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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芸的身子仍然懶散得很,縱使想要生氣,卻哪裡發得出火來,只得佯裝嗔怒道:「你們幾個著實討打,竟敢笑話起我來,我倒要看看過兩天你們是個怎生模樣。」
蔡琰掩嘴笑道:「妹妹還在月子裡,想必老爺不會拿怎麼樣吧。」
卞玉也笑道:「有姐姐頂了這一夜,妹妹有什麼好怕的。」
說完這句話,卞玉自己的臉先羞紅了起來,久未經過雨露澆灌的身子陣陣燥熱,她甚至有些期待夜幕早些降臨。
蔡玨撫了撫高高隆起的小腹,笑著說道:「姐姐休聽她們胡說,老爺是陪著祝姑娘去看望她阿爹了。」
劉欣原打算上午便去探望一下祝定,如果不是他佔了柯郡,又任命祝定做了太守,祝定也不會遭此無妄之災,就沖這一點來說,劉欣的心裡也有些許內疚。
但是到了他這個位置,有許多事情已經身不由己了,他的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時間自然也不再屬於他自己了。前幾天都知道劉欣在為蒯良的喪事操勞,沮授他們也比較識趣,並不曾過來打擾他。現在,蒯良安葬已畢,沮授、田豐一大早便守候在了州牧府的前廳裡,他們可不是為了來找劉欣敘敘舊,而是都有要事稟報。
蒯良去世以後,刑部尚書的位置便空缺了下來,田豐身為吏部尚書,自然要提出繼任者的人選以供劉欣決定。設立六部可是說是劉欣的「首創」,田豐還沒有真正理解六部的意義所在,所以他對於挑選刑部尚書的人選也只是從個人能力和名望這兩個角度出發,圈定了韓嵩、賈詡、滿寵三個人。
劉欣掃了一眼名單,並不是十分滿意。劉欣知道,在這個年代雖然也頒布了一些例律,但是離法治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現在主要依靠的還是人治。他當初之所以任命蒯良為刑部尚書,是因為蒯良性情溫和,仁義愛民,由他擔任刑部尚書,可以避免出現一批喜歡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的酷吏來。
既然沒有合適的人選,劉欣也不著急,將那份名單輕輕放下,淡淡地說道:「元皓,這事不忙,待各地的局勢漸漸穩定,地方官吏、軍中將領都需要做一些調整,到時候一起定吧。」
在田豐、沮授的眼裡,劉欣便是未來的大漢正統,劉欣的話傳到他們的耳朵裡便如聖旨一般。劉欣此話一出,田豐應了聲「諾」,便起身告退。田豐是個非常懂得分寸的人,他雖然是與沮授聯袂而來,但是各有職司,何況沮授還掌管著幻影秘諜,有些事情不是他應該知道的。
其實,沮授今天來說的事情並不需要瞞著田豐,是他自己多想了。沮授要稟報的是關於柯和江南這兩地的戰事,而這些事情田豐也已經知道了。
自從趙雲和典韋到了柯,接連與孟獲率領的中南聯軍大大小小打了十多仗,已經將孟獲的軍隊全部趕出了柯境內,但是沒有劉欣的進一步命令,他們也不敢深入中南四郡,雙方只在邊境上紮下營寨,相互對峙。
江東的形勢卻是一片大好,有了許褚那兩萬生力軍的相助,豫章、會稽、吳郡轄下各縣皆是望風而降。
劉欣聽沮授說到這裡,沉聲問道:「王朗和嚴白虎的下落查到了沒有?」
沮授拱手說道:「王朗、嚴白虎盤踞江東多年,一經逃脫,追捕著實困難。但是據潛伏在江南一帶的幻影秘諜多方打探得到的消息,這兩個人極有可能已經逃往海外去了。請問主公,是不是要組織人手出海追查他們的去處?」
劉欣沉吟道:「茫茫大海,想要查緝幾個人的下落談何容易。算了,不過是兩個無能之輩,想掀不起什麼大lang,就由他們去吧。」
其實,沮授也擔心劉欣一時腦熱,下令追捕王朗、嚴白虎二人,因為當時的人對***的認知有限,多少還存在著一些畏懼之心。聽到劉欣不打算繼續在這兩個人身上糾纏,沮授鬆了一口氣,說道:「主公英明!這次能夠平定江東,甘將軍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劉欣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功是功,過是過,甘寧未得號令,擅自用兵,卻不能不予處罰。如今江東已定,我打算將許褚和那兩萬將士調往柯,這一次對於中南四郡,絕不姑息!至於甘寧嘛,就讓他繼續坐鎮吳郡,許他戴罪立功。」
沮授欠身說道:「啟稟主公,屬下以為許將軍的人馬還不宜輕動。如今,江東諸縣雖平,以周泰、蔣欽為首的最大一股水寇也已經願意投效,但那裡仍有許多山賊水寇,對於這些盜匪是剿是撫,還請主公示下。」
