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笑道:「子義,你想錯了。【/文字首發:二位先生淡泊名利,即使主公委以要職,估計他們也會百般推辭,哪裡會後悔呢?」
昨天晚上的那一頓酒宴,拉近了他們相互之間的距離,糜竺對太史慈的稱呼也親近起來。不過,對於太史慈認為張昭、張會因此而後悔,他還是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這兩位張先生就曾經先後回絕過陶謙的延請,可見他們並不在乎能不能獲得一官半職。
劉欣也笑了起來,說道:「他們後不後悔劉某不能確定,不過,劉某想來,他們這樣做並非淡泊名利,只是有些自持身份。子仲若是不信,等到明年春天,劉某親自登門相請,他們一定會答應出仕來助劉某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太史慈前仰後合,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
甘寧不悅道:「子義,你難道不相信主公的話嗎?」
昨天晚宴以後,甘寧與太史慈藉著酒興較量了一番,結果平分秋色,不過,兩人的關係卻好了起來。但是,好歸好,甘寧卻容不得人對劉欣有半點懷疑,在他看來,劉欣的判斷從來就沒有錯過,既然劉欣說了,張昭、張終會出仕,那麼他們就肯定會出仕,又有什麼可笑的。
劉欣對自己的判斷也是深信不疑,歷史上孫策派人相請張昭、張,他們起初也沒有答應,後來孫策親自登門,還不都是欣然領命。如今,劉欣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比起歷史上的孫策來強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他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劉欣降尊紆貴的親自邀請呢?所以,在劉欣聽來,太史慈的大笑並非對他的懷疑,而是已經認同了他的話。
果然,太史慈揮了揮手,說道:「興霸,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敢懷疑主公的判斷?至於那兩個古板的傢伙肯不肯出來當官,我哪管他。我說他們會後悔,是因為他們錯過了一頓好飯。等到了吳郡,我一定要告訴他們,我吃了些什麼菜餚,保管他們讒得直流口水。哈哈……」
眾人這才明白太史慈說的是怎麼回事,不覺連連點頭。一致認為太史慈這番話說得十分有理。
昨天晚上那頓酒宴確實是他們生平以來吃過的最好的酒宴,而且這樣的酒宴,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沒地方吃去。
晚宴上的各種菜餚都是他們從來沒有吃過的,只因為這些菜只有州牧府的人才會做,至於如何做這些菜,一些關鍵的技藝至今沒有外傳,因此,除了州牧府,在其他地方是不可能吃到這樣酒宴的。
劉欣手下雖然人才濟濟,但是迄今為止,有幸品嚐過州牧府手藝的,除了他那六個結義兄弟以外,也只有沮授、田豐、蔡邕等寥寥數人,加起來絕對不會超過十五個人。昨天應邀參加晚宴的一共也只有十個人,除了糜竺等六個外,還有張、張遼、高順、張任四人,他們是第三、第四軍團的正副軍團長。更為難得的是,昨天酒宴上的所有菜餚,都是劉欣親自下廚烹飪出來的。
都說君子遠庖廚,只是劉欣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一個謙謙君子,因此他也不會介意親自下廚。這些年以來,州牧府裡已經培養出了一批技藝高超的廚娘,就連朱倩現在也很少親自下廚了,按道理是不需要劉欣動手的。不過,在劉欣看來,糜竺他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百多萬徐州百姓順利地接過長江,並且初步安置妥當,這樣的功勞怎麼封賞都不為過,他親自下廚弄幾樣小菜,又有什麼了不起呢?
但是在糜竺、甘寧他們看來,這份榮耀卻是用任何封賞都換不到的,因此聽了太史慈的話,一個個深表贊同。
劉欣聽太史慈這樣一說,自然明白其中的緣由,哈哈笑道:「照子義這樣一說,他們確實應當後悔了,像昨那樣的酒宴,恐怕他們是很難再有機會吃到了。」
「哈哈,哈哈……」眾人都爆發出一陣大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張昭、張錯過了一頓好飯,還是笑他們沒有眼光,放著這麼好的主公卻不知道追隨。
送別了糜竺等人,劉欣並沒有急著回轉州牧府,而是緩步走上了襄陽街頭。襄陽的大街上依然像往常一樣繁華,南來北往的客商川流不息,大大小小的商舖賓客盈門。
看到這樣的情景,劉欣並沒有感到絲毫興奮,相反,他的眉頭卻越擰越緊。因為一年以後,他的整個權力中心將要逐步遷往長安,到時候,襄陽城還能夠繼續保持今天的繁榮嗎?
