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聽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不覺雙拳緊握。【看書網不會,絕對不會,大哥不會是這樣的人!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這是真的!哪有男人往自己身上潑這種髒水的?在這件事上,秦誼絕對不可能瞎說,這肯定是真的!
就在關羽心中天人交戰的時候,隔壁已經沉寂了下來,再也聽不到秦誼和宋掌櫃說話的聲音了。
突然,關羽感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讓他驚醒過來。他低頭看時,剛才握在手裡的那卷竹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捏得粉碎,鋒利的碎竹片扎破手心,鮮血染紅了袍袖。
下午,關羽來到隔壁,親自看望了秦誼和宋掌櫃。其實,他此來的目的,主要是看望一下宋掌櫃,廣陵的糧食還指望著宋掌櫃幫忙解決呢。至於秦誼,關羽絲毫沒有給他好臉色。
整個上午,關羽都有些渾渾噩噩。今天聽到的這個消息太令他震驚了,如果秦誼說得屬實,那麼劉備將他調來廣陵,就也有將他與杜秀娘分開的嫌疑了。可是,杜秀娘是他先看中的,劉備對這些事心知肚明,卻怎麼能夠強取豪奪呢?但是,關羽卻對劉備恨不起來,或者說是不能去恨劉備。劉備說過,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而且劉備也確實是這樣做的,待他比親兄弟還親,他又怎麼能夠去怨恨這位比親兄弟還親的大哥呢?
關羽將一腔怨氣都發洩到了秦誼的身上。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男人嗎?這樣沒用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杜秀娘這樣的女子!
看到關羽眼中的怒火,秦誼連大氣都不敢出。倒是宋掌櫃強撐著支起半個身子,說道:「小民知錯了,不敢勞動關將軍親來探望。」
關羽捋了捋頷下長髯,笑著說道:「你能夠知道錯在哪裡,這就好。關某就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宋掌櫃面露喜色,說道:「小民仰慕將軍久矣,能為將軍效勞,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關羽突然正色說道:「廣陵缺糧,宋掌櫃如果能夠為廣陵再弄來一些糧食,關某便記你一功,也放秦誼一馬。」
宋掌櫃抬起頭來,正對著關羽咄咄逼人的眼神,慌忙又低下了頭,為難地說道:「回將軍,小民這些糧食從北地運來,委實不易,再要從北地弄些糧食過來……」
關羽過去一心練武,對於糧草後勤方面的事情很少過問,來到廣陵以後,才知道這些事情也頗費心力。不過,他一直忙於恢復廣陵的秩序,對周邊的情況瞭解不多,聽了宋掌櫃的話,詫異道:「你是糧商,哪裡有糧食就去哪裡販運便是,又何必一定從北方調運呢?」
宋掌櫃在幻影多年,收集的消息五花八門,對於這裡面的情形比關羽要清楚得多,但他卻不好明說,只得拱手道:「回將軍,小民經營糧食多年,早聽說廣陵是徐州的糧倉,現在連廣陵都缺糧食,這周邊哪裡還弄糧食去?」
關羽的臉上有些不悅,如果不是笮融將廣陵破壞得一塌糊塗,哪裡還用得著求你這個糧商?但是,廣陵的糧食嚴重不足,又怎麼可能容他從北方徐徐調來糧食,只得強忍著說道:「廣陵周邊的九江、吳郡、丹陽諸郡都不缺糧,你既有辦法從北邊弄來糧食,想必從這些地方弄些糧食也沒什麼難度吧?」
宋掌櫃聽了心中一動,卻故意苦著臉說道:「這只是將軍的一面之辭,小民做這門生意可是把全副身家都搭了上去,怎可不慎?別的不論,單是江南的吳郡和丹陽,小民以前曾經販運糧食去過,那裡糧食短缺得很,哪有餘糧可賣?」
關羽哈哈大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吳郡能夠安置下百萬徐州逃難過去的民眾,又怎麼會缺了糧食?如果吳郡有餘糧,不知道宋掌櫃有沒有信心弄到手?」
宋掌櫃臉上神情變幻,似乎難以抉擇,半晌方才說道:「將軍想必也知道,如今諸侯各自為政,對糧食看管極嚴。在下能夠從北邊弄來糧食,皆因在下經營多年,自有現成的門路。如今要去江南尋些糧食,那裡人生地不熟……」
關羽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宋掌櫃的話,沉聲說道:「宋掌櫃莫非有意推托不成?」
宋掌櫃慌忙說道:「關將軍將這件事交給在下,是對在下的信任,在下又豈敢推托?以在下買賣糧食多年的經驗,只要吳郡尚有餘糧,在下多少總能弄些回來。只是到底能夠弄回多少,在下也不敢保證,恐怕……」
關羽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點頭說道:「這樣就好,在你回來之前,秦誼就住在太守府裡,我會讓人好好照顧他的。」
宋掌櫃一愣,旋即明白了,關羽這是要將秦誼扣為「人質」,如果宋掌櫃不能弄回他所急需的糧食,只怕他就要拿秦誼開刀了。而且聽關羽這話的意思,似乎在催促自己立刻動身,只得苦著臉,指了指自己那片開花的屁股說道:「在下也希望早去早回,只是這……」
