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白雲悠悠,山峰之上,古樹參天,院落之中,安靜異常。
大廳內,一條長長的桌子擺在當中,桌子兩旁,長長的兩條椅子,桌子前後,兩個靠椅擺在其中,顯然是給身份尊貴之人所用。
靠椅上,上官泓元、阮瑩玉坐在其中,兩邊的長椅上,坐著六人,五男一女,盤天在最後。
上官泓元看向前四人之時,搖頭歎息,看見後二人之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是你們的小師弟,叫盤天,為師出去之時,收的弟子。你們無事之時,不准打擾他修煉。」上官泓元前面是介紹盤天,後面則又變成囑咐幾人了。
「是,師傅。」眾人乖乖的點頭。
上官泓元接著道:「這是你幾個師兄,老大彭飛羽,老二房水酉,老三子,老四蕭穹,這是師傅的女兒,上官汐柔。」
盤天絲毫不敢看身邊的女孩,女孩只比盤天大兩歲,可女孩身上的氣質,則不是盤天可比的,什麼叫靈氣逼人,什麼叫活潑可愛,什麼叫天生麗質,任何言語形容此女孩都不過分。一身火紅的衣服,長長的頭髮用一根紅色繩子綁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稚嫩的肌膚,臉上有兩酒窩,土雞與鳳凰,正是二人的寫照。
盤天低著腦袋說道:「師兄、師姐好。」
上官汐柔看都沒有看盤天一眼,像這樣又黑、又傻、還毫無本事的人,如何能入上官小姐的法眼?
上官泓元道:「我們清心宗修煉的是三極玄清訣,雖然你年紀稍大,但你資質較好,修煉起來應該事半功倍,三極玄清訣共分三大境界,分別是上清、玉清、太清。」
上官泓元停頓一下,喝口茶水接著說道:「每個境界分九層,資質平凡之人,窮盡一生之力,也只能到上清第四層而已。平常之人三年第一層,五年第二層,七年第三層,十年第四層,此為資質平庸之人如此,你不必擔心。」
盤天低頭小聲道:「師傅,你到什麼境界了?」
上官泓元歎息一聲道:「修煉之途,永無止境,切記不可輕言放棄,為師也只到玉清而已,神州浩土之中,多少才智過人之士,窮盡一生之力,也突破不了上清境界。」
盤天一怔,抬頭看著上官泓元,上官泓元突然笑著看向盤天,道:「但師傅相信你能突破上清,走向無盡的修道之路。」
盤天內心砰然一跳,認真的點頭說道:「師傅,我知道了。」
上官泓元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阮瑩玉同樣內心一震,上官泓元心高氣傲,此話絕對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說出,上官泓元對自己都沒有如此信心,卻對一名剛剛修煉的孩子說出此話,不得不說,上官泓元對盤天的期待與信心都很高。
阮瑩玉笑道:「好啦,什麼豪言壯語也不能不吃飯吧?老三、老四,去做飯吧。」
子一怔,隨即問道:「師娘,不是最小的做麼?小六兒都來了,您怎麼還讓我們做?」
上官泓元一拍桌子,道:「你們要是好好修煉,師傅我給你們做飯。」
「嗖…嗖」兩聲,兩道身影跑了出去,盤天一楞,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發呆。
「師娘,修煉很苦麼?師兄怎麼跑了阿?」盤天疑惑的問道。
阮瑩玉看著逃跑的二人,搖頭道:「他們…哎,以後你自己就知道了。」
隨後,大廳之中再無說話聲,只有上官汐柔手中擺弄著杯子的聲音,盤天不敢看上官汐柔,只是用餘光偷偷的看著她,看的時候,盤天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跳的很快。懵懂的孩子,不知情愛是何,只知道對方好看,認識她,或許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晚飯之時,盤天流著口水,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綠油油的青菜,香噴噴的排骨,清香可口的魚湯,五年的時間,也不如今天的一頓飯菜。
飯菜雖可口,但盤天還是懂點規矩的,師傅與師娘還沒動手,自己哪能先吃?上官泓元今天特別反常,也不知是否特意攙盤天,還是喜歡喝茶水,上官泓元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
一道黃鶯般的聲音傳入盤天的耳中,說道:「爹,你要喝茶,先讓我們吃飯,你自己喝好不好?」
上官泓元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在桌面上輕敲一下,道:「吃飯。」
「嘩」的一聲,盤天拿起筷子就往嘴內扒拉飯,當嘴中塞滿之時,盤天夾起面前的排骨就往嘴裡塞去。
蕭穹看著盤天大口大口的吃著,笑著問道:「老六,師兄做的飯真這麼好吃麼?」
盤天顧不得說話,只是猛烈的點頭,表示同意。
蕭穹看著上官泓元,道:「師傅,你看,老六都說我做的飯菜好吃,你還總嫌棄。」
上官泓元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他沒吃過好東西,等他到清平城內走上一圈,就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菜了。」
盤天嚥下嘴裡的飯菜,驚訝的說道:「師傅,還有比師兄做的好吃的麼?那你帶我去吃好不好?」
上官泓元笑道:「好阿,你若修煉到第四層,師傅就帶你去。對了,你現在年紀太小,所以呢,師傅就幫你保管錢了,你到第四層的時候,師傅一起給你。」
