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匈奴由於依附於大漢王朝多年,受漢文化的影響頗深,有不少匈奴貴族都喜歡穿漢服、說漢話,呼廚泉就是其中一個,聽說有出使大漢的機會,他迫不及待地第一個站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胸前,躬身說道:「啟稟單于,小王願往!」
大漢騎兵深入漠南痛擊匈奴的消息傳了回來,整個涼州十郡都為之沸騰,深受匈奴襲邊之害的涼州邊民們更是奔走相告,額手相慶,這樣解恨的事情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文字首發
十萬騎兵從大漠撤回來以後,徐晃、張飛分別率領第一、第二軍團的騎兵返回襄陽,而趙雲的第六軍團卻繼續留在了涼州邊境上,防止匈奴人的報復。當徐晃、張飛的大軍驅趕著無數牛羊馬匹路過沿途郡縣的時候,百姓們都自發在夾道歡迎,其中還有不少羌民。
涼州本就羌漢雜居,漢民族由於自身的優越感,常常歧視羌民。而劉欣控制涼州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實行了羌漢一視同仁的政策,這也是他當初對北宮伯玉作出的承諾,也正因為當初他有了這樣的承諾,漢軍在進駐涼州的時候,才少了許多羈絆。
漢羌一視同仁的政策,不僅體現在稅賦上,而是體現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羌民可以擔任郡縣官吏,可以應募參軍,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可以進城定居。這一政策的實施,讓羌民們真正覺得自己也是大漢王朝的一員,讓他們有了強烈的歸屬感。當大漢騎兵獲勝的消息傳來時,許多羌民也深感自豪,因為這些大漢騎兵當中,就有不少他們羌族的好兒郎。
由於這一次摧毀了匈奴數十個部落,掠奪了無數的牛羊馬匹,這些牛羊馬匹不可能全部驅趕回襄陽,而且荊州也不是合適的放牧之地,更不可能將這些牛羊全部予以宰殺。這些牛羊馬匹最好的歸宿當然是茫茫大漠,但是劉欣是不可能將它們還給那些匈奴人的,按照原先的計劃,這些牛羊馬匹全部分給了涼州各郡縣的百姓。越是靠近邊境的郡縣分得越多,越是貧窮的百姓分得越多,不僅漢民有份,羌民也有份,整個涼州大地自然是歡聲一片。
由於要分放這些馬匹牛羊,徐晃等人返程的速度自然要慢了下來,但是消息卻早已經傳回了襄陽。拿著那份輝煌的戰報,劉欣哈哈大笑道:「今後誰還敢說我漢家兒郎在騎射上不及那些草原部落?」
沮授、田豐都是一臉的苦笑,齊聲說道:「只怕這件事情傳揚開來,主公又要遭到士林們的唾罵了。」
劉欣不以為然地說道:「怕什麼,他們無非是在貪財好色之外,再給劉某加上一條殘暴不仁、殺戮成性的罪名而已。虱子多了不咬人,隨他們說去吧。徐州最近的戰況如何了?」
沮授拱手說道:「回主公,曹操已經接連攻下了東海、琅琊、彭城三郡。」
劉欣輕輕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這麼快?不是有消息說,笮融準備死守彭城,與曹操決一死戰嗎?」
沮授說道:「曹操的大軍過琅琊南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一舉攻下了呂縣、廣戚、武原三縣,笮融聞風喪膽,棄城南逃,帶著十多萬百姓和兩萬步騎,投廣陵去了。」
劉欣笑道:「這個笮融倒是見機極明,他也知道逃往下邳便沒有他什麼事了,居然跑到廣陵去了。」
徐州的治所便下邳,那裡是陶謙的根據地,只是現在掌握大權的已經是劉備了,如果笮融逃到下邳,他手下的人馬很快便會被劉備收編,沒有了人馬,他一個光桿司令,說話又有誰聽呢?
