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菱,你猜我現在哪裡呢?」林非笑呵呵地問道.
「聽大姐說,你出去辦事了。」蘇妙菱笑著說道:「難不成跑出了地球了?」
「傻老婆!」林非咧著嘴笑著說道:「我在爺爺奶奶家裡。」
「爺爺奶奶!?」蘇妙菱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問道:「你在楚山?」
「對呀!你等著。我把電話給爺爺。」林非把手機遞給蘇爺爺。
蘇爺爺接過電話,顫抖著聲音說道:「妙菱,是妙菱嗎?我是爺爺……」
「爺爺!」蘇妙菱帶著哭腔說道:「真的是爺爺,您和奶奶還好嗎?」
「好好好……」蘇爺爺連連說道。
「奶奶在嗎?」蘇妙菱問道。
「在。」蘇奶奶把嘴走到手機旁,摸了摸眼角的淚水說道:「好孫女,奶奶想你。」
「奶奶,我也想你們……」
兩位老人輪流和蘇妙菱家長裡短的說了足足半個小時,林非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裡感慨萬分。
這次出來先是遇到了師伯,緊接著認了師娘,而此時又見到了蘇妙菱的爺爺奶奶。而這些看似巧合,實則上卻是很容易理解。他隱隱感覺到,將這一切連在一起的,就是人世間最為寶貴的東西真情與真愛……
……
吃過晚餐,林非和兩位老人坐在客廳裡。蘇爺爺歎了一口氣,把一些事情娓娓道來:
「我們兩個人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大學沒有畢業便去參軍,後來在執行一次搶險任務中,和他的五個戰友一起犧牲了。那一年,我才四十九歲,一夜之間白頭。你奶奶也病倒在床……
我們很快便想開了,覺得孩子死得其所。為了告慰他的在天之靈,更是讓他安心,我和你奶奶決定好好活著。
半年後,我突然聽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把我和你奶奶心裡面剛剛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
原來,那六個孩子的不幸罹難,主要是因為他們領導獨斷專行,為了搶功勞的錯誤指揮而造成的。
那個領導非但沒有受到懲罰,反倒是因為他的部下裡出了六位英雄而備受推崇,飽受嘉獎,因此上升任了更大的官職。
他們的那個領導不是別人,正是我資助過,又親自騎著自行車送到火車站去讀大學的一個學生……
我教書育人一輩子,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希望為這個國家多培養出一些愛國愛民的棟樑之才。沒想到,當一些人戴上了烏紗帽後,就變得不再像人!
你奶奶在一家醫院做護士,她的身體已經不再允許高強度的護理工作。而我也因身心疲憊沒有了工作下去的熱情。於是,我們兩個一同寫了辭職報告,決定回到老家了此餘生。
在返回老家的列車上,我們撿到了一個被人丟棄的女嬰,那個襁褓中的孩子已經奄奄一息。
你奶奶看出孩子是因為年紀太小,身體又極度虛弱,由於高燒而導致的肺部衰竭。於是抱著孩子去找列車長,問他們有沒有急救箱。
列車長見孩子生命垂危,或許是擔心招惹麻煩,便說沒有急救箱,正好列車停在一個小站,他就將我和你奶奶支下列車。
那時,已經午夜時分。我和你奶奶拚命跑出車站,砸開了距離出站口不遠處一家私人診所的房門。
幸虧你奶奶有著豐富的急救經驗,在那個私人醫生的配合下,利用一些簡單的藥品將孩子的命保住了。
等到天亮之後,我們又抱著孩子去了一家較大的醫院,又給孩子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就這樣,我們決定把這個孩子撫養成人……
這個孩子就是妙菱。她自幼就特別懂事乖巧,從來不讓我們費心勞神。自從有了她,我和你***情緒也漸漸好轉,生命中更是有了寄托。加之這沒有污染的青山綠水,少了紛爭煩惱的山村生活。我和你奶奶越活越年輕,越活躍有希望了。
我和你奶奶最盼著妙菱能夠找到一個疼她愛她的好孫女婿,能夠過上好日子,那樣的話,我和你奶奶死也瞑目。現在看來,我們將來可以放心地走了……」
林非看著兩位慈祥善良的老人,嚥了咽喉嚨道:「爺爺、奶奶,二老請放心,我不會辜負您們的期望,一定會好好照顧妙菱。另外,我打算把二老接到定城,那樣的話,我和妙菱就可以伺候您們了。」
蘇爺爺擺了擺手,笑道:「你的心意我和你奶奶領了。還是不去了,剛剛和你說過,是這裡的山水,才讓我和你奶奶能夠越來越年輕。我們可不願意去呼吸那些汽車尾氣。
再者說,這裡是我的老家,有句古話,叫做葉落歸根。我和你奶奶都已是風燭殘年之人,最好還是乖乖地呆在這裡……」
蘇奶奶在一旁插言道:「孫女婿呀,妙菱說已經嫁給了你,我們也送了她一個小嫁妝,你們什麼時候辦的婚事呀?」
林非想了想,說道:「奶奶,因為妙菱還在上學,所以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只是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儀式,就算是娶了她。」
蘇奶奶點點頭,「我說也是。孫女婿,妙菱雖說懂事,但畢竟年紀小,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對之處,你還是要多多擔待。」
「奶奶,您多慮了。妙菱非常懂事,對我很好。」林非看著蘇奶奶微微一笑,又道:「奶奶,我想問您一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事情儘管直說。」蘇爺爺說道:「跟你奶奶沒有必要客氣。」
林非說道:「奶奶,您送給妙菱的那條瑪瑙吊墜項鏈,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呀。」蘇奶奶站起身走到一個木製的櫃子前,在裡面取出和很多的衣服和被子,最後拿出一件淺粉色嬰兒睡袍。又返回到林非面前,「這件衣服就是撿到妙菱時,她身上所穿的。在衣兜裡,裝著那條瑪瑙吊墜。我和你爺爺一直覺得,妙菱絕對不是出身於尋常之家……」
林非接過睡袍,用手一摸便知它的質地非常考究。已經過去二十年的時光,這件衣服的顏色仍然艷麗,手感依舊舒適。
「對了,還有這個繡著字的小棉被。」蘇奶奶又從櫃子裡取出一條小棉被遞給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