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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浪跡天涯 第八十章 原諒 文 / 冬雪天

    天色依舊漆黑,盤天小心的向「龍首峰」飛去。此時的盤天,依舊再想著清韻,清韻的容貌,清韻的溫柔,清韻的一切。既然已經發生,盤天也不曾後悔,溫柔的清韻,盤天實在不忍讓她傷心,絕情的話,盤天說不出口。但盤天確實喜歡清韻,雖然沒達到愛的地步,但已經如此,盤天就不可能再割捨掉這份感情。

    盤天與清韻如此,卻拒絕上官汐柔,一是清韻確實溫柔的讓人難以拒絕,二是感覺上官汐柔確實是不正常了。但盤天也確實感覺到,與上官汐柔不合適,汐柔太過任性,如此任性的脾氣,稍有不順則會不高興,盤天所做之事汐柔不會理解,倆人只會越來越僵,既然如此,還是不要糾纏,免得汐柔真不正常了。

    不多時,盤天已經來到「龍首峰」上,霧氣依舊濃厚,參天古樹依舊豎立在院落之中,熟悉的一切,都讓盤天感慨不已。盤天沒有前去房間之中,卻進入廚房內,看著凌亂的廚房,搖頭苦笑起來。隨後,盤天一邊小心的收拾廚房,一邊給眾人做著早飯,當坐完之時,盤天小心的放在餐廳之中,又放在汐柔門口一份,隨後就轉身離開。

    清晨,天色剛亮,蕭穹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剛路過餐廳之時,蕭穹突然楞在當場。蕭穹忽然間大喊道:「老六…盤天…師弟,你在哪?快出來阿。」如此一喊,整個山峰都能聽見。

    「嘎吱」一聲,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前,上官汐柔依舊一身火紅色的衣裳,頭髮用一根紅色的絲帶綁了起來,臉上酒窩早已消失,但容貌依舊是那麼秀氣。上官汐柔看著房前的食物,道:「盤天呢?盤天在哪?」

    子、彭飛羽、房水酉也跑了出來,彭飛羽雖然一直嘴上冷淡,但卻最關心盤天,畢竟是自己的小師弟。

    彭飛羽問道:「哪呢?盤天呢。」

    蕭穹指著房間內的食物,道:「飯在,人沒了。」

    上官汐柔拿起盤天做的食物,食物很簡單,幾個包子,一碗粥,兩碟鹹菜而已,上官汐柔拿出一個包子,小口的咬了一下,內心卻苦澀起來。當初盤天天天做時,自己討厭,現在再吃之時,卻是奢望了。

    子氣道:「那你怎麼不抓住他呢?」

    蕭穹氣道:「我也剛出來,出來就喊你們了,我上哪去找阿?」

    彭飛羽喊道:「好了,你們先去尋找盤天,我陪著汐柔。」

    三人答應一聲,紛紛就向各個方向跑去,只不過,後面的祠堂卻無人去。盤天看見幾人一眼,就已經跑入祠堂的通道之中。上次前來盤天沒有注意,此次看見如此多的夜明珠,盤天也吃驚起來。忽然,盤天一怔,夜明珠擺放的都很有規律,此時卻少了一顆,盤天立即跪在地面上找了起來。

    「還不滾進來!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上官泓元的聲音瞬間傳入盤天的耳中,如此一喊,把盤天嚇了一跳,盤天看見地面上沒有夜明珠,隨後就快速的跑了出去。有人進入通道,裡面的眾人如何不知?此時眾人都出現在空間之中,就連妍瑤也被軟瑩玉拉了出來,妍瑤依舊一身似雪的白衣,惜瑤抓著兩個夜明珠,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安靜的趴在妍瑤的懷中。

    不多時,盤天就已經跑了出來,當看見如此多人時,顯然是嚇了一跳。但看見妍瑤之時,盤天就楞在當場,看著妍瑤清秀、脫俗的臉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冷的寒氣,冷冷的眼神,毫無波瀾的看著盤天。當看見惜瑤之時,盤天露出一絲笑容。

    日夜思念的人兒,似海的深情,似海的傷心,明明有情,卻相互傷害著對方,讓彼此相互傷心。

    此時,上官泓元臉色異常的黑,黑得猶如盤天一樣,忽然,上官泓元身體一晃,立即就向盤天衝了過去。盤天依舊毫無反映,此時眼中只剩下妍瑤,眾人也毫無反映,無人會想到,上官泓元會突然出手。

    「啪」的一聲,盤天的身體瞬間飛了出去,「轟隆」一聲,盤天的身體瞬間撞在牆壁之上,盤天嘴角流出一絲血液,慢慢的滑了下去。

    妍瑤一怔,神情立即緊張起來,本想前去攙扶盤天,但想到盤天與芷萱在一起時的場景,身體停頓下來,轉過頭去,不再看盤天。妍瑤如此,豈會瞞過身邊的阮瑩玉,阮瑩玉嘴角露出笑容,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去阻止上官泓元。

