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也沒在客氣，看著母子兩個人微微一笑，「你們一家子過的這麼好，孩子又這麼有出息，我心裡也非常高興。不錯，你們現在已經經營兩個攤位了？」
「嗯。」女人點了點頭，「平時肖三兒和一個夥計負責羊肉鋪子，我負責水產店。他剛才去送羊肉了，我和夥計在肉鋪子忙活。這不，他才回來。要不然，我也見不到您了。大恩人，不介意耽誤你一會兒吧？」
「沒關係。」林非笑著搖了搖頭，「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女人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您等一下，我把肖三兒叫過來見見您。」
「算了，你們這麼忙。」林非連連擺手，「快回去吧。」
「這可不行！」女人皺著眉頭說：「假如讓肖三兒知道您過來了，而他又沒有當面見到您，就他那個驢脾氣，還不急得尥蹶子！」
「他還敢打你？」林非問道。
「不敢了。」女人撲哧一笑，「自從您那次教育了他，他對我好多了。」
「大叔，我爸對我媽可好了。」小男孩微笑著插言道：「就是時不時的犯一點倔脾氣。」
「好吧，我等著他。」林非笑著點了點頭，「你去吧。」
「哎……」女人轉身向遠處走去，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對著小男孩說道：「剛子，看好大恩人，千萬別讓他走了！」
「沒問題。」小男孩一把將林非的胳膊抱住，對著他嘿嘿笑道：「大叔，您原來不是開飯店的？」
「以前做過。」林非笑著說道。
「那您怎麼一下子買這麼多的魚？」小男孩好奇地問道。
「我們家人口多。」林非說道：「買少了，不夠吃的。」
「大叔，您家裡有多少人？」小男孩追問道。
「大大小小幾十口。」林非美滋滋地說道。
「這麼多呀！」小男孩撓了撓頭，「怪不得您一下子要買二十多斤魚。」
「你叫剛子？」林非問道。
「嗯……」小男孩點點頭：「我叫肖紅剛。」
「上中學了？」林非繼續問道：「成績不錯吧？」
「一般一般。」肖紅剛謙虛地搖了搖頭。
「不光要學習知識，更重要的是學會做人。」林非撫摸著肖紅剛的頭，「你的人品非常出眾，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
「謝謝大叔。」肖紅剛笑了，「爸媽總對我說，不管將來我學到什麼程度，只要能夠掌握一些真本領，可以做出對國家和社會有意義的事情，就足夠了。」
林非輕歎了一口氣道：「假如沒有一個好的人品，就算是讀成博士，去國外留學，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個有文化的流氓、敗類。」
「大叔說的對。」肖紅剛踮起腳，把嘴湊到林非耳邊小聲說：「我們校長就是您說的那種人，有文化的流氓，經常欺負女同學和女老師……」
林非想了想，問道：「你們校長叫顧學鋒？」
「就是他！」肖紅剛點了點頭，「大叔，您是一個好警察，這次必須要好好懲治他。我們班很多學生都恨死他了，要不是他，我們英語李老師也不可能被逼得離開了學校，更不可能被送進精神病院……」說到此處，他流下了眼淚。
林非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去年。」肖紅剛擦了一下眼角說道：「我們班差不多都知道，就是大便他……」
林非攔住肖紅剛，問道：「等一下，誰叫這麼噁心的名字？」
「大便就是我們校長。」肖紅剛解釋道：「同學們私下都這麼叫他，他又變態，又討厭。我們就管他叫顧大便，有時候也叫大便。那天……」
正在這時，肖三兒和桂枝夫婦各自拎著兩個大袋子，朝著林非走過來。肖紅剛連忙收住後面的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與他們打招呼。
肖三兒在林非面前停下腳步，「大恩人，這麼多年，我總算又見到您了。」
林非淡淡一笑，看著滿面春風的肖三兒說道：「混的不錯，恭喜你呀！」
「都是托您的福。」肖三兒咧著嘴笑道：「要不是您，我哪裡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
「別這麼說。」林非擺了擺手，「日子是你們辛辛苦苦過出來的。」
「大恩人，我知道您忙，看見您了，我的心裡就舒服了。」肖三兒接過女人手中的袋子，一併放在小推車上，「東西不多，您必須收下，如果給錢，就是抽我肖三兒全家的嘴巴。」
「好，我收下。」林非笑著說道：「我會常來這裡，見面的機會很多，以後可不准這樣了！」
「一定一定……」肖三兒不住地點頭。
「你們也快去忙吧。」林非摸了一下肖紅剛的頭，「讓剛子幫我把東西送過去就可以了。」
「剛子，看來大恩人挺喜歡你。」肖三兒笑著說道：「去吧。」他又對林非說道：「您慢走，以後有機會，我必須好好請您喝點。」
「對，我在家裡親自下廚。」女人笑著說道：「順便請您看看我們新買的大房子，一百二十多平米呢！」
「沒問題。」林非對著肖三兒夫婦擺了擺手，和肖紅剛向他的車子走去。
林非打開行李箱，低聲問道：「剛子，是不是和你爸媽提起過你們老師的事情？」
「是，我剛一提，就被我爸訓了一頓。」肖紅剛苦著臉說道：「他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們家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千萬不能因為別人的事情惹禍上身。我覺得，他還是沒有正義感……」
「你爸說的對。」林非拍了拍肖紅剛的肩膀，「其實他也有正義感，但是作為一個普通百姓，卻沒有伸張正義的能力。所以只能忍氣吞聲地生活，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為了你們全家。」
「難道我們為了保全自己的安危，就容忍罪惡存在麼？」肖紅剛把一袋子羊肉放進行李箱中，抬起頭看著林非說道：「難道您也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可以為民除害，伸張正義了麼？」
「我沒有變！」林非搖了搖頭，「所以，才想聽聽那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