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春暖花開、萬物萌動的日子。街邊花紅柳綠不說,女孩子也可以著上薄如輕紗的夏裝了,似乎要與春風中的桃花瓣、楊柳絮比一比誰更靈動。此時是下班時間,夕陽斜照,在落日餘輝的映襯下迎面走來的道道身姿更是說不出的曲美婀娜。
但是在這春日裡並不是人人都開懷,俞升此時走在大街上就是若有所失、眉頭緊鎖的樣子。
今天他本來心情也是不錯的。所以平日裡經常加班的他今天早早收工,因為他要去約會。來到約會地點後他發現時間還早,想起新交的女友喜歡花,於是走過兩條街才發現一家花店。
進去買完花轉身正要出來,突然透過花店的櫥窗玻璃俞升看見一位身材曼妙、體態婀娜的女人從一輛『寶馬』車上走下來。那是他新交的女友。只見她下車後與『司機』深情一吻後才朝著和自己約會地點走去。
「媽的,這個場面有點太戲劇化了吧!」俞升搖了搖頭,把花拋進垃圾箱,朝相反方向走去。
俞升突然發覺不對「媽的,我這是怎麼了,怎麼不生氣?儘管我對她真的沒感覺,但我也是剛失戀呀,我應該是個熱血青年,還有點憤青呀,我是不是應該憤怒呀,我是不是應該暴走呀,我是不是應該朝著那個『司機』臉上踩兩腳,然後對著女人說『賤人』呀。可是,我怎麼怎麼這麼平靜呀……」
此時,俞升緊鎖眉頭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難道我有心裡障礙?」想到這裡俞升嚇了一跳,忙朝著迎面走來的一位衣著暴露美女直勾勾的狠狠的瞧上了幾眼,不出意料的那位美女把白眼睛回贈了回來,之後快步走開了。
俞大官人沒有在意美女的表情,心裡默念著「老子是有興趣的,老子對美女絕對有興趣的……媽的,那我在找什麼呀?我在等什麼呀?或者我在期待什麼呀?」
現在,這些問題是困擾俞大官人最主要的問題。勞累了一天了還要被這個無解的問題困擾,此時俞大官人真是欲哭無淚、求解無方。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紀啦……」
如此忘情,居然唱出聲來,招來旁邊行人紛紛側目,俞升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大街上,頓時臉上有些紅熱。旁邊是一條胡同,從這裡也能走回家,於是俞大官人緊走幾步一閃身轉進胡同。
離開喧鬧的大街周圍一靜,俞升心情鬆弛下來,但突然發現有些不對,這個胡同雖然俞升走的次數不多,但裡邊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因為這裡鄰著一條繁華的大街,所以這個胡同的左側是一些商舖的背面,自然這個方向是沒有檔口或鋪面的,而胡同的右側是一些辦公樓的側面,所以平時這條路走動的人比較少。
而今天俞升卻發現左側卻明晃晃的開了一個鋪面。
「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誰會在這麼偏僻的路上開店呀?這裡能會是賣什麼的呀?」
看樣子商舖的招牌卻不小,用五顏六色的綵燈裝飾著,在傍晚的天空下顯得十分耀眼,因為是側對著,所以看不清招牌上的名稱。
前面有一個行人顯然也是被這家新開的店所吸引,那人在店門前猶豫一下,看到俞升走入胡同後便像是下了個決心一樣一步跨進店中。
「這會不會是賣商品的超市呀?」俞升想想還沒吃晚飯,於是對自己道:「俞升,你今天失戀了,你心情一定不好,晚飯對付一下就可以了。所以你晚上就吃一個鹹蛋、兩袋泡麵、三根火腿腸就可以,或者再加幾片麵包,絕對不能多吃。」
雖然不愛湊熱鬧但人家新開個店總要捧一下場吧,萬一有個新張優惠什麼的,對於一個人在外漂泊的俞大官人也可以給自己置辦些新物件。
打定主意後俞大官人大步流星的走到店門口,正準備抬腿進店,突然瞅到了店牌的名稱一楞,店名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神仙超市」
