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把臉一沉,怒道:「父仇不報,何為人子?」
荀拱手說道:「回主公,此仇自然要報,只是不需要急在一時。【『文字首發北方的袁紹、南方的劉欣才是主公的心腹大患。劉欣定下的一月之期眼看就到了,可是他索要的罪魁禍首,不知道主公準備好了沒有?無論北伐袁紹,還是東征陶謙,都必須先穩住劉欣!」
自從袁紹回絕了雙方合作的建議以後,曹操便知道與袁紹一戰已經不可避免,他也開始秣兵厲馬,做著各種前期準備。但並不是因為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令曹操一時疏忽,將交出「罪魁禍首」給劉欣的事情忘記了。而是曹操聽了荀的話,知道劉欣在與董卓的戰鬥中損耗過大,暫時無力對他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役,便有心拖延。
曹操這樣做,除了想試探一下劉欣的反應,還有給自己保留幾分顏面的打算,否則,劉欣向他索要「罪魁禍首」,他就迫不及待地交了出去,豈不是要叫天下英雄恥笑。
即使沒有荀的提醒,曹操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劉欣雖然在討伐董卓的戰鬥中遭遇了比較大的損失,可能難以發動大的戰役,但是,如果劉欣想要趁著曹操攻打徐州的機會,來搞一次突襲的話,還是完全有這個能力的。
再說了,濮陽的城防絕對不可能和襄陽相比,如果不留下足夠兵力的話,根本無法阻擋劉欣的攻勢。要是在濮陽留下太多的兵力,又不能保證有充足的力量來攻打徐州。
曹操雖然為了父親的遇害而痛不欲生,但他卻並不衝動,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沉吟道:「文若言之有理,這樣吧,你立刻派遣五百軍士圍了王允的府邸,打入囚車,晝夜不停,押往襄陽。」
這番話一說,就表明曹操已經決定下來,這個充當「罪魁禍首」的人非王允莫屬了。
荀是個君子,他將信譽看得比生命還重。當初從襄陽回來的時候,他還一心想要促成曹操與袁紹的和解甚至結盟,以共抗劉欣。但是,當這一切都成為泡影以後,荀不得不認真考慮對劉欣的承諾了。對荀來說,誰是「罪魁禍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按時將這個「罪魁禍首」交到劉欣的手上。
聽到曹操的命令,荀很是鬆了一口氣,拱手說道:「主公英明!有了王允,劉欣那裡應該沒事了,只是若想對徐州用兵,袁紹亦不可不防。」
侍立一旁的陳群突然笑道:「文若無須擔心,袁紹此人多謀而少斷,他得知主公出兵徐州的消息以後,一定會聚集文武商議。主公可差人送一份厚禮給許攸,許攸此人貪得無厭,得了財物,必定會幫著主公說話,相勸袁紹不要出兵。」
曹操頷首道:「曹某與許攸素來友善,此計可行。長文,這件事就交由你負責,現在就安排人秘密前往鄴城。」
陳群遲疑道:「只要捨得財物,結交許攸並非難事。不過,現在已經進入冬季,萬一降下大雪,道路難行,對於用兵卻是大為不便。」
荀拱手說道:「長文之計雖可令袁紹生疑而暫不出兵,但瞞得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終會為袁紹所察覺。主公欲對徐州用兵,貴在神速。若是天降大雪,主公正可以此為遮掩,奇兵制勝!」
王允自從來到濮陽以後,雖然仍做著他的司徒,位列三公之一,卻沒有一點實權,而且處處受到曹操的監視,就連他府上的守衛也都是曹操派來的人,已經形同軟禁。
失去權力對於王允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在董卓當權的時候,他就沒有什麼權力,並且還時刻提心吊膽,不知道那個魔王什麼時候就會痛下殺手。至於自由,他過去同樣受到董卓的嚴密監視,只不現在換成曹操而已,王允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並不以為意。
唯一令王允感到不適應的是,過去他的府中蓄養了許多才貌俱佳的歌伎舞女,無聊的時候可以自娛自樂。現在,這些歌伎舞女都失散了,估計已經做了劉欣的俘虜。而王允身邊又沒剩下多少錢財,俸祿的發放也不及時,他已經無力再蓄養美婢了,就連那兩個丫鬟都是曹操安插過來的,說不定就也是派來監視他的。
然而,王允不知道的是,就連這樣的生活,曹操都不打算讓他繼續過下去。就在王允坐在庭院裡,百無聊賴地仰望著天空發呆的時候,一隊如狼似虎的士兵闖了進來。
想當年在洛陽的時候,曹操到了自己的面前連坐的資格,可現在他手下的士兵闖進自己家中,連聲招呼都不打一下。王允感覺自己已經被曹操欺負的無路可退,不覺站起身來,大怒道:「王某乃是堂堂大漢司徒,你們怎敢擅闖王某的宅院!還不統統給我滾出去!」
