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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濟的年紀還未滿三旬。只是到了長安以後,整日縱情酒色,身子漸漸被淘空了,腎氣虛虧,兩鬢已經出現了大片的白髮,看上去倒像是五旬開外,哪裡比得上孫策的英俊帥氣,自然要讓劉蕊大失所望。
聽到劉蕊下達了收兵回營的命令,夏侯蘭卻是喜出望外,恨恨地吐了一口濁氣,手中長槍一舉,士兵們便有條不紊地徐徐向後退去。
張濟在城頭雙眼瞪得大大的,突然見那神仙般的女子鑽回了車裡,只覺得腦海一片空靈,半晌方才回過神來,轉身問張繡道:「繡兒,可曾看到趙雲在關下?」
張繡搖頭說道:「這個倒不曾看見。」
張濟頓時大喜道:「快,點兵出關,不要放跑了那女子。」
張繡慌忙攔住他道:「啟稟叔父,小心敵人有詐!」
張濟面色一沉,說道:「繡兒,那女子是你嬸娘,失陷在敵營中,特來與我相見,還不快去救她回來。」
張繡摸了摸腦袋,叔父家中有那麼多嬸娘,這一個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過,想不明白這個嬸娘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得應諾一聲,下關點兵去了。張濟卻不知道,他這句話也算是歪打正著,關下那個女子正是他當年苦尋不著的劉蕊。
關門開處,張濟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他來得雖快,夏侯蘭退得更快,剛才來勢洶洶的大軍,現在已經在五里以外了。張濟欺他人少,最令他害怕的趙雲又不是軍中,又有美色在前相誘,膽子越發地壯了起來,只管催促士兵向前急追。
眼看著就要追近了,天空突然便暗了下來,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電閃雷鳴,一場大雨毫無徵兆地便落了下來。
第四軍團的步兵並沒有因為下雨而出現絲毫的混亂,仍然按部就班地往軍營方面撤去。而張濟率領的這些洛陽舊軍卻鼓噪起來,亂作一團,紛紛裹足不前。張濟揮鞭驅趕了半天,不見一點起色,再望前看時,暴雨遮擋了視線,那輛馬車和護衛著它的人馬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張濟無奈在歎了口氣,勒馬往武關便回。來到關下,卻見關門緊閉。張濟的部下在關前大喊:「快開關門,張將軍回來了!」
卻聽城頭上回道:「董將軍有令,如今暴雨大作,敵我難分,任何人不得私自開關,以免為敵所趁。如果真是張將軍回來,就請他在關前稍息,待雨住以後再進關也不遲。」
張濟不覺在關前破口大罵,可是他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嘩嘩的雨聲中,關上的人連話都懶得回了。
董秀坐在城樓裡,手捧著茶碗,欣賞著外面的雨景,心情格外地舒暢,笑著對身邊的親信說道:「這場雨來得真是及時啊,張濟一向目中無人,今天正好借這場雨給他點小小的教訓。」
親信董平遲疑了一下,勸道:「啟稟將軍,張濟正得太師寵信,還是開關放他們進來吧,事情萬一鬧大了,傳到太師耳中,恐怕會對將軍不利。」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董秀更來火了,一拍几案,說道:「哼,老子做中郎將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兵,現在居然想爬到老子頭上來。就算太師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這也是為了武關的安危著想,鎮守武關的主將是我,失了武關誰去擔這個責任?到時候倒霉的可是我董秀,而不是他張濟。」
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叫嚷道:「啟稟將軍,大事不好,關前張將軍的部下開始撞擊關門了,請將軍守奪!」
董秀冷笑一聲道:「才淋了一會雨就受不了,能做什麼大事。既然不想淋雨,那就給他們換個品味吧。傳令,放箭!」
這雨下得太大了,張濟出關的時候還看不出一點要變天的跡象,士兵們連一點遮雨的器具都沒有,有盾牌的還好些,就將盾牌頂在頭上,沒有盾牌的就只好乖乖地在雨中淋著,自然是怨聲一片。張濟心知是由於自己一時色迷心竅才惹出這場麻煩,見董秀不肯開門,連他的喊話都不答一聲,頓時惱羞成怒,親自衝到關前,帶著親兵開始撞擊關門。
武關的關門異常結實,他們又沒有沖車、圓木之類的工具,只靠著肩膀、槍桿、刀柄這些東西,就算撞上一年也休想撞開關門,張濟也知道這樣是無用功而已,只不過想出些氣而已。誰知道董秀連他這樣出氣都不肯答應,隨著一聲令下,城頭上亂箭夾著暴雨潑灑下來,關前傳來陣陣鬼哭狼嚎。張濟眼看著身邊的親兵倒下一大片,氣得在那裡直跺腳,將董秀的祖宗十八代全罵了個遍,可是坐在城樓裡正喝茶看風景的董秀,耳朵裡只有「嘩嘩」的雨聲,卻哪裡聽得到半句。
