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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梁山血 第六十二章 妙計說關勝 文 / 西門霏月

    更新時間:2012-10-21

    雙邊呼延灼澀聲道:「話雖如此,但是連環甲馬一戰覆滅,乃某之罪也!」

    托塔天王晁蓋把手一擺道:「至於連環甲馬之事,賢弟更是不必耿耿於懷,水火無情,那不是你的錯。待此事過了,晁某再次為賢弟重建連環馬營如何?」

    雙鞭呼延灼感動地垂下淚來:「從今後,小將願意一心跟隨晁蓋哥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勉勵完有功將士,托塔天王晁蓋心中甚為寬慰。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地向著理想邁進。雖說比之以往,他改變了許多,經常要說一些以前不屑於說的話,做一些以前不屑於做的事,心也變得狠了許多,但是,他沒的選擇。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單單為自己而活,在他的肩上,擔負著千千萬萬梁山兄弟的身家性命。

    「晁蓋哥哥,您打算如何對付大刀關勝?我們若得此人上山,定能威名大振!」神機軍師朱武的一句話把晁蓋從沉思中驚醒。

    托塔天王晁蓋撚鬚道:「大刀關勝此人,乃武聖嫡系子孫,在朝野之中、江湖之上皆威望甚高,加之他性情剛烈,和乃祖一樣,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物,我們如果逼之過急,就會適得其反,令其以身殉國,未免惹人恥笑。以晁某之意,還是攻心為上!」

    「如何攻心?」花和尚魯智深在一旁問道。

    「他既以義揚名,我等就以義待他!此可謂以之其矛攻之其盾!」托塔天王晁蓋倒是胸有成竹。

    傍晚,餘暉如金,把天空鍍成織錦一般。

    大刀關勝佇立在金沙灘小寨內,一顆心被愁緒塞得滿滿的,根本沒有餘地來盛裝眼前的美景。

    「關將軍,晚飯過後,軍中已無餘糧。再這樣等下去,我們只有餓死一途,還是趁早另想他法為妙!」身後的金毛犬段景住再也按捺不住,出聲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大刀關勝回首道:「段兄弟可有良策?」

    金毛犬段景住道:「不如拆了營寨,每人發木頭一根,泅水出去,逃得一個是一個,總比在這裡等死強!」見大刀關勝不語,金毛犬段景住又道:「關將軍不必憂慮,這片水泊雖大,但風浪很小,久聞將軍的赤兔馬能夠涉山渡水,逃出水泊應該不成問題。」

    「不錯,關某有赤兔馬,你又精通水性,我們兩個的確可以逃得性命。可是,你將這幫跟著關某出生入死的兄弟兄弟置於何地?他們都是來之京畿一帶的禁軍,會水者甚少。況且,山南水寨的賊寇也不會眼睜睜地任由我們離去。到了水面上,面對阮氏三雄和張氏兄弟,我們恐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大刀關勝怒喝道:「金毛犬段景住,關某先前敬你是個孤膽英雄,沒想到卻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實在是丟盡了東京禁軍燕子樓的臉!關某如果僅僅是為自己的生死著想,直接降了托塔天王晁蓋便是,用得著如此大費周折?此法不妥,再也休提!」

    「關將軍所言極是,是段某錯了!」金毛犬段景住被關勝一席話訓得面紅耳赤,低下頭來。

    過了半晌,金毛犬段景住又道:「梁山兄弟講的是義氣為先,關將軍不如將智多星吳用、小溫侯呂方、鐵扇子宋清押到關前,用他們三個的性命作要挾,逼迫晁蓋送我們出去。」

    「噢!」大刀關勝道:「那晁蓋如果不答應呢?」

    金毛犬段景住咬牙切齒道:「他如果不答應,我們就在關下當著梁山眾人的面,將這三人的肉一寸寸的割下來,看托塔天王晁蓋今後如何領袖群雄?」

    大刀關勝沉思片刻,決然搖頭道:「此計甚妙,但關某忠義傳家,實在做不出此等小人行徑。段兄弟莫怪!」說著,轉身走進了中軍寨。

    望著大刀關勝的背影,金毛犬段景住的眼中掠過一道怨毒的光芒,喃喃道:「這也不行,那也不做,既然如此,段某就只有對不起你這義勇武安王的嫡派子孫了!」

    深夜,大刀關勝輾轉難眠,剛想披衣起來,出去巡營。這時,小校來報:「啟稟關將軍,大事不好!段景住盜了將軍的赤兔馬和青龍偃月刀,投奔水泊梁山去了!」

    大刀關勝一愣,隨即搖頭道:「金毛犬段景住著實令人失望!你去便去了,為何盜走關某的刀馬?你以為此舉能夠討好托塔天王晁蓋,其實,只能讓晁蓋更加看不起你!」

    次日一大早,大刀關勝剛想傳令宰殺戰馬以充軍糧,又有小校來報:「將軍,門外有一人,自稱是托塔天王晁蓋,要見將軍。」

    「托塔天王晁蓋?他來做甚?」大刀關勝問道:「他帶了多少兵馬?」

    小校道:「孤身一人,手無寸鐵。」

    「好一個托塔天王晁蓋,果然膽色過人!某歎服也!」大刀關勝讚了一句,沉吟片刻,道:「請他進來!我倒要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不多時,只見一人氣定神閒,大步而入,濃眉大眼,紫色短髯,正是梁山泊主托塔天王晁蓋。