    盤天自己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依舊再看著妍瑤,妍瑤如此,盤天不怪她,怪只怪自己接二連三的讓妍瑤傷心。盤天低著頭,道:「師傅、師娘、師伯、師姐。」

    羅泓文道:「怎麼才回來?剛才你幹什麼呢?」

    盤天依舊耷拉著腦袋,輕聲道:「我看通道之中的夜明珠消失了,我以為掉落在地面上了,我再找呢。」

    阮瑩玉一怔,「撲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

    上官泓元依舊黑著臉,寒聲說道:「你可曾記著?當初我收你時所說之話?」

    盤天低頭輕聲說道:「不准殘害好人,不准淫**女,不准偷盜東西。」

    「啪」的又是一聲,上官泓元一巴掌又打在盤天的臉龐上,此次盤天沒有飛出,但嘴角之中卻再次流出血液。盤天低下頭,不敢再看上官泓元一眼,但盤天的餘光依舊再看妍瑤。

    上官泓元哼了一聲,道:「還與你說過什麼?」

    盤天老實的說道:「要與師姐在一起,不然您就跳崖。」

    上官泓元道:「捨得回來了?那位姑娘呢?」

    盤天無語,只是低頭不肯說話。上官泓元如何不怒?此等事情豈是不說話就可遮擋過去的?上官泓元手中瞬間多出一柄火紅色的仙劍,正是上官泓元的九天仙器「赤焰劍。」

    阮瑩玉瞬間就拉住上官泓元,道:「你瘋了?生氣歸生氣,但你也不能殺他阿?」

    上官泓元拿著「赤焰劍」指著盤天,妍瑤此時也動容起來,神色緊張的看著上官泓元。羅泓文等人也皺起眉頭,不知道這位「清心宗」有始以來,最不靠譜的首座,又要發什麼瘋。

    上官泓元怒道:「我不殺他?你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妍瑤這麼好的姑娘,就因為他自作聰明被天下人漫罵,為了他離開有如母親般一樣的師傅,為了他傷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擔了多少心,他卻一次一次的傷害他,我不殺死他,能對得起妍瑤麼?能對得起龍首峰的列祖列宗麼?」

    說完以後,上官泓元的「赤焰劍」就冒出灼熱的火焰。盤天聽見上官泓元的話,依舊沒有說什麼,但內心確實難過的很,知道確實猶如上官泓元說的一樣,自己確實傷害她了。

    「噗」的一聲,一道火紅色的光芒瞬間就打向盤天,阮瑩玉及時拽了上官泓元一下,才沒有打到盤天的要害,但依舊把盤天的胳膊劃破,盤天卻沒有動過,任由血水流淌下來。

    阮瑩玉喊道:「你真要殺他阿?你是不是真瘋了。」

    上官泓元怒道:「你快鬆開我,讓我殺死這個混蛋,省得他以後再傷害妍瑤。」

    妍瑤的冷漠早已消失,妍瑤擔憂的看著盤天,不管如何,妍瑤始終擔憂著盤天,此時看見上官泓元如此,妍瑤如何不擔憂?妍瑤抱著惜瑤,眼中已經充滿霧氣。

    阮瑩玉依舊再拽著掙扎的上官泓元,喊道:「師兄,你們幹什麼呢,快拉著他阿,不然他真殺死老六了,丫頭,你還不說話?難道真要讓老六被這個老瘋子殺死?」

    羅泓文此時才想起來,自己的位置還要傳給盤天呢,盤天若有危險,自己的位置誰來接替?羅泓文喊道:「你別亂來,此地以後還要交給盤天呢,你要把他殺了,我跟你沒完。」

    盤天低著頭,道:「師伯,師傅生氣,讓他打我好了。」

    上官泓元怒道,臉上的肥肉都顫抖起來,道:「看看,看看他說什麼,你們別拉著我。」

    「哇」的一聲,惜瑤終於哭了起來,妍瑤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妍瑤道:「師叔,您原諒他吧。」

    上官泓元被眾人拉住一怔,疑惑的問道:「你原諒他了?」

    妍瑤搖了搖頭,道:「我與他沒有關係,何來原諒之說?」

    上官泓元手中的「赤焰劍」忽然間迸發出一道光芒,盤天的肩膀瞬間被打了一個小洞,盤天悶哼一聲,身體搖晃一下,嘴中也流出了血液。

    顏泓碩吃驚的喊道:「你真要殺阿?」

    羅泓文被上官泓元氣的直哆嗦,怒道:「你再打他一下,信不信我給你仍懸崖下面去?告訴你什麼了,清心宗安危都靠他一人,你居然敢打他?」

    上官泓元喊道:「呸,我管什麼安危,那你就連我帶他一起殺就好了,誰讓我教出如此孽徒,我也沒有臉面見列祖列宗了。」

    妍瑤的眼淚全部掉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妍瑤跪了下去,泣聲道:「師叔,您原諒他吧,我求求你了,再打下去會死的。」

