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賭石（中）
「在城市裡養一條亂咬人的狗是會連累主人的，還是宰了算，羅老哥，晚上請你吃狗肉啊。」秦學兵反唇相譏。
「狗肉還是老的香，太嫩沒嚼勁。」羅傑對張天放的身份也不感冒，他不是京城人士，生意也不在京城，張天放的手再長也伸不過去。
「多放點生薑，爆炒幾下，味道還是不錯的。」
秦學兵吧唧著嘴巴，一副很懷念的樣子：「再來一瓶白酒，那滋味賽神仙啊。」
「撐不死你。」
張天放憤憤地哼了一聲，偏又沒勇氣跟秦學兵動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賭石上：「趙顧問，仔細選，贏下這場賭局，我加你五十萬獎金。」
「張少請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趙德勝神情一喜，他可是珠寶公司的賭石顧問，每年經手的毛料不知凡幾，眼力早被鍛煉出來，根本不把秦學兵和羅傑放在眼裡。
「秦老弟，我繼續給你解說吧。」
羅傑也適時地岔開話題，指著毛料上一條顏色明顯不一樣的條文說道：「這叫做蟒。在翡翠原料的表皮上，見與表皮一樣或深或淺顏色的風化、半風化沙粒呈帶狀環狀塊狀等有規律有方向性的排列現象，說明原石局部受方向性的動力變質與熱液蝕變作用的共同強烈影響，使其內部有可能使鉻元素釋放而致綠。
蟒帶一般平行綠色的走向，綠的走向(脈)或稱綠的形狀，很多賭石專家都喜歡根據蟒帶判斷毛料內部的情況。
當然，有蟒帶並不一定有綠，一定要有「松花」的出現，才能說明其內可能有綠。」
「松花，是這些斑塊嗎？」秦學兵指著毛料表皮上那些像干了的苔蘚一樣的色塊。
「沒錯，這些就是松花，你知道松花是怎麼形成的嗎？」羅傑問道。
「毛料露在外邊，受潮後長苔蘚，再經過日曬。」
「兄弟，你可真有想像力，要真是這樣，那松花與毛料內部是否有綠就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羅傑苦笑著搖頭，解釋道：「松花其實是翡翠毛料的綠，經風化已漸失色留下的痕跡，根據松花顏色的深淺、形狀、走向、多寡、疏密程度，可推斷其內綠色的深淺，走向，大小，形狀等，是賭石的一個重要線索。」
「講究還真多。」秦學兵咋舌不已，又是霧，又是蟒帶，又是松花，可不容易判斷。
「將就要是不多，那就人人可以賭石暴富了。」
羅傑笑了下，指著毛料上的黑色斑塊說道：「這是癬，癬的主要礦物為角閃石、蘭閃石片巖、鉻鐵礦及一些氧化物組成，因為這些黑色礦物與致色的鉻離子有親源關係，以及黑色礦物——癬內的鉻鐵礦源源不斷地釋放出致色鉻離子，在適當的條件下使翡翠至綠，故癬與綠關係密切。」
「那就是說，這塊毛料會出綠了？」秦學兵眼神一亮。
「兄弟，你既然入行了，就要記住一句話，神仙難斷寸玉，賭石沒有絕對，表現再好的毛料也不一定出綠，否則毛料就沒有賭性，賭石這一行業也不會存在。」羅傑鄭重地說道，擔心秦學兵跟那些賭石賭瘋了的一樣，一味相信教條，結果傾家蕩產。
「我會記住的。」秦學兵想想也是，要是通過表皮就能精準判斷，緬甸那邊也不用出售毛料了，直接買翡翠，利潤要高得多。
羅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好，我們再來說說癬，民間有癬雖綠走，癬吃綠等說法，但有癬不一定有綠，有綠不一定有癬，要看癬的生成環境與時間，與癬內是否有鉻元素的存在等因素。
看癬，首先要判斷是死癬還是活癬，若癬與翡翠共生，有利於鉻元素釋放的地質條件、熱液活動，癬內的鉻不斷釋放致色，當地質環境改變時不利於鉻元素釋放致色時，終止致色，就會產生黑隨綠走的現象，稱活癬；生成翡翠以後，產生的「癬」，沒有鉻元素釋放的地質條件產生的癬稱死「癬」。