田豐憂心忡忡地說道:「啟稟主公,曹操的大軍已經直逼徐州,劉備出兵相迎,連遭敗績,如果再打下去,徐州定然不保。只是袁紹不知何故,至今不曾出兵。」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袁紹多謀而少斷,要等他出兵,只怕曹操已經攻下徐州了。」
沮授說道:「回主公,若是曹操拿下徐州,他一定實力大增,將來倒是個麻煩,莫如我們出兵攻其後方,逼他退兵。」
劉欣沉吟道:「人無信不立,劉某既然答應他,兩年之內不興刀兵,自然不會食言,但是,也不能讓他這樣輕鬆地拿下整個徐州,總要給他製造點困難才好。」
頓了一頓,劉欣突然問道:「二位先生,不知道徐州百姓的傷亡如何?」
沮授沉痛地說道:「果不出主公所料,曹軍所到之處都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許多村莊都不見一個活口。」
其實,因為田豐也在這裡,還有一個情況沮授沒有方便說,那就是有不少潛伏下來的幻影秘諜也慘遭曹軍的毒手。
「亂世人命賤如狗啊。」劉欣長歎一聲,說道,「看樣子袁紹一時半會還出不了兵,這樣吧,就以曹軍濫殺無辜為理由,修書一封,叫曹操退兵!」
田豐遲疑道:「眼看就要攻下徐州了,只怕曹操不肯輕易答應吧。」
劉欣冷笑道:「告訴他,如果不答應,之前的協議作廢!」
這是**裸的威脅,但是劉欣有這個底氣,你曹操可以不接受,也沒人強迫著你,不過,如果你不想接受的話,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勇氣。如果單單是對付徐州的話,或許曹操還不怕與劉欣翻臉,但是曹操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袁紹。曹操攻打徐州除了替父報仇,更多的恐怕也是為了解決後顧之憂,以便全力對付袁紹。曹操絕對不敢在面對袁紹的時候同劉欣兩面作戰,這一點劉欣可以確信。
其實,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他們手下都有許多精明的謀士,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劉欣才是他們最大的威脅。但是劉欣沒有稱帝,也沒有擁立其他人稱帝,總還有迴旋的餘地,不像他們兩個,一個擁立劉協,一個擁立劉表,天無二日,這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一起去了。
這些道理不需要點撥,田豐就已經明瞭,他笑了笑,向劉欣深施一禮,趕緊退下去草擬書信,派人送往曹操大營。
沮授等田豐出去,拱手說道:「主公,要不要將這次出征大漠的情況刊在大漢快報上?也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
士林中人為什麼能夠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就因為他們掌握了話語權,而劉欣發行大漢快報的初衷就是要和他們打一場輿論戰,爭奪這個話語權。從一年多來的情況看,大漢快報的效果還是取得了一定效果,只是百姓當中識字的人太少,還不算十分理想。
儘管大漢快報的效果沒有預期的那麼好,但總歸能夠收攏一部分人心,聽了沮授的建議,劉欣點點頭,說道:「我看可行,記住,要突出匈奴襲擾對涼州邊境百姓所帶來的危害,淡化這次出征所取得的戰果。」
沮授會意,應諾一聲,退了出去。
劉欣看著沮授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禁搖頭苦笑,他雖然當著他們的面表現得滿不在乎,但是誰又能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呢?不過,他更知道,即使大漢快報上說得天花亂墜,也難堵那些士林的毒舌,因為,這個矛盾是難以調和的。
就拿劉欣和曹操來比較。曹操進犯徐州,打的是為父報仇的旗號,那是私仇;而劉欣出兵漠南,是替涼州邊境的百姓報仇,是公仇。曹操在徐州大開殺戒,殺的是同族百姓;同樣是殺戮,劉欣殺的卻是異族人。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似乎人們罵的都應該是曹操而不應該是劉欣。然而,事實卻是,士林中人很快就會給劉欣加上幾條新的罪名。無他,只因為劉欣動了那些士族世家的「奶酪」。
士族世家是一個特殊的階層,幾乎三公九卿這些朝廷高官都是出自士族世家,他們的子弟只要沒有犯什麼大的過錯,將來就可以非常順利地踏上仕途。至於寒門子弟,無論你有多少真才實學,想要出人頭地也是難上加難。其實,劉欣現在的身份是漢室宗親,也可以說是最大的士族世家,但是,漢室宗親多了去了,他還算不上接近核心的那一群。
幾年之前劉欣便得罪了河東衛家這樣一個在大漢赫赫有名的士族世家,導致他在士林中的名聲急轉直下。雖然劉欣也盡力與士族世家們搞好關係,比如荊州的蒯家、蔡家都得到了他的信任和重用,但是蒯家也好,蔡家也罷,在荊州名頭再響,放到整個大漢,卻算不上什麼。而在整個大漢頗有影響的那些士族世家,如衛家、袁家、荀家都沒有站在劉欣這一邊。
不僅如此,劉欣任用最多的,還是那些出身貧寒的人士,如沮授、田豐、韓戲、郭嘉,這些人的地位顯然還要在蒯家、蔡家之上。其實,劉欣並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任人唯賢而已,但是這樣已經足以令那些士族世家不快了。特別是在劉欣宣佈實行科舉制度以後,更令士族世家對他深惡痛絕,這是徹底動搖了士族統治的根本,剝奪了他們的既得利益。
劉欣正在沉思之時,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民女拜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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