    阮瑩玉焦急的說道:「他是為你才打老六的,你快點原諒他阿,不然老六真死了,惜瑤可就沒有爹了。」

    妍瑤流著眼淚,看著懷中哭泣的惜瑤,惜瑤看著盤天,奶聲奶氣的喊道:「爹爹…」

    山洞之中瞬間安靜下來,上官泓元也停止了掙扎,小白在盤天的手中也停頓下來,盤天挨打,小白如何能忍?若不是盤天抱著小白,小白可能早已過去咬上官泓元了。盤天也抬起頭來,嘴角雖有血跡,但卻笑著看向惜瑤。

    惜瑤用抓著夜明珠的手,去摸妍瑤清秀的臉龐,道:「娘…要爹爹。」

    妍瑤把惜瑤抱在懷中,流著眼淚,道:「師叔,我原諒他了,您別打了,我原諒他了。」

    上官泓元瞪了一眼盤天,道:「這次原諒你,倘若你在讓她傷心,我必定活剮了你。」

    說完以後,拉著阮瑩玉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進入房間,石門才剛剛關上,上官泓元就哈哈大笑起來,猶如一個孩童一般,笑得眼淚都已經流出。

    上官泓元看著阮瑩玉,道:「我演的如何?」

    阮瑩玉白了上官泓元一眼,隨後又嫣然一笑,道:「挺好的。」

    說完以後,阮瑩玉自己也笑了起來。二人又無奈,此等事情,換誰誰也不會原諒,畢竟眾人是修士,地位相同,有時甚至會女子比男子厲害。如此,女子誰會分享自己的愛人?二人無奈之下,想出如此辦法,至少讓倆人能有個心平氣和的說話空間,不然如何能原諒對方?

    外面,羅泓文等人依舊在山洞之中,妍瑤卻帶著盤天進入房間之中,幫盤天包紮傷口。

    房間內,盤天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與芷萱在一起是妍瑤親眼所見,如何解釋?解釋不清。盤天道:「對不起。」

    妍瑤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依舊再幫盤天包紮傷口,惜瑤早已自己在石床上玩耍起來。妍瑤的內心同樣再掙扎著,本以為可以寄托終身之人,卻傷害自己最深,原諒?如何原諒,倆人親熱的場景依舊再腦海之中徘徊。不原諒?自己卻割捨不斷這份感情,如何做?妍瑤不知。

    盤天看著近在咫尺妍瑤,一身白衣依舊似雪,一張鵝蛋臉依舊那般標準,一雙美眸卻顯露出痛苦的神色,紅潤的嘴唇也咬了起來,清秀的臉龐依舊清秀,脫俗的氣質卻已經消失,盤天可以感覺到妍瑤的痛苦、掙扎、迷茫。

    盤天看著與小白在一起玩耍的惜瑤,道:「惜瑤的事情,我已經知曉,過些時日我就進入蠻荒。」盤天停頓一下,道:「上次本沒想如此快出來,本想借躲避之機進入蠻荒尋找,奈何卻碰到黑衣人事件,我只好出來告訴師傅。我本以為你被逐出師門,在哪裡躲避,又不知道你在家中,倘若知道,也不會如此。」

    妍瑤冷冷的看著盤天,道:「如此說來,怨我了?」

    盤天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爹娘也不是有意如此對你,他們認為你不愛說話,認為你、我不合適,我也與他們解釋清楚了,他們不知道你身體不好,不知道你以前如何,你不要怪他們。」

    妍瑤眼神緩和下來,聲音雖然依舊那般好聽,但還是拒人千里之外,道:「我只是不想師叔殺你而已。」

    盤天在懷中拿出一塊白色的裙角,道:「小白給你咬壞了,應該能補上。」

    妍瑤一怔,怔怔的看著盤天手上的裙角,道:「你就為它,才棄劍不用的?」

    盤天的事情早已傳遍天下,妍瑤雖然沒有聽說過,但上官泓元卻聽說過,自然要告訴妍瑤了。

    盤天把一直抓在手中的包袱交給妍瑤,道:「衣服我買回來了。」

    妍瑤看著自己的狐皮大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既然如此關心自己,為何又讓自己傷心?倆人沉靜下來,石屋之中只有惜瑤與小白的嬉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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