活癬可賭，死癬不賭，但活癬和死癬經常會互相交替，這方面就要看經驗了，沒竟手過一些毛料，是判斷不出來的。」
「羅老哥，那你覺得這塊毛料呢？」秦學兵聽了這麼多，也有些大致瞭解，便想從實例中做一些瞭解。
「這塊毛料還是有可賭性的，蟒帶、松花都出現了，松花隨著蟒帶走，是很有機會出綠的。而且霧是白色的，如果出綠，翡翠的質地也比較乾淨。」
羅傑說道：「但讓人糾結的就是這些選，活癬與死癬交替，已經形成癬吃綠的局面。如果要賭的話，就只能賭癬吃綠吃得夠不夠深，如果吃得深，那這塊毛料就廢了。」
「張少，就這塊了。」趙德勝已經選好一塊籃球大小的毛料，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這塊毛料應該可以出冰種翡翠，只要飄上一點綠，價值就難以估量。
不過這塊毛料也有讓人糾結的地方，表面有裂綹。
裂綹分為原生裂綹，即與原石同時生成。後期裂綹，即成巖後生成的。原生裂綹有些已被後期熱液活動修復，有些其內充填了後期礦物。後期裂綹大多肉眼明顯可見，對翡翠原石整體性破壞很大。
而這塊毛料則是裂綹，所幸是裂得並不大，應該不會把裡面的翡翠都破壞。趙德勝現在所賭的也是這條裂綹，裂得不夠深，就有很大幾率賭漲，可要裂得夠深，那這塊毛料就廢了。
不過趙德勝相信自己的經驗，這處裂綹應該只是從表皮稍稍深入，對翡翠的破壞應該不大。
「那好，就這塊了。」張天放對賭石瞭解也不多，只知道賭石能夠發財，更懂得相信專家的眼力。
一直以來他也都這麼做，經常跑到那幾家關係不錯的珠寶店借賭石顧問，以此賺了不少錢：「王老闆，開個價吧。」
這時候賭局已經成立，如果王天雷故意抬價，張天放也得買賬，畢竟關乎臉面。不過王天雷也不想因為一點錢就得罪人，笑著說道：「難得碰上賭局，我自當成人之美，就三十萬吧。」
這塊毛料塊頭雖然不大，但表現確實不錯，也指的這個價，張天放也沒有討價還價，直接開了一張三十萬的支票：「王老闆，麻煩你準備一下解石機。」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解石。」王天雷早做好準備，他瞭解今天邀請的幾位客人，都是現場買現場解石，並不會收集毛料。
「那就好。」
王天放首先把毛料抱到解石機那邊放著，對著秦學兵揶揄道：「還在學習呢，要不我先出去吃頓飯，回頭再給你打包一份？」
「又沒人攔著你，就算怕輸逃跑我也無所謂，不就百來萬嘛。」秦學兵馬上予以還擊。
「我會輸不起？」
張天放重重地哼了一聲，當即開除一張一百萬的支票，拍在解石機上：「有本事你今天就把它拿走。」
「那就乖乖等著，少廢話。」秦學兵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把手按在毛料上，開始嘗試。
在秦學兵心裡，玉筆無比神奇，比如元氣感應舊氣，這並不是元氣與生俱來的，而是玉筆所帶來的特殊神效，否則古往今來的煉氣士也不用幹別的，專門淘古玩就行。
還有就算鑒定古玩年份，推算命理等等，但它到底有多神奇，則是一個謎。而現在秦學兵就是想知道，玉筆能不能運用到賭石上，如果可以，他就不用為籌集房款而鬱悶了，畢竟賭石是暴利行業。
元氣進入毛料內部，並沒有感應到舊氣，畢竟毛料是天然形成的。除此之外，秦學兵也感受不到其它東西，畢竟元氣不能代替眼睛。
不過秦學兵並不喪氣，在元氣進入毛料內部後，同時催動部分元氣讓玉筆吸收，企圖以玉筆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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