為首的親兵隊長叫做王圖,當年曹操任洛陽北部尉的時候,他就是曹操的手下,後來曹操高昇以後,還推薦他當了洛陽北部尉。之後幾經輾轉,王圖又投奔到曹操這裡。因為他是自己的舊部,人又長得英俊,曹操便任命他做了自己的親兵隊長,其實論能力、武藝,這個王圖卻有限得很。
大凡小人都有得志便猖狂的嗜好,這個王圖也不例外,他有曹操的信任和恩寵,就算曹操沒有下令將王允逮捕,他也不會把這個沒有實權的朝廷三公放在眼裡。如今得了曹操的命令,王圖更是有恃無恐。
聽到王允對自己發怒,王圖上去便是一記耳光。王允不過是個文人,又年過五旬,王圖的力氣雖然算不上多大,這一巴掌扇下去,也令王允兩眼直冒金星,半邊臉早就腫了起來。王允剛想罵人,可是嘴一張,卻「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血沫裡面還夾著兩顆斷牙。
可是王圖並不罷休,搶上一步,照著王允的腿彎便是一腳,厲聲喝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給老子跪下!」
王允吃痛不住,腿一軟,早就單膝跪倒在地。
王圖冷笑一聲,「啐」的一口濃痰吐到了王允臉上,大手一揮,喝令道:「來人,將王允褫去衣冠,打入囚車!」
就算董卓弄權的時候,王允也不曾受到過這樣的侮辱,他不禁急怒攻心,當場昏厥了過去。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王允被一陣劇痛驚醒,他茫然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被枷在一輛囚車上面,剛才那陣劇痛是由於車輛經過一片顛簸的土路,他的胳膊撞在了囚籠的木柵欄上所致。
年紀大的人膀胱氣短,王允不覺有些內急,想要喊聲「停一停」,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才知道自己的嘴已經被一塊又髒又臭的破布堵上了。
王允向四周看了看,原來他已經不在濮陽城裡了,而是行進在田野之中,也不知道他們要將自己弄到哪裡去。這輛囚車是用一匹戰馬拴著的,押解他的士兵大概在五百人上下,而且都是騎兵。騎兵們不時地揚起手中的馬鞭,驅策著戰馬快速奔馳,囚車自然也慢不下來,一路顛簸,王允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散了。
最讓王允無法忍受的是,他的尿意越來越濃,而他的嘴被塞得死死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其實,就算他能夠呼喊出聲,這些士兵也不會為了讓他方便而做出絲毫停留。王允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左頰上那五條指印便顯得格外地清晰。終於,王允憋不住了,把眼睛一閉,任由那溫熱的液體淋淋灑灑地飄落在囚車之上。
襄陽城中,劉欣親自主持的兩場盛大的婚禮已經結束,各地前來參加婚宴的文官武將,有一些已經陸續返回他們的駐地,還有一些仍在等待著劉欣的接見。此時,劉欣就坐在書房裡,聽沮授和虞翻匯報江南三郡的情況。
當時整個大漢王朝,無論經濟還是文化,中心都在北方,江南三郡相對來說還比較落後,百姓的生活也就比較困苦,尤其是這幾年,王朗、嚴白虎等**肆徵收各種苛捐雜稅,掠奪民脂民膏,導致許多百姓沒有了活路,只能選擇落草為寇。這些盜賊的實力雖然有大有小,但一直讓當地官府十分頭疼。劉欣知道,不將這些盜賊剿滅乾淨,江南三郡的生產就沒有辦法恢復,百姓也難以安心。
虞翻到了江南以後,採取了不少措施,包括大力賑濟災民、發放優質稻種、興修水利、赦免願意放下武器的盜匪、在各郡縣開設官辦醫館,而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按照荊州等地的模式,全面推行嚴格的戶籍登記。
這麼多措施實行下去以後,也確實受到了很好的效果,百姓們逐漸安寧下來,盜賊也比過去少了許多,但是要想讓江南徹底恢復平靜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此時已經過了播種的季節,這些稻種的種植效果需要等到明年秋收才能看得出來。而有些盜賊習慣了刀頭tian血的日子,寧可繼續著那樣不勞而獲的寄生生活,也不願意向官府投誠。因此,駐紮在江南一帶的大漢水軍幾乎就沒有好好地休整過,不時地要與各地的盜賊周旋著。
這些消息,本來只需要虞翻一個人匯報就可以了,但是劉欣還是將沮授也叫了過來,除了顯示他對江南三郡的重視以外,還有另外的目的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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