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馬超槍指的方向望去,只見莫亞正持著弓箭,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頂帳篷後面,試圖瞄準那三名鮮卑守衛。
剛才那番話,莫亞聽得清清楚楚。他已經見識了漢軍騎兵的強大武力,自然對那三名鮮卑守衛在決鬥中的下場深信不疑,所以才沒有施放冷箭,卻沒想到馬超竟然指向了自己校園修仙。
莫亞神情微微一怔,從帳篷後面慢慢走了出來,問道:「將軍,你是讓我去和那幾個鮮卑人決鬥?」
馬超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不是一直想替你的族人報仇嗎?你不是一直想重建你的部落嗎?現在機會就擺在你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只要你戰勝了那三個鮮卑人,這片營地裡的所有牛羊、財物、女人和孩子都歸你所有,你就是他們的新首領!」
莫亞猶豫起來。作為部落首領的兒子,他自幼便學習弓馬騎射,武藝自然不俗,從他剛才一箭斃敵的過程中,就可以看出端倪。但是,當了這麼長時間的俘虜,他連摸到兵器的機會都沒有,武藝已經生疏了許多,剛才那一箭他瞄準了很長時間才射出去的,就是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
不過,馬超提出的條件太優厚了,這片營地裡有許多前任鮮卑大汗的女人,單是想想就叫莫亞熱血沸騰,現在,只要殺了眼前這三個鮮卑人,這些女人就全是他的了。而且營地裡有數不清的財物,有了這些財物的支持,他就可以實現恢復自己的部落,再將部落發揚光大的宏願。
危險顯而易見,但是誘惑實在太大,慾念終於戰勝了理智。莫亞咬了咬牙,又向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一柄馬刀,那是一名漢軍騎兵陣亡以後留下的兵器。剛才莫亞在後面看得很清楚,漢軍騎兵裝備的馬刀要比他們慣常所用的彎刀厲害得多,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他甚至可以斬斷對手的彎刀,面對赤手空拳的敵人,那將變成一邊倒的屠殺。
能夠忍辱負重地安心做一名俘虜,足見莫亞是一個非常有心機的人。他撿了馬刀,又挑了一匹無主的戰馬,但是並沒有立刻向那三名鮮卑守衛發起挑戰,而是拱手問向馬超,道:「請問將軍,他們三個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地來?」
莫亞非常狡猾,他這番話表面上問的是馬超,但卻是用鮮卑話說出來的。草原上的人崇敬勇士,如果三個打一個,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或許不算什麼,可是在決鬥當中,即使贏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果然,馬超還沒有弄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意思,那邊三名鮮卑守衛已經一齊叫了起來:「當然是一個一個地來!」
莫亞的計謀得逞,不由暗自得意,手中馬刀朝著最左邊的那名鮮卑守衛一指,說道:「你先來!」
三名鮮卑守衛都長得人高馬大,但最左邊那名守衛的右臂顯然在剛才的戰鬥中受了傷,鮮血染紅了整條手臂,彎刀已經交到了左手。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左手使刀是不會太靈活的,莫亞的打算就是要先聲奪人。
那名受傷的鮮卑守衛沒有絲毫猶豫,一勒韁繩,策馬衝了過來。莫亞也是怒喝一聲,揮動迎了上前。兩馬相交的一剎那,莫亞忽然一低頭,馬刀舉過頭頂,正架在那名鮮卑守衛的彎刀上。「嗆啷」一聲,彎刀斷成兩截。莫亞毫不猶豫地一刀朝著那名鮮卑守衛的胸前刺去。
從這一招就可以看出來,莫亞此人心思縝密。他之所以將目標選定為對手的胸部而不是頭顱,是因為他剛才低了一下頭,要夠到對手的頭部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而他改砍為刺,也是考慮到這一刀雖然斬斷了對手的彎刀,卻也消耗了大部分力量,如果還是用砍的話,已經不足以給對手造成致命的殺傷。沒有經過名師的指點,莫亞就能夠在一瞬間做出這樣明智的決定,如果他能夠碰上一位好師父的話,他的武藝一定可以突飛猛進,只是他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莫亞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自己的對手已經存了必死之心,面對他刺過來的一刀,那名鮮卑守衛根本沒有躲避,而是繼續迎了上去。「噗」的一聲,馬刀刺進了那名鮮卑守衛的胸膛,幾乎與此同時,莫亞也感到脖頸一涼。那名守衛在臨死之前拼盡全力,用手中的半截彎刀斬下了莫亞的首級。莫亞的夢想也就隨著這一刀徹底地煙消雲散了。其實,莫亞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一個充滿野心的傢伙,即使馬超肯放過他,劉欣也不可能放過他。
