了。對於今天的這件事。林非和張東虎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肯定要繼續追查下去。好再我們事先做的乾淨。我不想再去招惹是非了。」
姚晉玉皺了皺眉頭。「老弟。才短短兩天時間。我發現你的膽子變小了。」
「老兄……」唐文彪聽出話裡的意思。這是在用激將法。他把頭轉向姚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