彭飛羽插嘴道:「師傅?什麼錢阿?」彭飛羽長得比較正常,也是一副三十多歲的樣子,臉上有些黝黑,濃眉大眼,天庭飽滿,穿著一身青色長杉。
蕭穹長得則有些可笑,枯瘦的身材,比盤天胖點,一身白杉,瓜子臉,小眼睛。房水酉則是長長的頭髮,也沒有紮起,任由它凌亂的散在身上,看樣子,二十多歲,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子一身灰杉,衣服整潔,頭髮乾淨,面容清秀。
盤天驚道:「什麼!那我要回去,我拜那個白頭髮老頭為師。師傅,我們說好的,每月三兩,我才拜你為師,你怎麼能耍賴呢?」
「噗…噗」幾聲,四人嘴中的菜全都噴出,好在眾人反映敏捷,及時用手摀住了嘴,才沒讓嘴中的菜噴向桌子上。隨後,哄然大笑,老二房水酉流著眼淚,都快掉到地上的。
上官泓元一拍桌子,幾人忍住笑聲,可臉卻憋的通紅,上官泓元道:「以後不准再說這件事,每個月我給你三兩就好了。」
阮瑩玉解圍道:「好了,好了,快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盤天聽見上官泓元給自己錢,又開始吃起飯來,其餘四人忍著笑意,也吃著飯。客廳之中,只有上官汐柔不高興,撅著嘴,看也不看盤天一眼,躲的遠遠的,絲毫不肯靠近盤天一寸。
晚飯過後,上官汐柔說了一句話,就自己返回房中,龍首峰房間很多,上官汐柔是女孩自己在一排房間的其中一間,盤天等人則在另外一側,上官泓元與阮瑩玉的臥房,則在大廳後面,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二人居住在其中。
晚飯過後,子就帶著盤天去房間,房間很多,盤天則挑選一個最末尾的房間,提到修煉,盤天才想起來,三娘囑咐自己修煉的事情。盤天雖然不想欺騙眾人,但三娘的話不能不聽。
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放在窗下,桌子兩邊有兩張椅子,屋內滿是灰塵,顯然長時間沒有人居住了。
子笑道:「屋內有些髒,我幫你收拾好了。」
盤天搖頭道:「不用了師兄,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對了師兄,我有件事兒問你。」
子一怔,隨即說道:「什麼事兒,你問吧。」
盤天抓著腦袋,道:「師兄,你怎麼叫子阿?這名字有些奇怪阿。」
子道:「唔,師兄姓子書,因為喜歡看書,就取名為書了。」
盤天羨慕的看著子,道:「師兄,你認識字阿?那你教我好不好?」
子笑道:「真的?你也喜歡看書?那師兄我教你,若要說看書,沒人比你師兄我看的多,不管是道書,還是塵世間的書,只要是書,你師兄我那裡就有。」
盤天抓著腦袋,咧嘴笑道:「謝謝師兄,我先收拾房間了,屋子太髒,你回去吧。」
子囑咐道:「一定要找師兄看書來阿,我先回去了。」
盤天點點頭,表示知道,隨後子就離開房內,盤天看見屋內有盆,拿起木盆就走了出去,水缸早已經問清,屋內雖然髒亂,但盤天收拾起來卻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收拾完了。
盤天剛趴在床上休息,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阮瑩玉走入房間內,盤天一驚,就跳下床來,乖乖的喊了一聲「師娘。」
阮瑩玉一身淡黃色的衣服,神態優雅的抱著一床被褥走了過來,阮瑩玉笑了笑看著盤天,道:「你還沒修煉,夜間山上很涼,給你拿床被褥過來。」
盤天道:「謝謝師娘。」
阮瑩玉笑了笑說道:「傻孩子,跟師娘客氣什麼,休息吧,明天開始就要忙碌了。」
阮瑩玉說完以後就自己離開,此時,被褥已經被阮瑩玉鋪好,盤天脫下自己破舊的衣服,衣服還是在村內拿出來的,雖然破舊,但能遮體就好,長時間的疲憊,盤天趴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阮瑩玉不多時就走回房間,上官泓元此時正在窗前喝茶,聽見腳步聲,道:「送去了?」
阮瑩玉點點頭,道:「送去了,你今天為何在吃飯的時候說去那種話?」
上官泓元轉回身,此時早已沒有吃飯時那種親近感,上官泓元一臉嚴肅的看著阮瑩玉,道:「你看盤天那孩子如何?」
阮瑩玉一怔,道:「還好阿,感覺和其他幾個不一樣,但我又說不出來是哪不一樣。」阮瑩玉說完以後,自己也是皺著眉頭,上官泓元一問,才感覺盤天確實與幾人不同,但那種感覺一時間卻難以言明。
上官泓元說道:「那孩子有一種堅忍、不屈之色,他認準的事情,不管如何都會做下去,遇見他時,我在高空之中,把他給扔了下去,他居然都沒有掙扎、開口求救,連眼淚都不曾流過,如此,縱然是天下也是少有。「
阮瑩玉一怔,隨即道:「對了,就是這種感覺,那以後你好好教導他吧,我看老六連字都不認識。」
上官泓元點點頭,道:「從剛才我就一直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看來他以後道路不會平穩,明天你先把三極玄清訣全教給他吧,記著,不要多說。」
阮瑩玉白了上官泓元一眼,道:「知道了。」
上官泓元神色一變,嘿嘿笑道:「瑩玉,我出去也有一年了吧?可想死為夫了。」
阮瑩玉臉色一紅,呸了一口道:「死相,多大了,還如此不正經。」
平靜的夜晚,圓月當空,龍首峰上,也異常的安靜,客廳後的小院內,卻有上官泓元一聲聲的奸笑,讓平靜的夜晚,變的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