張濟正在那裡跳腳,不提防城頭上一箭射來,正中他的前額。張濟大叫一聲,仰面便倒,眾親兵在張繡的帶領下,七手八腳地將張濟抬到一邊,張濟早已經昏迷不醒了。
這雨越下越大,直到黃昏時分才慢慢減弱,董秀仍然不許開門,自顧自地喝著茶,哼著小曲。突然,又有一名士兵跑了過來,急切地說道:「啟稟將軍,關後來了一支人馬,打著漢軍旗號,請將軍定奪!」
董秀頭都不抬地說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打著漢軍旗號有什麼了不起,我這武關倉庫裡就有漢軍旗號,只是老子不屑於掛起來。」
那名士兵期期艾艾地說道:「稟將軍,關後的漢軍旗幟好像有些不大一樣,似乎是荊州牧劉欣的人馬。」
董秀頓時像安了彈簧似的蹦了起來,一把抓起那名士兵,大聲喝道:「你說什麼!劉欣的人馬?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來到這裡,難道散關丟了?這不可能啊。你莫非是敵人的奸細,在這裡惑亂軍心!」
那名士兵嚇得瑟瑟發抖,連聲說道:「將軍明鑒啊,小的不敢有半句謊言,將軍去城頭一看便知。」
董秀頹然地坐了下來,雙手搓個不停,連聲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劉欣的人馬到了關後,那可就斷了關上的糧道。這關還能守到幾時啊。」
他的擔憂不如道理,原來關上是貯存了一些糧草,但守關的士兵也只有一萬人,後來增加到了三萬人,現在又加上張濟撤進關來的人馬,足足有八萬人。這麼多人,將個武關擠得滿滿噹噹的,人吃馬嚼,關上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幾,董卓正準備過兩天派人去長安催糧,誰知道竟然等來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不啻於驚聞一場噩耗。
另一名親信何安拱手說道:「啟稟將軍,不如將關前張將軍的人馬放進來,大家同仇敵愾,向關後衝殺一陣,說不定還能奪回一條生路。」
董平趕緊攔住說道:「將軍萬萬不可!此時放張濟入關,他必定會找個借口尋將軍的晦氣,到時候他就算殺了將軍,也可以推到城下劉欣軍隊手中,要放他進來也得等到劉欣軍隊退後才行。」
董秀猶豫半天,說道:「走,隨我一起去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只見關後的空地上,黑壓壓全是人群,當先兩員年輕小將各持刀槍,正是孫策和魏延,冒雨在關下搦戰。董秀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戰陣,看到這個陣勢,不覺有些腿軟。
卻聽孫策在關下大聲喊道:「城上的人聽著,董卓已經大敗,不久將會成擒,識時務的就趕緊開城投降,否則呂布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榜樣!」
董秀急得手足無措,連聲說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董平咬了咬牙,勸道:「將軍,聽城下人的口氣,太師兵敗已成定局,將軍宜早做打算。他們既然敢說呂布的下場就是我們的榜樣,恐怕呂布也是凶多吉少了。」
董秀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投降?」
剛才還在勸董秀將張濟放進來共同抗敵的何安,聽說連呂布都可能已經死於非命,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也在一旁說道:「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聽說劉欣對待降將還是不錯的,遲降不如早降,請將軍明察!」
說話間,城下的士兵突然發出一聲震天的吶喊,士兵們向兩邊分開,一列弓箭手走到了前列,所站在位置卻是關上的射程之外。只見魏延長刀輕輕抬起,弓箭手們一齊張弓搭箭,對準了城頭。城頭上的守軍士兵紛紛從城垛探頭朝下張望,這裡遠在射程這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無用功。隨著魏延的長刀用力揮下,數千枝羽箭如閃電一般,穿過雨幕直射城頭。
城頭上傳來「叮叮噹噹」一陣輕脆的金屬撞擊聲,那是羽箭射在盔甲和盾牌上的聲音,幸虧董秀脖子縮得快,一枝羽箭正插在他的盔纓上,將他嚇出一身冷汗。
見識了城下軍隊的弓箭如此犀利,董秀決定不再猶豫,他已經半輩入土的人了,還要為兒孫們著想,沒有必要繼續替董卓賣命,更何況董卓這幾年對待他一點不如從前。董秀趁著城下弓箭停止的間歇,趕緊趴到城垛邊上大聲喊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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