劉欣詫異道:「當年你我初到荊州,也是匪患猖獗,如果不施展鐵腕手段,哪裡會有今天的朗朗乾坤。對於這些賊寇悍匪有什麼好客氣的,只要敢於露頭,就堅決打掉!」
沮授拱手說道:「回主公,屬下原來也主動以剿為主,後來許將軍送來一位先生,前往求見夫人,勸夫人對於江東群盜應當網開一面。這位先生姓虞名翻,字仲翔,乃是會稽余姚人氏,為人耿直,又頗具才華,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所有大家都拿不定主意,還是請主公親自定奪為是。」
「虞翻?」劉欣將這個名字默念了兩遍,似乎有些印象,卻又不記得他有過什麼重大的功績,不由說道,「此人現在何處,我想見一見他。」
沮授起身說道:「這位虞先生一早便候在府門外面,因為沒有得到主公的召喚,所以未敢進來。屬下這就去喚他。」
劉欣將手輕輕一抬,說道:「公與,我和你一同去相請。」
既然是求賢若渴,那就要有求賢若渴的樣子,劉欣明白,這個年代的許多文人都好面子,即使自己只是做做樣子,也會讓他們感激涕零。
果然,看到劉欣親自迎出州牧府的大門,虞翻雙手抱拳,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蒯良去世以後,劉欣將自己封閉在書房內接連三日,這件事早已在襄陽流傳開來,而且幾經演變,最終成了劉欣因為蒯良的去世,不食葷腥,不近女色,齋戒三日,為蒯良焚香祈禱。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能得到這樣一位主公的賞識,做下屬的還有什麼苛求呢?見到劉欣親自迎了出來,虞翻已經暗下決心,誓死為他效忠了。
大家回到前廳重新坐定,劉欣說道:「仲翔先生,聽公與說,對於江東群盜,你主張以撫代剿,願聞其詳。」
虞翻朝劉欣施了一禮,說道:「回主公,江東之所以多盜匪,皆因百姓生活艱難,若是百姓們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誰又願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出來做強盜呢?」
劉欣想了想,說道:「先生來到襄陽也有幾天了,你也看到了,襄陽的百姓都是豐衣足食。我想,只要將襄陽這邊施行的政策搬到江東去,百姓的溫飽應當不成問題。難道單單這樣,就可以解決江東的盜匪問題了?」
虞翻面露難色,說道:「荊州一帶自古土地肥沃,水草豐美,百姓生活富足。但是江東多河流湖泊,氣候潮濕,只怕主公的政策施行起來會水土不服。」
劉欣笑了起來,說道:「呵呵,好個水土不服。我聽說江東乃是魚米之鄉,我想,只要這些政策能夠真正貫徹下去,不敢保證百姓們都能夠富裕起來,但是生計應當不成問題。」
虞翻苦笑道:「主公說的不錯,江東確實出產魚和稻米。只是魚這東西不宜久存,也不能當飯吃。那裡的環境又不適合種植高產的小麥,單靠每年收穫的那點稻米卻養活不了多少人口。而且潮濕的氣候常常致人生病,家中的勞力一旦病倒了,那麼這一家子也就完了。」
劉欣突然就明白了,難怪江東一帶會出現地廣人稀的情況,後世人們眼中江南小橋流水的詩情畫意,在當時卻給人們的生存帶來極大的困擾。
對於習慣席地而坐的人們來說,潮濕的氣候往往會引發多種疾病,而在醫療條件極其落後的漢代,一場小小的風寒往往就會奪去人們的性命。
江南的土地多為水田,比較適合種植水稻,但當時水稻的產量很低,尚不及小麥的一半,農民們辛辛苦苦忙碌一年,除去租稅,剩下的根本不足以養活自己。這也是為什麼當時人口大多數集中於適合栽種小麥的北方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縱橫交錯的河流湖泊,又導致土地開墾起來十分困難,而且很難形成大片相連的農田。而且,江南除了平原,還有很多丘陵山地,既不適宜種植水稻,也不適宜種植小麥。除此之外,洪水、颱風等自然災害的不時侵襲,也給江南百姓的生存帶來了巨大的威脅。
再加上官府、豪強對百姓們施以苛捐雜稅,橫徵暴斂,老百姓們實在活不下去了,落草為寇還是輕的,如果有人站起來振臂一呼,恐怕就要揭竿而起了。
劉欣想明白了這些深層次的原因,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仲翔啊,你說的這些問題我都有辦法來予以解決,假以時日,江東諸郡的百姓不僅衣食無憂,還會慢慢富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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