劉欣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沒有任何人明說,但是襄陽現在的地位實際上已經相當於大漢王朝的首都。而劉欣非常清楚,就算後世一次小小的鄉鎮合併,都會讓原先的一個集鎮退化成破落的村莊,何況這是一次遷都呢?
但是,劉欣卻不得不這樣做。上千年的見識告訴他,當中國大地發生分裂的時候,總會出現北強南弱或者西強東弱的局面。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軍馬。因為今後相當長的年代裡,騎兵都是最強大的兵種,常常決定著戰爭的勝負,誰擁有更多的軍馬,誰就佔據了先機。別的暫且不論,單憑能夠更方便地獲得戰馬這一項,劉欣就必須將權力中心遷到長安去。
事實上,除了更容易獲取戰馬以外,劉欣選擇長安作為權力中心還有其他原因。比如長安周邊有四座雄關拱衛,易守難攻,未戰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再比如董卓修建的鄔城,劉欣並沒有像歷史上的呂布那樣一燒了之,而是將其加以改建,完全可以作為新的研發中心和龐大的軍事基地。
也就是說,當權力中心遷往長安以後,襄陽除了仍然是州城以外,主要功能將集中在民用方面。目前的襄陽在民用物品方面還是具有一定優勢的,尤其襄紙和白瓷更是當地的兩大拳頭產品。
但是,在研究了大漢疆域圖以後,劉欣已經決定明年春天開始,就要將白瓷的生產基地逐步轉移到豫章去了。因為劉欣知道,後世的景德鎮是著名的瓷都,那裡的條件更能夠生產出優質的青白瓷,而根據他的記憶推斷,景德鎮應該就在今天豫章郡的鄱陽縣位置,如今豫章已經在他的治下,他沒有理由不將白瓷生產搬遷過去。
至於襄紙,暫時還不會進行搬遷,但是等他將來拿下九江郡的時候,那裡也難免要建立起新的紙廠,終會對襄紙造成一定的衝擊。
從內心來說,劉欣不希望看到這座承載了他實現宏圖霸業希望的城市沒落下去,但是他又不能為了照顧一座城市而放棄全局,這也正是劉欣的為難之處。
劉欣邊走邊想,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如他一樣,一邊走一邊在思考著什麼。劉欣停下腳步,仔細一瞧,認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曾經處心積慮想要置他於死地的王允。只是許多日子不見,王允彷彿變得更老了,滿臉的皺紋,頭髮也越來越白了。
王允也看到了劉欣,連忙讓過一旁,拱手說道:「草民王允見過劉大人。」
劉欣一愣,他記得自己早就答應過貂嬋,讓王允去襄陽書院任職,他怎麼還以草民自稱?難道是王允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不過,王允既然能夠主動和自己打招呼,說明他對自己的感觀已經有所改變,應該不會拒絕出來做事吧。
突然劉欣記了起來,貂嬋好像說過,她一直沒有去見王允,而是希望劉欣能夠陪她一起去,劉欣也已經答應了,只是最近擔心徐州難民的事情,竟將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王允見到劉欣滿臉驚異,卻一言不發,羞愧地說道:「劉大人,這些日子,草民在襄陽看了許多,也聽了許多,終於明白自己過去是真的錯了。如果草民過去做了什麼對不起大人的事情,還請大人海涵。」
劉欣知道,像王允這樣一個固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有所感悟,是不會輕易低頭的,不禁露出了笑容,說道:「王大人說哪裡話,劉某豈是小肚雞腸的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今後休再提起。前幾天,劉某就想陪貂嬋姑娘一起去探望王大人,只是事務繁忙,一直未曾得空,倒要請王大人見諒才是。」
王允聽劉欣提到貂嬋,不覺潸然淚下,哽咽道:「都是草民糊塗,恐怕小女現在也不願意再認我這個義父了。」
劉欣哈哈笑道:「王大人,你多想了,貂嬋姑娘還是很敬重你這個義父的。她之所以一直沒有去探望你,都是想等劉某同去,她還替你求了一份職司,到時候由她親口告訴你吧。」
王允吃驚道:「大人說的可是真的?你還願意起用王某這個罪人?」
劉欣之所以答應給王允安排職司,並不僅僅是為了收攏人心,也不是因為貂嬋的請求,而是他知道,王允與曹操、劉備、袁紹等人不同,他沒有自立的野心,之所以反對劉欣,只不過是因為他心目中的皇室正統是劉協而已。
不過,從王允今天的表現來看,劉欣知道王允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不由正色說道:「這漢室江山終是我劉家所有,王大人是忠於漢室的,這一點劉某非常清楚,又怎麼會放棄王大人這樣的忠臣而不用呢?劉欣今天正有一事左右為難,不意巧遇王大人,倒讓劉某想到了一條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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