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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浪跡天涯 第十六章 音訓 文 / 冬雪天

    漆黑如墨的蒼穹下,盤天與數十名修士在峽谷之中,峽谷之中明亮異常,盤天新換的衣服又沾染上血跡,盤天的嘴角上也有血液的痕跡。

    同樣如墨的蒼穹下,「紅羽峰」上依舊是漫天飄零的楓葉,茅屋之中燈光明亮。此時,茅屋的屋頂上,妍瑤一身似雪的白衣,依舊是那般猶如九天仙女的容貌,妍瑤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半空之中的明月。

    妍瑤雖然在看明月,但手中卻拿著一個小巧的鈴鐺,晚風雖涼,但妍瑤的腿上卻放著一件白狐大衣。妍瑤仰頭看著明月,但手上卻撫摩著白狐大衣。此時的妍瑤,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已經少了許多。

    此時的妍瑤已經不像原來那般,妍瑤此時偶爾會突然笑一笑,傷心的時候也會表現出來,雖然不多,但已經有了喜怒哀樂。妍瑤此時身材也胖了少許,身材也變得豐滿一些,阮瑩玉如此多天,每天好吃好喝的餵著妍瑤,難怪妍瑤會如此。

    忽然,妍瑤的嘴角又露出一絲笑容,只見遠處一道光芒快速向茅屋飛來。妍瑤順手把「合歡鈴」放入腰間,妍瑤也不起來,輕聲說道:「師叔,您來了。」

    阮瑩玉還沒到此,聲音就先傳了過來,道:「你這丫頭,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了,晚上涼,你總出來幹什麼。」阮瑩玉話音一落,自己的身體也到了茅屋的屋頂上,只不過手上依舊提溜著一個食盒。

    妍瑤搖搖頭,道:「師叔,我沒事兒,」

    阮瑩玉摸著妍瑤的手,道:「看看,手凍的這麼涼,衣服不捨得穿麼?呦,這麼好的衣服怎麼也得五百兩吧?」

    妍瑤臉色一紅,輕聲道:「師叔,這是他在幽冥村送我的。」

    阮瑩玉笑著道:「老六這麼小氣的人,能送你如此貴重的衣服,看來老六真喜歡你呢。」

    妍瑤低著頭,輕輕的撫摩著白狐大衣,道:「師叔,他不是那麼愛錢的。」

    阮瑩玉搖了搖頭,自己也坐了下來,道:「你可不知道,當初你上官師叔在高空給老六扔下去,老六都沒同意拜師,最後一個月三兩銀子老六才同意。」

    妍瑤一怔,露出一絲微笑,道:「師叔,您能跟我說說他以前的事情麼?」

    阮瑩玉笑著看妍瑤,道:「想聽麼?」

    妍瑤點點頭沒有說話。

    阮瑩玉對著妍瑤眨眨眼,道:「叫聲師娘,我就告訴你。」

    妍瑤一怔,臉色立即紅了起來,晚風微涼,妍瑤的青絲隨風飄蕩而起,過了半晌,妍瑤紅唇微啟,輕聲道:「師娘。」

    如此一聲,阮瑩玉笑了出來,阮瑩玉笑著看著臉色通紅的妍瑤,妍瑤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阮瑩玉一眼。

    阮瑩玉笑了半晌,把食盒拿了過來,道:「嘻嘻,師娘沒有好東西送你,這不,師娘又給你做好吃的了,趕快吃吧。」

    妍瑤一怔,抬頭看向阮瑩玉,道:「師叔,我不餓。」

    阮瑩玉白了妍瑤一眼,道:「叫師娘。」

    妍瑤臉色又紅了起來,輕聲說道:「師娘,我不餓,您看我都胖了很多了,您還沒跟我說他的事情呢。」

    阮瑩玉摸了摸妍瑤的腰,道:「沒事兒,都快當娘了,豐滿一點好。這樣吧,你一邊吃些點心我一邊跟你說,如何?」

    妍瑤點點頭,接過點心小口的吃著。

    阮瑩玉想了一會兒,道:「要說老六阿,他可真是專門為修煉而生的人,前些年我龍首峰出現的白光你知道吧?那是老六第一次吸收靈氣。」

    妍瑤小口的咬著點心,道:「我知道,我那時也在這看見了白光,那時我還以為是您在打師傅呢,師姐們都說師娘總打師傅。」

    阮瑩玉搖搖頭,道:「以後你就像師娘一樣,不然他們如何肯聽話?對了,還說老六,老六剛來之時,又黑又瘦,你汐柔師妹很討厭他,每次看見老六非打既罵,老六如此多年,跟我們在一起吃飯都不超過十次。」

    妍瑤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師妹不是喜歡他麼?」

    阮瑩玉笑頭道:「你知道汐柔喜歡老六?汐柔那丫頭任性慣了,她說你的話別往心裡去。」

    妍瑤搖搖頭道:「我沒怨師妹,如果師妹喜歡他,要與他在一起,我也……」

    阮瑩玉不等妍瑤說完。訓斥道:「胡鬧!喜歡的人如何能讓給別人,如何又能與她人分享?就算你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以後不准胡思亂想。」

