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踢不死你
秦學兵對黃慎的畫作失去興趣，歐陽戰軍也有些意興闌珊，這幅畫的工筆在黃慎的作品做應該算比較精的了，但背景太過簡單，人物也太少，所以算不得精品之作。
而在市場上，黃慎的精品畫作動則幾百上千萬，但這件作品能賣出百萬就算頂天了。
看著幾人不為所動的神情，李老漢的臉色也不太好，於是又從箱子裡取出另一件古玩：「你們看看這本書，值錢不？」
這是一本古籍，封面上用隸書豎著寫三個字，石齋集，落款黃道周。從字體上能夠看出，這些字並不是印刷的，而是寫上去的。
秦學兵三人面面相覷，彷彿被嚇到了一般。
黃道周是何許人？明末著名學者、書畫大家、抗清英雄。
黃道周通天文、理數諸書。工書善畫，詩文、隸草皆自成一家，培養了大批有學問有氣節的人才，世人尊稱之黃聖人、石齋先生。
黃道周著作甚豐，有《儒行集傳》、《石齋集》、《易象正義》、《春秋揆》、《孝經集傳》等，後人輯成《黃漳浦先生全集》，現存詩兩千餘首，被俘後「見三光」的牢室中所作三百多首詩，出自憂憤，最為感人。
在書法上，黃道周被視為明代最有創造性的書法家之一。他的書法擅長楷書、行書和草書。他的行書和草書，行筆轉折剛勁有力，體勢方整，書風雄健奔放。有力量，又有姿態，是黃道周行草書的主調。他以隸書鋪毫和方折行筆，點畫多取隸意；字雖長，但強調向右上橫勢盤繞，讓點畫變得綿而密，雖略帶習氣，但奇崛剛勁，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形式語言，尤顯出其人剛直不阿的個性。
在古玩市場上，黃道周楷書《操遠思推府文治論》手卷拍出1700萬的高價。
但如果這本《石齋集》真的是黃道周親筆所寫，其價值絕對要遠高於《操遠思推府文治論》，首先《石齋集》的頁數比《操遠思推府文治論》多很多，在古玩市場上，數量有時候也會決定價值。
最關鍵是，黃道周書法上成就最高的是草書和隸書，用隸書寫的《石齋集》價格肯定要比用楷書寫的《操遠思推府文治論》高出一大截。
歐陽戰軍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秦學兵的運氣了，真的是走到哪，撿漏見到哪，還偏偏都是精品。
三人的神色並沒有太過激動，他們還想掉出最後一件古玩。不過相比起《石齋集》，最後一件古玩，顯然沒有多少震撼力，是一件送磁州窯黑釉觀音像。
對於磁州窯黑釉秦學兵並不陌生，他第一次撿漏就是磁州窯黑釉鐵銹斑紋梅瓶。而像這件觀音像，其價格也不會太高，在二十到二十五萬之間。
「老伯，你開個價吧，這四件我都要了。」秦學兵最後開口，眼睛卻在那把唐刀上瞄來瞄去，這把很可能與奇門相關的唐刀他勢在必得。
「刀三十萬，觀音像二十萬，書五萬，畫五萬，再加上大罐十萬，一共六十五萬。」李老漢的邏輯很簡單，就是以現代的東西價格為準線制定價格。
以現代的東西準線，刀和觀音像肯定要比大罐子貴，書畫肯定便宜，所以就有了這麼一個定論。
可這樣的定論卻讓秦學兵三人暗暗哭笑不得，拋開青花大罐不談，這裡頭應該以書法價格為貴，刀和觀音像價格為次，李老漢倒好，偏偏給反了過來。
不過對秦學兵來說，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東西收到手。不過秦學兵也不能一口答應，這一口答應下來，李老漢說不定就覺得賣賤了，反悔了，到時候連後悔藥都沒得買。
「老伯，書畫的價格我倒是能接受，可這把刀和觀音像也忒貴了，能不能再便宜點啊？」秦學兵其實也沒想壓價格，關鍵是要有講價這個形式，讓李老漢覺得東西賣這麼多錢，值了。
生意場上就是這樣，用一千萬買五百萬的東西，如果過於大方可能會招人恨。可要操作得當，用一萬塊買一千萬的東西，說不定還會得到對方的感謝。
關鍵就是要讓對方覺得這筆買賣，值！
「那不行，這把刀是俺爹砍鬼子的，觀音像還能保佑家人，少一分錢我都不賣。」李老漢連忙搖頭，心裡則早已動搖，只要秦學兵再堅持一會，肯定就會鬆口。
「那好吧，就這麼成交。」秦學兵已經把形式做足了，自然也沒必要再斤斤計較，畢竟這筆買賣已經佔了天大便宜。
「歐陽三哥，你跟大壯去鎮上轉賬，順便包一輛車回來，我跟梓菁就留在這裡等你。」
秦學兵這樣的決定讓李老漢和李大壯都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擔心秦學兵提出要求把東西一起帶到鎮上，那說不定會發生變故。