「不是賣食品或商品的呀!我說剛才那個人在門前怎麼猶猶豫豫的樣子。這上面寫神仙超市,難道還賣神仙?神仙還擺在那裡讓人自選嗎?不知道神仙多少錢一斤?」
猛然想到剛才自己在大街上唱歌向神仙求救的樣子,俞升心裡一跳,「不會剛才讓神仙擺了一道,現在進到店裡再讓神仙擺一道吧?」
不過,這個小店外觀看起來不大,但裝潢的卻很奢侈,居然是玻璃圍牆而且是單側反光的那種,就是外面看不到裡面,而裡間卻可以看清外面的那一種玻璃。
俞升估計現在正有幾雙眼睛正透過玻璃看著自己在門前猶猶豫豫的樣子那。
「嗨,男子漢大丈夫在門前這樣猶猶豫豫像什麼樣子,最多里面賣一些佛龕、香燭或祭伺用品,就算自己不買,看一看怕什麼?」於是俞升一揚頭跨進超市。
「這個小店真的很奢侈,這哪裡像一個小店那?這分明是個高級酒店的大堂。」
在這麼繁華的一條街上開闢出這麼一個有藍球場大小的大堂,什麼商品也不放,只在寬敞的大廳上放幾張棕色茶几和幾套清灰色的高級沙發,每個茶几上有一台電腦顯示屏。淡綠色的大理石地面可以當鏡子照。大廳四周並沒有佛龕供奉,大廳正面的背景牆是一幅淡金色的神仙浮雕,四周牆壁則是淡金色的九龍壁浮雕。金色的屋頂上射下來的柔和的燈光讓整個大堂顯得既威武大氣又雍容華貴。
「關鍵是裝修得這麼牛x的店,店門居然朝背街方向開。不知道是店主的創意太強還是腦袋讓驢踢了。」俞大官人心裡道。
大廳正面有一個吧檯,吧檯前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剛才在店門前猶豫的男子也在其中。
「他們應該是顧客,像是在詢問什麼」於是俞升也走了過去。
此時藉著大廳的燈光能看清幾人的面貌,站在左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偏瘦,一身淺灰色的西服,裡邊的白襯衣有點皺,清瘦的臉上戴著一幅高度的黑邊近視鏡,看樣子有點像個老師或搞科研的。
右側則是剛剛之前走進來的男子,估計二十二、三歲,身材微胖但看起來還算健壯,小小的眼睛,矮矮的鼻子,再加上一張厚嘴唇,讓這個男子看起來有點憨厚可愛的樣子。白色的襯衣外加深藍色的西褲顯示他應該是一公司的白領職員。
中間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女生,身材還算勻稱,上身穿著一個粉紅色的吊帶裝,衣服有點透因為隱隱能看到她紅色的內衣,下身穿著有點退色的牛仔褲。頭髮被染成了粟黃色,但估計頭髮染的次數過多而有些枯黃,不過她的手倒白晰光滑。臉色白裡透紅,眼睛不算大,鼻子翹翹的,看起來頑皮中透著倔強,看不出職業。
此時這個小女生在對著吧檯裡問著問題「你是說你這裡不賣東西,只是幫助別人成仙?」。
聽到這個問題,俞升忙吃驚的朝吧檯內望去,吧檯裡面不是美女服務員而是一個五六十歲有些禿頂的小老頭,他面色紅潤、精神矍爍,用似笑非笑的眼睛掃了俞升和剛進來的男子一眼,說道:
「我再說一遍吧,各位在進來小店之前都應該向神做過祈禱吧?」
之前進來的青年男子忙回頭望向旁邊兩人後又望向俞升,俞升沒有回應他而是望向那個老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這就對了。」老頭接著說「有了你們的祈禱,被我們聽到了你們的祈禱之後,各位就會發現我們的這家小店。至於說到成仙……」老頭頓了一下後說「倒是也可以,不過我們不會直接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因為人類的願望太多了,神也忙不過來。所以我們可以通過幫助你們自己修煉成神的方式來達到目的」
「騙子」俞升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字。
