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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芸不由對兒子刮目相看,笑著打趣道:「行啊,兒子,什麼時候學會英雄救美了。」
劉裕還只是個小孩子,他原來還擔心馬芸會有進一步的處罰,現在看到母親笑了起來,委屈的心情也一掃而空,調皮地說道:「什麼救美,分明是救丑。他們從一開學就天天嘲笑阿丑,今天更加過分,竟然捉了一隻老鼠放到阿醜的課桌裡。」
馬芸聽到「老鼠」,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到這東西連自己看見都要害怕,倒是難為了阿丑那個小女孩,不由緊張地問道:「阿丑見了老鼠要嚇壞了吧?」
劉裕挺了挺小小的胸膛,得意地說道:「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幫她趕跑了老鼠,她還哭個稀里嘩啦呢。」
馬芸突然臉色一沉,說道:「老鼠趕跑也就算了,你為什麼又要打他們?」
劉裕滿臉委屈地說道:「娘親,您說過,老鼠是個壞東西,偷吃糧食,還傳播疾病,我就追上去用磚頭把它砸死了。然後他們就罵我,要我賠償,我一氣之下,就推了他們幾下。我可沒用全力,是他們不經推。」
馬芸知道自己兒子從小力氣就大,他要是真動手打那些孩子,恐怕就要出大事了,倒也相信了劉裕的話,於是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麼說,你能夠扶助弱小,見義勇為,娘還是很高興的。但是動手打同學,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幾天你不去上課,是在家照顧弟弟妹妹,還是跟娘到外面走走?」
劉裕想都沒想,就選擇了和馬芸一起出去走走,弟弟妹妹有姨娘她們照顧,他還不如跟著馬芸出門長長見識。其實,馬芸也知道,今天這件事並非劉裕一個人的過錯,如果一味對他進行責罵,將他關在家裡來回看管,恐怕會適得其反。劉裕雖然還沒有到逆反期,但是他也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也是對孩子的尊重。這麼大的小孩子哪有不貪玩的,劉裕自然選擇了跟馬芸出去走走,而馬芸也樂意帶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二天一早,馬芸就帶著劉裕上了馬車,在典韋和一隊親衛的護送下出了襄陽城。雖然昨天審問於吉時,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三天內一定會下雨,但馬芸仍然不放心,她要到郊外看看,農田里究竟是什麼情況。
出了襄陽城,田野裡已經滿是勞作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他們千古不變的生活規律。地裡的旱情也沒有想像得那麼嚴重,雖然一直沒有下雨,不過水利設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麥苗的生長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農民們的勞動強度明顯增大了。因為溝渠只能將江河裡的水引到田頭,接下來澆灌莊稼,就需要農民通過人力來完成了。
劉裕平時並沒有多少機會出門,頂多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在州牧府的花園裡和弟弟妹妹們一起玩耍,這一路上,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總是拉馬芸問這問那。突然,劉裕拍起小手,指著田野裡,興奮地說道:「娘,您快看,那匹馬好奇怪啊,頭上長了兩隻彎彎的角。」
馬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一頭水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旋即又覺得有些心酸。自己和劉欣都太忙了,平時孩子們只能呆在府裡,這時候又沒有識字圖片之類的東西,劉裕都八歲了,竟然還不認識水牛,看來以後要多花些時間陪陪孩子們了。
沒走多遠,劉裕忽然焦急起來,說道:「娘,你看,你看,那些人怎麼把地裡的莊稼都拔起來了。」
馬芸看了一眼,笑道:「他們拔的不是莊稼,而是地裡的雜草,這些雜草會和莊稼爭奪水分和肥料,影響莊稼的生長,所以要拔掉。裕兒,農民伯伯們種地辛不辛苦?」
劉裕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辛苦。」
馬芸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滿意地說道:「對,他們很辛苦。我們吃的米飯和饅頭都離不開他們的辛勤勞動,所以我們不能有一絲浪費。有一首詩你要記住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劉裕眨巴眨巴眼睛,仔細聽著馬芸將這首詩念完,認真地點了點頭,問道:「娘,這首詩是您寫的嗎?」
馬芸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我寫的,是我聽一個老農民吟唱,所以記下來了。」
