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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梁山血 第八章 舌戰聚義廳 文 / 西門霏月

    更新時間:2012-10-04

    掌聲總算平息下來了,短命二郎阮小五刷地站起身來,正要開口申請加入這個磕頭接龍之中,卻被身旁的赤髮鬼劉唐在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疼得他差點兒叫出聲來。

    「小五兄弟有話請講!」及時雨宋江心裡暗暗叫苦,他以為短命二郎阮小五肯定要像活閻羅阮小七那樣,為晁蓋磕上幾百個響頭才算完事。對了,他的小七兄弟剛才磕頭的時候就說了,他叫阮小七所以要磕七百個響頭,而這個名喚阮小五的也許要磕上五百個響頭吧。

    阮小五是個聰明人,明白劉唐不會無緣無故擰自己一把的。而在自己站起要講話時擰著一把,很有可能就是入雲龍公孫勝哥哥的「磕頭接龍計劃」中止了。

    沒法子,阮小五「嘿嘿」傻笑了兩聲道:「哥哥,兄弟早上吃多了,想去一趟茅房。」

    「憋著!」宋江再也忍不下去了,忽地沉下了臉,站起身來高聲宣佈:「已故梁山泊主晁天王出殯儀式現在開始!」

    一語言罷,聚義廳內頓時哀樂齊鳴,哭喊聲大作。

    短命二郎阮小五一邊咧著大嘴哭,一邊想道:「難怪小七常說及時雨宋江徒有其名?這世上哪有不讓人拉屎的及時雨呀?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這個宋公明還沒坐上寨主之位呢,管得比趙官家還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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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宣和二年仲春,梁山泊主晁蓋下葬於水泊梁山的主峰虎頭蜂之巔。

    與水泊梁山第一任寨主白衣秀士王倫相比,托塔天王晁蓋的葬禮稱得上是風光至極。同樣是一寨之主,同樣是橫死,死後的待遇差別還是蠻大的。白衣秀士王倫是被草草掩埋了事的,恐怕摸著天杜遷和雲裡金剛宋萬連立個墓碑的膽量都沒有,更別說每年清明前去拜祭燒紙了。其實,白衣秀士王倫在地底下也不用羨慕嫉妒恨,誰讓你丫的心胸狹窄不說,結交朋友也不找能耐大的,心中有主見的。別說老天沒給你機會,好好的一個豹子頭林沖當初上梁山時差一點兒就讓你老兄逼瘋了。

    從聚義廳到天王墓,一路之上,長旛林立,紙花遍地。

    氣勢恢弘的天王墓前,在以鐵叫子樂和為首的樑上臨時樂團哀婉的樂曲聲中,及時雨宋江連夜派人從附近寺院請來的數十名僧眾,在銀子的誘惑和掉腦袋的擔心中,賣力的一遍又一遍地念著誰也聽不懂的超生咒。

    眾兄弟三拜九叩之後,宋江高聲誦起了一篇情真意切的長篇祭文,文中歷數了他和托塔天王晁蓋多年來的情誼。念到傷心處,宋江語音哽咽,幾乎泣不成聲。把黑旋風李逵、行者武松等血性漢子感動地淚花直流。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傷心處。

    入雲龍公孫勝裝模作樣地不停擦著眼角,其實是在用寬大的道袍袖子,遮住自己那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幾乎旱干了的眼眶,以免讓對面的智多星吳用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順便還能尋找一下白日鼠白勝的方位。

    宋江的祭文又臭又長,心急如焚的公孫勝再也等不下去了,偷偷溜到白勝的旁邊,悄聲問道:「白勝兄弟,你尿急嗎?哥哥我是實在憋不住了!」

    白日鼠白勝笑了一下,突然覺得在這種場合笑不得,只好繃緊了臉說:「兄弟能憋得住,因為已經有人替兄弟尿了。」

    「兄弟,真有你的!」公孫勝何等聰明,自然明瞭白勝話中含義,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內,又很快溜回了原位。

    就在墓穴封上條石的同時,還真有人替白勝「尿了」。這個人當然就是白勝的心腹嘍囉付鵬。

    原來,白勝起身去聚義廳時,就害怕自己到時脫不開身來。於是,他囑咐付鵬:「如果墓穴封上條石時,我還沒回來,你就順著地洞進入墓穴,打開棺槨,把裡面的人背出來,送到我的大炕下的那個洞穴裡妥善安置,吃的喝的都要準備好。」

    「頭領,你就放心吧!」雖然付鵬的心裡有些好奇,但他還是忍住了沒去問白勝為什麼要去偷晁天王的屍體?只是在心裡嘀咕:「一個死人,用得著準備吃喝嗎?」跟著白勝兩年多了,他知道白勝的脾氣,更知道地鼠兵的第一條軍規就是不該打聽的東西就永遠不要去問。

    打開棺槨時,付鵬還藉著火折子的光看了看棺中人的臉,是晁蓋沒錯。他到梁山落草也快三年了,晁蓋還是能認得出來的。付鵬是個機靈鬼,他特意把了把晁蓋的脈門,摸了摸鼻息,確定人是真死了,大羅金仙也救不過來了,不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好漢不長命呀!」

    「晁天王恕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付鵬嘴裡嘀咕著,小心翼翼地把晁蓋的遺體拖到了背上,用繩子勒緊了,幾乎是用匍匐前進的姿勢完成了白頭領下達的「盜屍計劃」。

    親眼目睹了晁蓋被深埋到了地底,但宋江的神經卻繃得更緊了。因為接下來迫在眉睫的事兒,就是商議由哪個繼任梁山泊主的大事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嗎?