    大刀關勝道:「晁天王,須知關某手中的鋼刀也能殺人!」

    托塔天王晁蓋笑道:「晁某既然敢來,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有何懼之?況且,以關將軍的為人,要殺晁某也是在兩軍陣前,不會是在此時此刻。」

    「算你有理!」大刀關勝道:「晁天王此番前來,意欲何為?如是勸降,提也休提!」

    托塔天王晁蓋正色道:「關將軍乃忠義傳家,世皆知之,晁某豈敢前來勸降?」

    大刀關勝道:「晁天王,既然不是勸降,那就是來看關某窮途末路的窘態了!如今,關某的一切已盡入閣下眼底,晁天王可以回去了!」大刀關勝站起身來,就要送客。

    托塔天王晁蓋卻安然而坐,淡然道:「關將軍何必如此性急?且再聽晁某一言!不瞞關將軍,晁某此次實為交換人質而來。」

    「此話怎講?」大刀關勝奇道。

    托塔天王晁蓋道:「晁某與智多星吳用、小溫侯呂方、鐵扇子宋清三人乃是兄弟,不忍心讓他們在此間受苦,所以甘心情願用自己換回他們三人,望關將軍成全!晁某好歹也是一泊之主,一個換他們三個,關將軍並不吃虧!」

    「啊!」大刀關勝吃驚不小,他想起了深陷梁山的井木犴郝思文和丑郡馬宣贊,不禁面有愧色,道:「想不到晁天王如此義氣!關某不如也!」

    就在這時,小校來報:「將軍,水泊梁山派人送回了將軍的赤兔馬和青龍偃月刀!」

    大刀關勝歎道:「晁天王真乃義氣中人,奈何背叛朝廷?到這水泊落草為寇?」

    托塔天王晁蓋微微一笑道:「蓋因朝廷不明,縱容奸臣當道,讒佞專權,陷害天下百姓,況且女真崛起北地,虎視眈眈。朝廷卻與他們聯手圖遼,實乃為虎謀皮也!關將軍蓋世英雄,當該與晁某一同挽救黎民於水火,而不是效忠於一家一姓,須知天下乃百姓之天下,若是置百姓於水火之中,那麼這樣的朝廷要他作甚!」

    大刀關勝若有所思,道:「關某細細想來,晁天王所言倒有幾分道理,但關某蒙受君恩深重,實不敢妄為也!」

    這時,又有小校來報:「將軍,水泊梁山派人送回了井木犴郝思文將軍和丑郡馬宣贊將軍!」

    大刀關勝又驚又喜:「晁天王如此仁義,關某也懂得投桃報李,這就放了智多星吳用三人與晁天王一起回去!」

    「如此,就多謝關將軍的深情厚誼了!」托塔天王晁蓋起身施禮,又道:「晁某在金沙渡口備下小船三隻,專送關將軍和郝將軍、宣將軍三個出泊!」

    「關某謝過晁天王,只是關某率軍軍前來,豈能撇下眾人獨自逃生?那豈是大丈夫所為?」大刀關勝躬身拒絕。

    托塔天王晁蓋長歎一聲道:「晁某也想將金沙灘小寨的所有人都送出水泊梁山,只是情不由己,我們畢竟還是敵人,還請關將軍諒解!」

    大刀關勝正要答話,只聽有人道:「哥哥要救這一營兵士的性命倒也不難,只要率眾歸降水泊梁山便能如願,相信以晁天王的大度,定然不會傷害大家一根汗毛!」

    大刀關勝聞聲抬頭一看,卻是井木犴郝思文和丑郡馬宣贊到了大帳之內。

    「事關重大,容為兄想想。」大刀關勝有點兒猶豫。

    丑郡馬宣讚道:「哥哥,您莫不是把自家的名譽看得比這一萬兵士的性命還重要吧?此時降了水泊梁山,乃是情非得已之舉,沒有人會恥笑哥哥兩面三刀的!」

    大刀關勝被擠兌急了,朗聲道:「罷罷罷,人稱義薄雲天晁天王,果然名不虛傳。關某與其相比,著實是螢火之比皓月也!今日我等有家難奔,有國難投,願在晁天王帳下為一小卒!」

    托塔天王晁蓋大喜過望道:「今日得了將軍,遠勝十萬精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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