馬超是個敬重英雄的人,而這樣英勇的對手也值得任何人尊重終極農民工。但劉欣對這次的戰鬥下過死命令,必須殺死所有的鮮卑成年男子,他沒有理由放過眼前這兩名鮮卑守衛。馬超揮了揮手,向身邊的兩名士兵,輕聲說道:「上吧。」
這兩名漢軍騎兵是馬超的親兵,武藝都得到過馬超的指點,自然不同尋常。兩名騎兵得到了馬超的命令,雙腿一夾馬肚,兩匹駿馬便如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單單這手騎術,就非莫亞可比。那兩名鮮卑守衛也不含糊,怪叫著迎了過來。四騎馬只是一個照面,勝負便已分出。
那兩名鮮卑守衛的身子在馬上晃了兩晃,一齊栽倒在地。剛才漢軍騎兵的馬刀已經割破了他們的咽喉,只是那兩名漢軍騎兵也敬重他們的英勇,沒有使上全力,給他們留了一具全屍。
戰鬥已經結束,按照草原上的規矩,營地裡剩下的女人和孩子是不會進行反抗的。漢軍騎兵雖然只剩下八十七人,但還是非常順利地將營地裡的女人和孩子都集中到了一起。
營地裡的人比馬超預想得還要多,除了蹇曼和他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女人,那些守衛的妻兒老小以及部落裡許多貴族的妻兒也都留在這座營地裡。這些人是不需要到草原上牧民放羊的,他們所需要的物品都由部落裡的其他牧民供給。所以這些人基本上都呆在營地裡,足有五千人之多。
漢軍騎兵的驍勇,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營地裡的兩百名守衛,已經是他們部落當中最頂尖的勇士的,結果面對一百名漢軍騎兵,全軍覆沒,而漢軍的傷亡居然只有可以忽略不計的十三人。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這些以婦孺和老人為主的鮮卑人自然沒有勝算。但是他們有五千多人,如果分開逃跑的話,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被漢軍全部消滅。
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在他們當中有一千五百人都是奴隸。這個營地裡的許多家庭都是貴族,每戶人家都擁有相當數量的奴隸。按照草原上的規矩,即使部落之間發生戰爭,無論是勝是敗,這些奴隸的身份是不會改變的,唯一可能發生變化的只是換個主人,所以他們不會逃跑,也用不著逃跑。
那些貴族家中剩下的多是老弱婦孺,離開了營地,他們將直接面臨惡劣的環境,尤其是草原上那些狡猾的狼群,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們寧願戰死,也不會選擇逃跑。
還有更為重要的原因是,蹇曼在營地裡。他是和連可汗的兒子,必須保持一定的尊嚴,不能像喪家之犬一樣地草原上流浪。蹇曼不能走,其他人也只好留下來陪他,於是便一起做了俘虜。
馬超面對著這麼多的俘虜,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依照草原的規矩處死成年男子。是不是成年男子並不是按照年齡來劃分的,而是按照身高,凡是高過車輪,就算是成年男子了。有些男孩子才**歲,因為長得高,便遭了殃。
鮮卑男子和那些經過這個標準挑選出來的半大孩子被押到營地外面,站成一排。漢軍騎兵們催動戰馬從他們的身後疾馳而過,手中的馬刀揮過,一顆顆人頭滾入塵埃,鮮血將那一片牧草全部染成了紅色。血腥味吸引了許多禿鷲,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在上空盤旋不去,等待著享用這頓大餐。
這些被殺掉的人當中,不僅有蹇曼部落的男丁,還包括絕大多數的奴隸。馬超沒有像中午那樣讓這些奴隸翻身做主人,並不是因為這些奴隸裡面沒有漢人,而是因為這個營地裡的奴隸太多,一旦讓他們做了主人,這支新的部落很快就會變成草原上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有違他們的初衷。
經過這一輪血腥的屠殺,五千俘虜就只剩下兩千人,都是些年輕的女人和孩子。
馬超策馬緩緩從他們面前走過,沉聲道:「誰是蹇曼?」
這些鮮卑貴族中的許多人都聽得懂漢話,但沒有人回答馬超,因為他們不想出賣部落的希望。只是,許多人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一個小男孩,這些都沒能逃脫馬超的眼睛。
馬超雙腿輕輕一夾,頗通人性的踏雪烏龍騅便慢慢朝著那個男孩走去。忽然,一個鮮卑少女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攔在馬超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