如果你對一個騙子說:我的願望是要一些錢的話,騙子一定會說我不會直接幫助你的,不過你要是給我一點錢的「種子」的話,我可以幫助你種出更多的錢來。當你把錢的「種子」給騙子之後,無一例外的會發現「種子」不見了。
不過俞大官人可不忙著揭穿他,平日裡俞大官人偶爾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中獎電話時,俞大官人都會與對方能聊十分鐘決不聊五分鐘,此時俞大官人更來了興趣。
「如何修煉哪?」之前進來的男子搶先問出了問題,顯然這人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吧檯裡的老人沒看問問題的男子而是看向俞升,像是看出了俞升並不相信,然後也不分辯,慢悠悠的回答起問題來
「我們這裡會給你們提供一些修煉的環境、修煉的空間、修煉的對手和一些技能,但能否修煉成神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你說的修煉對手會不會是一些魔獸呀?」那個女孩睜著驚喜的眼睛望著老頭。
「這個可以有,當然還包括小說環境、電影環境、連續劇環境、虛幻環境、異界環境、魔界環境、神界環境的人物和怪獸等。不過我勸你最好先不要招惹魔獸,等你能打敗強悍的人類對手之後再去打魔獸。」
「騙人的鬼話,這個世界哪來的魔獸,這不是騙小孩的嗎?」中年眼鏡男顯然對於這問題極為反感,估計他家裡的孩子也正用這個問題折磨著他。
「我們提供的環境不僅是普通的人類世界,也會有一些我剛才說的異界環境和魔界環境等。」老頭不緊不慢的說著,然後就不再分辨了。
大家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
俞升也是玩些打怪打魔獸遊戲的,但俞大官人認為自己是個無神論者。這裡面有些蹊蹺,但又不知問題在哪裡,如果這老頭是個騙子的話總要騙點什麼吧?他騙我財,我身上就百八十元錢,銀行卡我不告訴他密碼,他一個乾瘦小老頭能把我怎麼樣?他騙我色,看這老人家也不像有「龍陽之好」的人。最多也就在這個小女孩身上沾點便宜,但在我們三個大男人身邊他還能得到什麼油水。
於是俞升打破了尷尬氣氛,問了個俗得不能再俗的問題:
「進一次你說的那個世界要多少錢?」
老頭微微一笑說道:「不要錢。」
俞升和中年男子滿臉是震驚之色,而兩個青年卻是滿臉驚喜之色。
沒有比騙子說不要錢更可怕的事情了,如果他們不要錢只會要比錢更保貴的物件了。他到底要什麼呢?他一定話裡有話。
果然老頭繼續說:「不過,做為給你們提供修煉環境和修煉技能的回報,當你們進入那個世界後我會讓你們幫我完成一些任務。」
「這個很正常呀,不過剛才你說還給加一些修煉技能,是不是一些包括噴火、噴水、飛刀、飛劍之類的呀?」小女孩急急的說道,之後擺出一副自甘落入圈套的笑臉。
「這個可以有,不過這些屬於相當高級的技能。我建議你從基礎的技能練起。因為在這裡你選擇加的技能越高,相對應的需要完成任務的難度也會越大。同時如果你身體素質和機能還沒達到能運用這些技能的時候就去使用它,後果也會相當嚴重。就像一個原古人類突然去駕馭一架噴氣式戰鬥機一樣,結果基本是機毀人亡。所以……」
「聽您的意思一次還做不完,還要來很多次?」中年男子打斷了老人的談話。小女孩則對中年人打斷老人的講話表示不滿,白了他一眼。
「是的,……」老人回答道。
「那,這裡都有些什麼技能可以加呀?」
小女孩好像是為搶回剛才中年人的搶白,又再次打斷老人的談話,急急的問出了她的問題。
不過從俞升的經驗看來,如果這老人真是騙子的話,這小女孩的幾個問題都是落入圈套的問題,是在幫助這老頭圓場子。
「也許是這女孩玩心太重了吧?以至於喪失了分辨力。或者……難道她和這老頭是一夥,她是這老頭的『托兒』」。
俞升有點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