這首詩是唐代詩人李紳所作,他年青的時候確實對農民終日勞作而不得溫飽感到同情和憤慨,但他當官以後卻日漸蛻變成一個花天酒地,貪圖享樂的人。這首詩雖然在後世膾炙人口、婦孺皆知,告訴人們要勤儉節約,珍惜來之不易的勞動成果,但他的作者人品實在太差,所以馬芸也不願意提起他,更不會將這首詩據為己有。
半天巡視下來,發現農業生產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馬芸放心了許多。更讓她開心的是,在回城的路上,遠方飄來幾朵烏雲,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真的要下雨了。
馬芸前腳剛剛踏進後院,雨點就「辟哩叭啦」地掉落下來。得知馬芸母子回府,巧兒匆匆迎了出來,說道:「夫人,家裡來客人了。」
劉欣率軍去了洛陽,除了沮授、田豐和典韋,府裡一般是不會有其他人來的,馬芸有些奇怪,於是問道:「客人?哪裡的客人?」
巧兒笑著說道:「是阿丑來了。」
馬芸沒好氣地說道:「阿丑又不是第一次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巧兒囁嚅道:「阿丑這一次有些不一樣。」
正說話間,從裡面走出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衝著他們喊道:「劉裕哥哥,你們回來了。」
劉裕摸了摸腦袋,不解地問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啊。」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阿丑啊。」
劉裕吃驚地說道:「你是阿丑!你怎麼不醜了?」
阿丑羞答答地說道:「人家本來就不醜嘛。」
隨著襄陽城的快速發展,城裡陸續出現了許多酒館茶樓,每到吃飯的時候,那裡都會食客盈門。久旱之後的這場大雨,酒館的生意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更加興隆了。三杯兩盞淡酒下了肚,食客們的話也多了起來。
一個胖子側耳聽了聽外面「嘩嘩」的雨聲,轉頭對和他同坐在一張桌子上的那個食客說道:「老王,你說咱們這位州牧夫人神不神?她昨天才說三天之內一定下雨,今天就應驗了。」
那個叫老王的食客還沒來得及答話,隔壁桌上的一個瘦高個兒已經接上了茬:「可不是嘛。要我說,州牧夫人就是天仙下凡,昨天你們是沒看見,幾丈高的檯子,她輕輕一躍就上去了,我們當時正好在場,都嚇得趕緊跪倒。州牧大人能娶到這樣一位夫人,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聽了這話,旁邊有人不樂意了,一個老學究站了起來,說道:「州牧大人主持修建了那麼多溝渠,就是幾個月不下雨,地裡的莊稼照樣能有收成。我今天看到州牧夫人出城去了,她一定也不能確定今天下不下雨,這才去地裡看看的,可見她也不是什麼神仙,還是州牧大人有遠見。」
胖子不由嗤之以鼻:「你懂什麼!州牧夫人那是去田頭看看,什麼時候下雨更合適,你們沒看到嗎,她剛剛回城沒多久,這雨就下來了。顯然是她控制好了下雨的時辰,既保證了莊稼得到澆灌,又不會讓自己被雨淋著。說不定州牧大人修建溝渠的主意還是聽了夫人的話才想出來的。」
老王這才找到機會插上話:「要我說,州牧夫人確實是神仙下凡,你們沒聽說嗎?昨天在大街上行騙的那個『於神仙』,拇指粗的麻繩都捆不住他,結果被夫人一件小小的法寶就給制服了。」
那個老學究紅了臉,還要與他們幾個理論,酒館的老闆娘走了過來,說道:「你們一個個吃飽了沒事幹,州牧大人兩口子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可以評頭論足的嗎?再說了,州牧大人是高祖後裔,龍子龍孫,他的夫人是不是神仙下凡有什麼好爭論的,只要能讓我們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老學究忍不住一拍桌子,大聲說道:「女掌櫃說得太有理了,當浮一大白!你們這些人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州牧大人,還不是一個個吃了上頓愁下頓,今天怎麼能坐在這裡喝酒談天?誰能讓我們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胖子擊掌說道:「這話我愛聽!州牧大人率兵討伐劉協、董卓已經好幾天了,要是他能當上皇帝,那天下的百姓都有好日子過了。」
老學究慌忙說道:「這話可不敢亂說,那是要殺頭的。」
瘦高個兒滿不在乎地說道:「那有什麼,州牧大人出征前的告示上已經說了,等打敗了劉協、董卓,要另立明君。大人也是漢室宗親,憑什麼不能當皇上,總比再出個昏君的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食客們談論時事的熱情卻沒有絲毫減弱。
州牧府裡也大擺宴席,招待阿丑母女。要說州牧府的飯,阿丑母女也吃過一次,卻沒有今天這一頓來得豐盛,好幾樣菜都是朱倩親自下廚整治的。再次吃到這樣美味可口的飯菜,蔡終於明白小妹為什麼始終不肯離開州牧府了,除了一心想要嫁給劉欣,這裡的美食也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看著埋了頭吃個不停的阿丑,馬芸不由笑了起來,轉頭對蔡說道:「黃夫人,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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