    妍瑤一楞,道:「師娘,書中…」

    阮瑩玉氣道:「書什麼書?書中讓你整天冷著臉麼?那些東西都是騙人的,師娘告訴你的話,那才是對的。」

    妍瑤此時明白為何阮瑩玉能把上官泓元管的死死的了,阮瑩玉的脾氣果然火暴,妍瑤輕聲道:「我知道了,師娘。」

    阮瑩玉接著道:「快吃點心,老六以前確實是喜歡汐柔,老六為了將就汐柔,何事都在容忍,奈何汐柔卻任性,不過也好,本來我們也不同意他們的事情。」

    妍瑤皺著眉頭看向阮瑩玉,道:「師娘,為什麼你們不同意?」

    阮瑩玉歎息一聲,道:「汐柔太過任性,老六又太過容忍,他們在一起不合適。老六的性格堅忍,認準的事情不會改變,你幼年之時沒有做過砍柴、打水的事吧?」

    妍瑤一怔,道:「為什麼要做?」

    阮瑩玉笑道:「我們紅羽峰不像其餘八峰,他們修煉之前都需要鍛煉身體的。老六剛修煉之時,每天需要打滿十缸水,砍十棵樹。水還好,樹若沒有法力,一天都砍不完一棵,老六卻傻呼呼的一天非要砍完。」

    妍瑤疑惑的問道:「那他砍完了麼?」

    阮瑩玉搖頭道:「哪能呢,他還把第一天沒砍完的樹,準備第二天還接著砍呢。」

    妍瑤輕笑一下,輕輕的撫摩著白狐大衣,沒有說些什麼。

    阮瑩玉歎息一聲,道:「本來泓元準備把龍首峰首座傳給老六,老六知道以後連仙劍都不敢使用了,哪知卻發生此事。」阮瑩玉停頓一下,道:「對了,現在各峰都要挑選接替首座之人,你師傅沒找你吧?你可不能同意。」

    妍瑤一怔,眼神之中出現落寂之色,道:「沒有,師傅已經很久沒來了。」

    阮瑩玉笑著道:「沒事兒,她那個人嘴硬心軟,說不定每天都會偷偷來此看你呢。」

    妍瑤默然不語,不過眼神之中卻露出難過之色。道沁是妍瑤的親人,但更像母親一樣,但此時道沁卻從來沒看過妍瑤一眼,妍瑤如何不難過。

    阮瑩玉岔開話題,道:「對了,你與老六是如何那個的?」

    妍瑤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妍瑤想了一會兒,在腰間把「合歡鈴」拿了出來,妍瑤遞給阮瑩玉,道:「師娘,就是它。」

    阮瑩玉一怔,皺著眉頭看著手掌上的鈴鐺,道:「這東西怎麼這麼像合歡谷的法寶?」

    妍瑤輕聲說道:「它叫合歡鈴。」

    阮瑩玉怔怔的看著「合歡鈴」,過了片刻道:「你們怎麼遇見的?」

    妍瑤點點頭,道:「雲夢澤之中有一地洞,地洞之中有許多通道,我與他逃跑之時,掉入通道之中的陷阱之中,下面是個很大的空間,是和合老仙的巢穴,裡面有合歡谷的功法與合歡鈴。」

    阮瑩玉一怔,道:「功法呢?」

    妍瑤道:「看好之後又遺留在那了。」

    阮瑩玉問道:「你也看了?可否記住了?」

    妍瑤疑惑的看著阮瑩玉,阮瑩玉搖搖頭道:「合歡谷行事在正邪之間,我們知道他們功法防止他們有不軌之心。」

    妍瑤想了片刻,道:「玉清第二層之前的都有,我去寫下來。」

    阮瑩玉搖搖頭道:「不急,休息好身體再說,法寶你也收好吧,身體好了若有機緣在魂祭吧。」阮瑩玉看著出神的妍瑤,道:「合歡鈴自己響了?然後你們就…」

    妍瑤此時居然害羞起來,妍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阮瑩玉對著妍瑤眨眨眼睛,道:「嘻嘻,別害羞阿。」

    妍瑤臉色通紅,低頭看著「合歡鈴。」

    阮瑩玉歎息一聲,道:「老六有消息了,老六在凌雲城出現了。」

    妍瑤全身一震,抬頭看著阮瑩玉,道:「他…還好麼?」

    阮瑩玉搖搖頭沒有說話。妍瑤看著阮瑩玉如此,眼淚瞬間流了出來,猶如珍珠般的眼淚落在白狐大衣上,月光之下,妍瑤楚楚可憐的身影格外的惹人憐愛。

    阮瑩玉立即擦著妍瑤的眼淚,道:「怎麼了?老六沒事兒,好了,別哭了。」

    妍瑤聽見盤天無事,眼淚猶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往下落著,過了半晌,妍瑤道:「師娘,他還好麼?」

    阮瑩玉點點頭道:「老六沒事兒,在凌雲城客棧中殺了倆人又跑了。」

    妍瑤一怔,道:「他為何在那殺人?」

    阮瑩玉內心苦笑一下,如何能說倆人罵妍瑤,盤天才殺人的?阮瑩玉道:「還能如何,他們要搶奪老六仙器,自然被殺了。」

    妍瑤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道:「當初他若說清,也不會變成這樣。」

    阮瑩玉搖頭道:「老六的一生,注定不會平穩,好了,老六沒事你也回去睡覺吧。」

    妍瑤仰起頭,兩道淚痕依舊掛在清秀的臉龐上,道:「師娘,我不睏。」

    阮瑩玉湊到妍瑤的耳邊小聲的說著話,妍瑤的臉色再次紅了起來。阮瑩玉離開妍瑤的耳邊,道:「這件衣裳已經壞了,我去給你補補怎麼樣?」

    妍瑤想了一下,道:「師娘,明天你能來教我麼?」

    阮瑩玉笑道:「行,你先回去休息,師娘明天一早就過來。」

    妍瑤點了點頭,與阮瑩玉一起跳下茅屋頂,阮瑩玉看著妍瑤趴在床上與清韻一起睡覺,才自己也走了出去。蒼穹之下,只有一道光芒快速的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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