「大壯，我們出發吧，對了，你有銀行賬號吧？要是沒有的話，記得帶上身份證。」
歐陽戰軍拍了下李大壯的肩膀：「過後你就可以在鎮上買房，順便做點小生意，怎麼也比窩在這裡舒服。」
「有，前些年辦的銀行卡。」李大壯咧著嘴，憨厚地笑著，有了這筆錢，就可以在鎮上買房，娶媳婦，這已經是他目前最大的追求了。
一切完成之後，秦學兵三人帶著古玩告別了李老漢，由歐陽戰軍開車，發往冰城，準備在冰城住一晚，然後回京城。
快到冰城時，秦學兵突然有感而發：「此行，還真是百轉千回。」
本來是參加地下鬼市，不但撿了漏，還獲得藏寶圖。然後竟然碰上圍捕，走進大青山晃悠了幾天，藏寶圖最終也被沒收，各自白白損失了一筆錢。
可誰曾想，都已經認命了，卻在不起眼的老宅子裡有了大收穫。
「這叫好事多磨，但結局是圓滿的。」
葉梓菁也很滿意此行的收穫：「等我把《石齋集》拿回去，老爺子肯定很高興。」
「等等，梓菁你可不能跟三哥搶，《石齋集》我要了。」歐陽戰軍連忙說道，這可是黃道周親筆手書的，加上保存完好，比元青花還要難得。
「歐陽三哥，你們歐陽家可是連一家元青花都沒有，你當然得選擇元青花雲龍紋鋪首大罐。」葉梓菁得意地笑了起來，葉家的收藏歷史比歐陽家早非常多，收藏自然也更加豐厚。
其實歐陽家的收藏歷史並不算太長，準確地說是在建國之後，藏品自然無法跟傳承百年的葉家相比。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歐陽戰軍卻不讓步，乾脆把車停了下來：「元青花沒有，總能用錢砸出來，用錢能砸出一本黃道周的手卷嗎？還是正本的。」
「到酒店你們再慢慢爭吧，把車停在半道上算什麼回事。」秦學兵沒好氣，其實他也想收藏這本《石齋集》，可關鍵是他身上只有五十萬流動資金，就算葉梓菁和歐陽戰軍同意讓給他，他也沒這個資金。
不過秦學兵也不強求，對他來說，元青花不是最重要的，《石齋集》也不是最重要的，唐刀才是最重要的。而葉梓菁和歐陽戰軍兩個人都在爭《石齋集》，唐刀肯定是要落到他手上。
車子很快進入冰城，歐陽戰軍輕車熟路趕往冰城大酒店：「小秦，你帶梓菁先進去，我去停車。」
「葉大美女，想要我背著你進去，還是扶著你進去？」秦學兵問道，這畢竟不是在山裡，背著美女容易引起圍觀。當然，他是無所謂，就怕葉梓菁臉皮薄。
「反正都讓你佔便宜了，也不介意再讓你佔回便宜。」
葉梓菁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犀利，秦學兵的反應也不差，彎下腰，說道：「上來吧，讓我再佔一回便宜。」
「喲，能不能也讓我佔一回便宜啊。」
卻是一行四個年輕人走了過來，個個一身名牌，為首的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碩大的金項鏈，正色眼咪咪地看著葉梓菁：「妹子，讓哥哥背你唄，保證四平八穩。」
在大青山裡被美女蛇欺壓，秦學兵心裡的怨氣本來就沒散，現在又有人找上門來，秦學兵的火氣馬上就給勾了起來：「就你那小樣，也不照照鏡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小子，你怎麼說話呢？」
為首的年輕人還沒動，其中一個染著紅毛的傢伙就走了上來，用手推了一下秦學兵：「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我們是市局局長的兒子，識相的把妞讓出來，不然讓你走不出這片區。」
「局長的兒子是嗎？厲害啊，怪不得這麼囂張。」
秦學兵嘴角微微翹起，只有葉梓菁知道，這傢伙在學校跟人打架的時候，就是這幅表情。
果然，話音剛落，秦學兵突然暴起，一腳踢中對方襠部，緊跟著一拳打在黃毛腦門上，將其撂倒。
秦學兵的力氣並不算大，跟正常成年人差不多，但兩下都擊打在對方最脆弱的地方也足以讓黃毛倒地不起。
「你……你敢動手！」為首的年輕人瞪大眼睛，他沒想到在這一畝三分地竟然有人敢跟他的人動手，而且出手還如此之狠。
的確，這一腳一拳都是奔著要人命的地方去，足夠震懾住很多人，最少這哥幾個都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啪！突然一聲脆響，卻是秦學兵趁著為首的愣神之際，狠狠地給了對方一巴掌：「別以為是什麼狗屁局長就能囂張，就算你爸來了，我也照打不誤。」
ps：椅子質量太好，竟然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無語！我是竹竿身材啊。