關羽確實是想扣留秦誼為「人質」,因為從他今天偷聽的結果來看,這個宋掌櫃是個十分重情義的人,斷不會舍下秦誼自己逃走的。否則,以關羽的個性,現在他對秦誼除了厭惡還是厭惡,恨不得秦誼滾得越遠越好,又豈會將秦誼留在身邊。
不過,關羽也知道這些商人多奸詐之徒,即使宋掌櫃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他也會百般推托,好坐地起價。聽到宋掌櫃提到屁股上的杖傷,冷哼道:「既然事情已經說定了,你什麼時候出發是你的事,關某絕不過問。但是,關某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就以十天為期,十天後關某若是見不到糧食,你就準備給秦誼收屍吧!」
秦誼今天看到關羽臉色不善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些忐忑,他更擔心關羽讓他和宋掌櫃一起過江去籌措糧食,那可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秦誼在杜秀娘受人欺負時,總是選擇忍氣吞聲,名義上這樣做是為了保全嬌妻幼子,出於無奈,其實是他自己貪生怕死。所以,在聽說關羽讓他留下來時,秦誼很是鬆了口氣,可是,聽到關羽剛剛說得這句話,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不住地拿眼瞄向宋掌櫃。
宋掌櫃似乎看到了秦誼充滿希冀的眼神,咬了咬牙,說道:「那好,我明天大早便啟程前往吳郡,請將軍為在下準備船隻,十天之內,成與不成,必來回復將軍。」
「好!關某便等著宋掌櫃的好消息了。」關羽朗聲大笑,轉身離去,留下哀聲歎氣的宋掌櫃和死裡逃生的秦誼。
其實,宋掌櫃心裡卻在偷笑,若是讓他去丹陽、九江弄糧食,他還真的一籌莫展,但關羽讓他去的是吳郡,那還有什麼問題。就算吳郡沒有餘糧,他也能弄到足夠的糧食。而且,這一次歪打正著,居然讓他探聽到了劉備進出秦家的秘密。他去吳郡以後,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將消息傳回襄陽,如果襄陽方面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他也就可以不再返回徐州,而去和田氏母子團聚了。
襄陽城州牧府門前,一臉鬱悶的劉欣正在與眾人道別。說起來也難怪劉欣會感到鬱悶,第一天晚上,馬芸告訴他自己那個什麼來了,劉欣忍了。第二天晚上,卞玉說了,自己今晚是最後一天,要不你明天來吧,定好的規矩是不能變的,劉欣只好又忍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蔡琰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劉襄病了,發著高燒。小孩子六個月以內,有從母體獲得的免疫能力,一般是不會生病的,過了六個月就很難說了,生病純屬正常。但是蔡琰卻十分緊張,臉上不見一絲笑容,劉欣自然也沒了興致,不僅得忍著,還得安慰著蔡琰,並且幫劉襄擦拭身子,搞那個他自己「發明」的物理降溫,弄得一夜未眠。
第四天晚上不用說了,算算日子,朱倩也恰好該到了,劉欣咬咬牙,繼續忍。第五天晚上,蔡玨自己卻病了。自從為了救劉裕被摔了一回以後,蔡玨本就柔弱的身子便時好時壞,劉欣只得好言撫慰一番,和衣而臥。第六天晚上,劉欣根本就沒有指望,祝融自從有了身孕,就沒有讓他碰過一回,連同床都不讓,這一晚,他是注定要「獨守空房」的。
好不容易挨到昨天晚上,劉欣想著貂嬋那窈窕的身姿,滑膩的肌膚,還有那腰間驚人的彈力,心中便癢癢的有些難耐。雖然只受過一次雨露灌溉,可貂嬋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卻越發得嫵媚了。
溫存了片刻,劉欣的手正要伸向那要緊的所在,卻被貂嬋死死攔住,囁嚅道:「老爺,奴家今天不方便。」
劉欣失聲道:「真的假的?這種事情也有扎堆兒的!」
貂嬋紅著臉道:「奴家怎敢欺瞞老爺,奴家是真的來了,今天早上剛剛來的。」
劉欣臉上一苦,說道:「得了,洗洗睡吧。」
貂嬋聽不明白什麼是「扎堆兒」,什麼是「洗洗睡」,反正劉欣也沒有為難她,她很滿足,偎在劉欣懷裡甜甜入睡了。
倒是劉欣又忍了一夜,鬱悶得想要撞牆。於是,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劉欣一臉的憔悴,彷彿幾天沒睡一樣。
張機、華佗也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劉欣的模樣,華佗沉吟道:「在某些事情上,主公最近好像不大順利,需要小心身體才是。」
張機是知道劉欣身體的,他捋了捋那幾縷短鬚,笑著說道:「元化不須多慮,主公這是**病,如何解決,主公自己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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