    在這個問題上,及時雨宋江原本有絕對優勢。論聲望,論資歷,論人氣,論功績,他都是不二人選。但托塔天王晁蓋的遺囑卻讓這看似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兒有了變數。哪個又敢保證智多星吳用和花和尚魯智深就一定沒有機會呢?況且,還有那個「捉得射死我的」的潛在人選。

    聚義廳上,眾兄弟各懷心思,一時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家沉默了許久,最先沉不住氣的是黑旋風李逵,他跳起來叫道:「悶殺鐵牛啦!你們不說鐵牛可先放第一炮了!這事兒其實也沒啥可議的,老大死了,老二頂上,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規矩。鐵牛舉雙手雙腳贊成由宋公明哥哥做這個梁山泊主!換做別人來做,俺鐵牛第一個不服!」

    矮腳虎王英也出來捧場:「俺也只服宋公明哥哥!別的誰想做梁山泊之主,先得過了我這一關!」

    「我等只服宋公明哥哥!」孔明與孔亮、呂方和郭盛也紛紛起來響應。

    「原本宋江哥哥繼任大位也可,但如今晁蓋哥哥屍骨未寒,如此置他的遺囑於何地?」有理不在聲音高低,一個人平心靜氣的一席話就讓氣焰囂張的宋江派系頓時偃旗息鼓了。

    宋江一看,只見此人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鬚,威猛之中帶著一股持重,英氣逼人,身高也就在八隻開外,三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在水泊梁山之上威望甚高的原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

    對於林沖,宋江不能不敬重三分,抱了抱拳道:「那以林教頭之見,由哪個坐著第一把金交椅比較合適呢?」

    「舉賢不避親,林某舉薦兄長花和尚魯智深。」林沖鄭重道:「我師兄熱血心腸,嫉惡如仇,有古人之風。再者在二龍山做過寨主,有一定經驗。雖說二龍山的規模不能和水泊梁山相提並論,但在眾兄弟的幫襯之下,未必不能把我們水泊梁山打理得像二龍山那樣井井有條。」

    「要說做過寨主的人,那是多了去了。燕順不才,就在清風寨做過幾天寨主。」說話之人赤髮長鬚,一雙圓眼,臂長腰闊,正是宋江的死黨之一,販羊馬客人出身的錦毛虎燕順。

    「嘻,笑死人啦,那清風山,彈丸之地,怎能與二龍山相比?燕順哥哥你這個寨主,又怎能和魯大師相提並論?」說話這人也就是三十歲歲上下,黃臉皮,三柳鬍鬚,卻是二龍山出身的菜園子張青。

    「姓張的,二龍山再興旺,智深大師再厲害,又關你甚事?清風山再不濟,也總比你們夫婦賣人肉來的名聲好一點兒!」這位說張青夫婦之人生著一張白淨臉皮,三牙掩口髭鬚,猿臂蜂腰,清清秀秀的,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正是當年在清風山上坐第三把交椅的白面郎君鄭天壽。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母夜叉孫二娘被白面郎君鄭天壽捅到了痛處,一張俏臉瞬間變得通紅,按捺不住,大叫道:「姓鄭的,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吵架不如打架,夠膽氣的我們就在手底下見真章吧!」說著,就要起身去並鄭天壽。卻被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搭在了肩膀上,任憑他如何用力,又哪裡動得分毫?

    母夜叉孫二娘急切間回頭一看,只見那人兩道彎眉如刷漆,目若朗星,頭戴一個鐵界箍,身著一領皂布裰,系一條雜色短絲絛,脖子上掛著一串一百單八顆人頂骨數珠,正是自己的兄弟打虎英雄——行者武松武二郎。

    「嫂嫂,莫動怒,休要傷了兄弟間的和氣!」武松說著安慰來,他何嘗不知孫二娘的火爆脾氣?

    武松雖然在安慰著孫二娘,其實他才是那個最需要安慰的人。一邊是和他情深意重的及時雨宋江,一邊是與他志同道合的花和尚魯智深和結義兄長托塔天王晁蓋,至今他的親兄武大和娘子都還在快活林住著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該去支持哪個?又該去反對哪個?武松心亂如麻,「唰」地站起身來,抱拳告了個罪道:「大家繼續議吧,兄弟到外邊透透氣。」說著,邁開大步,逕直出了聚義廳。留下一眾好漢面面相覷,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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